Altman最新講話全文:12天12場新品發佈會,“超級智能”雛形將震撼2025!

Open AI CEO Sam Altman日前在參加紐約時報Dealbook Summit時接受專訪,就AI發展問題,超級智能進化,OpenAI是否轉型盈利公司等一系列問題回答記者提問。

以下是採訪要點:

以下爲對談全文,由AI進行翻譯

主持人:

Sam,感謝你在這裡。我們非常感激。

Sam是OpenAI的CEO兼聯合創始人。正如我之前所說,OpenAI是我們時代最具影響力的公司之一,自從ChatGPT發佈以來,僅僅兩年時間,Sam和他的團隊就將人工智能帶入了主流,徹底改變了我們工作、溝通、創新的方式,並且現在讓我們重新思考未來將會是什麼樣子。

現在,OpenAI的公司市值大約爲1570億美元。值得一提的是,OpenAI不僅點燃了一場軍備競賽,還重新定義了技術的可能性。隨着他向通用人工智能(AGI)的推進,我們不得不面對關於未來工作、權力平衡、倫理問題以及其他許多問題的一些重大挑戰。今天,我們將深入探討這些問題。再次感謝,位於這一切中心的Sam。

Sam:

很高興見到你。

主持人:

接下來,我們從這裡開始。

兩年前,幾乎就在這個時刻,你們發佈了ChatGPT。我想可以說,當你按下按鈕的那一刻起,從那時起幾乎一切都發生了劇變。感覺它改變了全球的對話,也改變了資金籌集的優先級、資源的調配,其他科技公司也改變了他們的做事方式。甚至發生了訴訟,所有這些都發生了。我非常好奇,你能不能帶我們回到兩年前,幾乎就是今天或這個星期,告訴我們當時你按下按鈕的時候,你認爲會發生什麼?

Sam:

我們一直知道,總有那麼一刻,不管是什麼原因,世界會從“不瞭解”到“理解”,而且突然間就會清楚地看到這項技術正在發揮作用。

在內部,那時對我們來說非常明顯,語言模型會持續擴展,它們會做很多有用的事情。而爲什麼這種變化會出現在ChatGPT的發佈時,我有一些理論,但爲什麼它是在這個時刻發生,而不是在我們發佈GPT-3和API時,或者爲什麼直到GPT-4發佈幾個月後才發生,爲什麼是那一刻?我認爲有一些巧合促使了它最終爆發。

不過,我們也觀察到,使用API和GPT-3時,GPT-3發佈時有些早,它並不是能用於那麼多的事情。但從某種意義上說,它的一個殺手級應用是開發者在Playground中的使用,那是你可以快速測試想法的地方,在正式實現API之前,他們喜歡和模型對話。

他們就坐在那裡和GPT-3進行對話,聊任何事情。這幾乎是人們使用它的主要方式。所以我們就想,如果這是人們想要的功能,我們可以讓它變得更容易使用。你不需要註冊開發者賬號,做其他一些步驟,我們可以把它調優,使它擅長對話。因此,我們就說,好吧,讓我們做一個這樣的產品。

事實上,我們本來是計劃用GPT-4來發布它的。我們在2022年8月完成了GPT-4的研發,但我們推遲了一段時間。

主持人:

但是你預料到這一切會發生嗎?

Sam:

我們一直覺得世界上會有一個重大時刻。我們知道這會發生,但我們是否知道它會在ChatGPT發佈的那一刻發生?當然沒有。

主持人:

現在過了兩年,接下來的大問題是我們都在問的,我甚至無法相信我們僅僅在兩年後纔開始問這個問題。你剛剛提到,你認爲幾千天后我們可能會擁有超級智能。我想知道,兩年前你是否這麼認爲?當你說幾千天時,我可以做各種數學計算來理解那意味着什麼。

Sam:

我的意思是,這裡有很大的不確定性,並且不同的人對超級智能有不同的定義。

是的,兩年前,我們認爲自己正處於一個相當陡峭的曲線上,我們創辦OpenAI的原因就是我們認爲這是可能的,而且可能並不遙遠,進展也非常順利,但我們希望它會順利進行——我們相信深度學習是人類的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新發現,認爲它可以發展到這個程度,我們有責任把它帶到這個階段,並確保它的進展順利,廣泛分享它的好處。

是的,我們認爲我們能夠做到這裡,我們仍然相信可以做到。雖然這不是確定無疑的,仍然有大量艱難的工作、研究和工程要做,但我認爲這是可能的。我認爲它不遠的未來就會到來。我預計到2025年,我們將會有一些系統,哪怕是那些對當前(超級智能)進展持懷疑態度的人,也會說:“哇,這我沒預料到,這確實改變了局面。”

主持人:

這會改變什麼?

Sam:

“代理”(Agents)是現在大家都在談論的話題,我認爲這是有充分理由的。這個想法是,你可以給一個AI系統一個相當複雜的任務,就像你交給一個非常聰明的人,可能需要一段時間去完成,使用一堆工具並創造出有價值的東西。

這就是我預期明年會發生的事情。而如果它像我們希望的那樣運作得那麼好,那將是一個巨大的變革。我們談論這些事情時,似乎都覺得這只是“哦,這個東西會發生”,但如果它真的順利發展,那將真正改變很多東西。

主持人:

好吧,那我們該怎麼理解呢?最近幾周,有很多頭條新聞提到,也許AI的擴展規律(Scaling Law)實際上正在放緩。然後你發了一條推文,它是非常直接的,你寫道:“沒有壁壘”。

Sam:

我看不出它能比這更直接了,那正是我嘗試不拐彎抹角地說:“嘿,這一切還會繼續。”事實上,希望這能消除一些疑慮,至少有一段時間不會再討論這個問題。

我一直很驚訝人們多麼喜歡猜測“是不是有壁壘”,而不是去看進展的曲線,然後說:“也許我不該把指數對抗另一個指數。”無論如何,我們有很多新的精彩內容。所以我們打算在假期期間做一些有趣的事情,明天開始我們會做12天OpenAI活動,我們將會每天發佈新的內容或者做一個演示,持續12天。關於明天的內容,我不能透露太多,但那肯定是持續的進展。

主持人:

給我們透露一點線索,既然它明天就要開始了。

Sam:

我不想破壞你的驚喜,等待的時間並不長。(笑)

主持人:

我不擅長這種,你必須告訴我。 但關於AI的一個大問題,涉及到擴展問題的是,到底需要多少數據,或者到底需要什麼來繼續擴展?

這其中有多少是關於純粹的計算能力和資本,多少是關於數據,數據從哪裡來?像是合成數據,數字數據,我們將如何基於現有數據重建數據?在這個階段,要擴展AI到底需要什麼?因爲大家都在討論某些限制因素,我覺得這個問題中隱含了一些關於哪些因素能推動這一進展的問題。

Sam:

三大關鍵輸入是計算力、數據和算法。它們之間有時候是可以互相權衡的:比如你如果有非常好的數據,可能需要更少的計算力;或者如果你有更多的計算力,可以用它來生成合成數據,從而產生更多的數據。有一段時間,我們在計算力上獲得了非常容易的進展,但最近,我們更多地依賴於算法上的進展。你希望在所有這些輸入上同時推進,儘管在不同的時刻,可能會有不同的收益,但我會將這三者一起考慮。

主持人:

但對於你來說,計算力,我想是最重要的。如果沒有計算力,其他的都沒意義。

Sam:

從某種意義上說,算法進展才是最重要的。你知道,如果你能讓一臺計算機的規模翻倍,也許隨着大量的資本投入,偶爾你能讓一臺計算機的處理能力提高10倍,這樣的1000倍的提升,往往是通過算法實現的。變壓器(Transformer)就是一個很好的近期例子。雖然這種情況很罕見,但每當發生時,它確實是最大的進步。

主持人:

現在,確實感覺像是在進行一場計算力的軍備競賽,對吧?有一場軍備競賽是在爲資金籌集、處理能力和更多計算力而進行競爭。你和微軟有合作關係,而且現在依賴於他們。

Sam:

我認爲,確實有一場關於這些所有領域的競賽。計算力的競賽是最有趣、最戲劇化、最大的數字,吸引了最多的關注。這非常重要,我不想忽視它,但無疑也有大量的努力投入到了誰能提出最好的算法理念,誰能獲得新的數據來源。所以我認爲,我們確實是在這三方面進行競爭。

主持人:

你確實與微軟有合作關係,這種關係有時被描述爲“科技友誼”,以最好的方式來看待。而我剛剛讀到一篇文章,寫道微軟和OpenAI顯然正在解開一些聯繫。

Sam:

我不認爲我們在解開聯繫。我不會假裝沒有不一致或挑戰,顯然是有一些。但總體來說,我認爲這對兩家公司來說都是非常積極的事情,我們也很期待一起做更多的事。

主持人:

但是從長遠來看,你認爲你們需要擁有自己的計算能力,而不是依賴別人嗎?

Sam:

不,事實上,我認爲我們需要確保獲得足夠的計算能力,確保我們可以依賴這些能力。我們可能有一些非常瘋狂的想法,希望能夠構建一些高風險高回報的東西,但我們完全不需要讓OpenAI變得非常擅長建立像大規模數據中心這樣的計算機基礎設施。

事實上,我認爲其中一個原因,也許這是我成長過程中的一種後果,我是那種屬於“創業世代”的創始人,在那個時期,每個人都必須自己建立硬件,你必須有這些數據中心,然後突然間AWS(亞馬遜雲服務)改變了這一切。所以我一直是這樣思考的。我對我們是否需要自己構建一些東西持開放態度,或者也許隨着時間的推移,垂直整合變得更加重要。能專注於研究和產品,並做我們擅長的事,真的很棒。

主持人:

但我問這個問題的原因是,它創造了一種“朋友敵人”或者“朋友敵人”的局面,我想象着你們有自己的產品,但,你知道,我昨天實際上在使用它,檢查了一些東西,結果很棒。

Sam:

很高興聽到這個。

主持人:

順便說一下,稍後我們將邀請Sundar過來,搜索產品也非常有意思。你們的產品真的很酷。我得說,這是我們發佈的最喜歡的產品之一。

Sam:

感謝你這麼說。這是我們推出的很久以來我最喜歡的產品,我用得非常頻繁,且非常滿意。它完全改變了我使用互聯網的方式。

主持人:

我之前提到的是,你們有這種合作關係,微軟在Copilot中使用你們的產品,蘋果也在使用你們的產品,然後你們自己也有一個本土的產品,直接向消費者銷售。某個時刻,雙方的利益是否會不再一致?

我這麼說是因爲,包括《紐約時報》在內的報道提到,曾經有一些關於你們在獲取計算能力和接入服務方面的挫折,OpenAI團隊成員可能不太願意使用微軟的產品,涉及到不同的需求和服務。我只是想弄清楚這一點。

Sam:

確實,在某些時刻,的確有過計算能力上的緊張。我們的產品在擴展,規模變得很大。兩年前,我們幾乎沒有業務,現在我們有超過3億的每週活躍用戶。用戶每天向ChatGPT發送超過10億條消息,我們也有非常龐大的開發者業務。

我記得我們有130萬美國開發者,全球更多。所以我們需要大量的計算能力,超過了我們之前的預期。這在商業歷史上是一個非常不尋常的現象,能夠這麼快速地擴展,也因此產生了緊張關係。

不過,我沒有聽說過人們對使用微軟服務感到不滿的情況。我們有一個龐大的平臺業務,也有自己的第一方業務,許多其他公司也管理着這兩者。我們也有我們非常擅長的東西,微軟在某些方面也做得很好。雖然確實有一些緊張關係,但總體來說,我認爲我們的利益是高度一致的。

主持人:

但聽起來,關於人工通用智能(AGI)的部分,確實存在一些緊張關係,因爲你們一直說,與微軟的協議中有一條,如果你們真的達到AGI階段,協議可以被取消。現在聽起來你們可能已經接近了這個階段。

Sam:

我們也說過,我們的目標是將AGI視爲一個里程碑。在這個過程中,我們留下了一些靈活性,因爲我們並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但我猜,我們比世界上大多數人想象的要早達到AGI,而且它的重要性會遠低於大家預期的。實際上,很多我們和其他人所表達的安全擔憂,並不會在AGI出現的瞬間發生。AGI一旦被建立,世界大體會照常進行,經濟會加速發展,事情也會更快增長,但從AGI到超級智(superintelligence)的過渡纔是我們應該擔憂的時刻。

主持人:

我記得,在過去的幾年裡,你甚至曾經在華盛頓和其他地方告訴我們,我們應該感到緊張。

Sam:

首先,即便在AGI的時刻,我認爲仍然有需要擔憂的事情。我預計經濟的衝擊會比人們想象的要慢一些,因爲社會中有很多慣性。但隨後這種影響可能會比人們想象的更爲劇烈。所以前幾年的變化可能不大,但也許經濟會在之後發生很大的變化。

我不相信“我們總能找到做事的方式”,但每一次重大的技術革命都會帶來大量的職業變動。我敢打賭,我們將從未見過如此快速的變化。因此,我認爲這種事情在相對較近的未來是值得擔憂的。

但這並不是最危險的事情。最危險的事情,我認爲離我們還遠。那種事情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纔會發生。

主持人:

你是否相信政府或其他人能夠找到辦法避免這些問題呢?

Sam:

我相信研究人員會找到辦法避免這些問題。就是說,我需要稍微澄清一下這一點。

我認爲有一系列技術問題,世界上最聰明的人會去解決這些問題。我天生有點樂觀,但我假設他們會解決這個問題,並且會努力工作。其他人也在爲此付出巨大努力。我認爲我們面前有很多工作要做,但我也認爲,我們有一個奇妙的,不是魔法,而是非常強大的科學工具——深度學習,能夠幫助我們解決這些非常困難的問題。我假設我們最終會把這件事做對。

至於社會層面的問題,不僅僅是AGI的問題,也不僅僅是我們認爲幾年內就能到來的那種能做很多工作的系統,創造大量經濟價值的技術,而是關於真正的超級智能,那個系統不僅比你聰明,比我聰明,而且比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要聰明,擁有不可思議的能力。

即使我們能讓它在技術上是安全的,我相信我們最終會做到這一點,我們將必須在政府上有所信任。對於這個問題,必然會有一些政策層面的問題出現,需要全球範圍內的協調,我相信我們會有能力應對,但這顯然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主持人:

好的,那麼這是一個關於安全的問題,過去一兩年你常常出現在頭條新聞上。很多人,包括OpenAI內部曾離開或發聲的人,都提到你們似乎沒有足夠專注於安全,對吧?信任的問題,能否談談這個問題?當人們說你們在安全方面不夠專注時,你會怎麼想?是什麼沒有發生?應該發生的事情沒做嗎?

Sam:

我會指向我們的成績記錄。我想說,我們推出了一個非常新的技術,這個技術發展非常迅速。起初我們並不知道如何很好地對齊它,但現在它被社會大多數人認爲是足夠安全的,並且具有足夠的穩健性。

安全始終是一個由許多利益相關方共同商定的契約,可能很難準確地定義ChatGPT是什麼樣的“安全”。

主持人:

但是我之所以提這個問題,是因爲我們聽到很多人,特別是離開了組織的人,他們公開發聲,甚至在Twitter上說,你們沒有把安全放在足夠重要的位置,資源沒有足夠投入到安全上。這是關於計算能力的問題嗎?還是你們的關注度不夠?

Sam:

確實有一些人認爲ChatGPT的安全性不夠,它允許一些不應該發生的事情,或者沒有做一些應該做的事情。也有一些人會推敲其中的某些部分。

有些人可能會說,ChatGPT的安全性可能比我們當初認爲的要好,但那我們接下來的系統計劃是什麼?我們該怎麼應對這些問題?還有一些人會說,像這樣推出系統本身就是不安全的,因爲OpenAI加速了全球的競爭,這讓我們在安全研究上的時間變得更少。因此,我們相信(這是一個有意見的立場)迭代部署這一理念非常重要。

我們必須把這些系統推向社會,技術和社會必須共同進化。你必須在風險較低時就開始,瞭解人們如何使用它,瞭解它的優缺點。也有些人認爲,這樣做雖然有一定好處,但並不值得付出這種代價。

主持人:

這又引出了另一個問題,可能涉及計算能力的問題。我之前提到過,埃隆·馬斯克正在建設自己的處理能力實驗室,實際上是爲了爲X AI提供支持。我問你是否需要自己的計算能力,原因之一是,似乎每個人現在都在建設自己的計算能力。

我們剛纔在和Ken談話時也提到,埃隆·馬斯克與你之間有一種特殊的關係,既是創始人,又是正在起訴你們的公司。現在,你如何看待X AI作爲一個競爭者?我們當然經常談論谷歌,還會談論Anthropic,在某種程度上也會提到微軟,而我不知道你怎麼看待亞馬遜。今天下午我們還會與傑夫·貝佐斯對話。你怎麼看待X AI?

你認爲它們是你們最大的競爭者之一嗎?看起來他們似乎在強勢崛起。

Sam:

我認爲他們會成爲一個非常嚴峻的競爭對手。

主持人:

你預料到會這樣嗎?

Sam:

是的,我預料到了。

主持人:

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如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迅速建立起一家公司,雖然我並不是說它與你們所做的完全相同,但確實看起來進展非常快,幾乎要追趕上了。那是什麼原因?

Sam:

嗯,現在大多數前沿的模型都差不多,但我對他們如此迅速地建成數據中心非常敬佩。

主持人:順便問一下,你是否擔心所有這些會因此變得商品化?我的意思是,如果看起來像是——我並不是說每個人都能做到這一點,但似乎……你的優勢是什麼?順便說一下,你的劣勢是什麼?

Sam:

我認爲,技術本身,如果你相信深度學習只是像物理法則一樣的東西,且我們發現了一個重要的新科學突破,那麼是的,這部分技術會被很多人做出來。

每個人對人工智能都有自己的比喻。你知道,像蘇斯和達爾斯·比爾,他把它比作電力,很多人把它比作工業革命,也有人把它比作文藝復興。我喜歡的比喻是晶體管。

那是一個科學發現,最初只有少數公司做到了,但它徹底改變了我們的社會,能夠無限擴展。當人們談論擴展定律時,我認爲最好的類比就是摩爾定律,而這最終被許多公司使用,整個世界也受益匪淺。你看這個房間裡的所有東西,都用了晶體管。但我們並不把這些看作晶體管設備,也不認爲谷歌是一家晶體管公司,儘管沒有晶體管他們就不可能存在。

我有點覺得人工智能也會走上同樣的路,未來會有許多極其強大的模型廣泛存在,用於各種應用,而對於未來的人們來說,難以想象他們使用的設備、產品和服務不是超級智能的。他們可能會自稱爲“人工智能公司”或“人工智能產品”。從這個意義上講,人工智能本身,包括其推理引擎的本質,可能會變得商品化。但這沒關係,這很好。科學應該在社會中得到廣泛傳播,這就是我們專注於像ChatGPT這樣的產品的原因。

主持人:

另外一個問題,和埃隆相關的是,你們現在開始將公司向盈利方向轉型,目前它是一個非營利性公司,正如大家所知,如果你讀過新聞,他正因這件事以及其他一些事情在起訴你們,作爲一個人,我只是想問問你,放下案件本身的內容,從個人角度來看,作爲一個曾經和他有很多時間共事的人,你今天對此有何感受?

Sam:

這讓我非常傷感。我從小就把埃隆視爲我的超級英雄。我認爲埃隆所做的事情對世界來說是絕無僅有的,當然,我現在對他有不同的看法,但我仍然感到高興,他的存在仍然非常重要。

不僅僅是因爲我認爲他的公司很棒(我確實認爲如此),更因爲在大多數人沒有抱有雄心的時候,他推動了很多人,包括我,去思考得更加宏大。我對這一點非常感激。其實,感謝可能是個不太恰當的詞,但我對這一點非常積極,抱有正面的看法。

我們一起創辦了OpenAI,但在某個時刻,他完全失去了對OpenAI的信心,決定走自己的路,這也沒關係。但我把埃隆視爲一個建設者,衆所周知,埃隆真的很在乎自己是“那個人”。但我認爲他是那種如果他不是“那個人”,就會選擇在市場和技術領域競爭,而不是訴諸於法律手段。

無論他表面上的投訴是什麼,我相信他只是把我們視作競爭對手,我們做得很好,這讓人有點難過。

主持人:

我得問你這個問題。華爾街日報有篇文章,你和傑夫·貝佐斯都在其中,還有其他一些他的主要競爭對手,文章裡有一種猜測,說像你們這樣的人,擔心他的影響力,不僅僅是在科技領域,而是考慮到他現在和當選總統的密切關係。

Sam:

我其實並不擔心這個問題,我很堅信這一點。可能最終事實會證明我錯了,但我很堅定地相信,埃隆會做出正確的選擇,而且美國人不會容忍這種行爲——利用政治權力,尤其是像埃隆擁有的這種權力,來打壓競爭對手,提升自己的商業利益,這種行爲是深深違反美國精神的。我相信埃隆不會這麼做。這與他自己非常重視的價值觀相違背,雖然他有很多讓人不喜歡的地方,但我不太擔心這一點。

主持人:

好的,最後一個相關問題,然後我還想談一些關於公司和不同科技問題的事情。埃隆曾經提出一個指控,他認爲你們現在已經這麼大了,競爭幾乎不存在了,你們正在通過阻止潛在投資者,比如X AI,或者其他人,同時投資你們和你們的競爭對手,來防止競爭的發生。

Sam:

這完全不對,我們說的其實是非常標準的。我們說的是,如果你想投資並且想投資我們的任何競爭對手,那完全沒問題。但我們會停止你獲取我們的信息權。你仍然可以投資,但就像是對於其他規模公司來說非常標準的條款,停止向你透露我們的研究路線圖。大家都覺得這很合理。但再說一遍,如果你想去投資他們,那就去投資。

主持人:

讓我問你一個關於公司不同的問題。你們一開始是作爲一個非營利性公司創辦的,最初是一個研究機構。現在我覺得有一種看法認爲,你們必須轉型成某種盈利型公司。好吧。

Sam:

首先,它必須轉型嗎?我想談談我們最初爲何作爲非營利性公司開始,因爲我覺得這可以解釋爲什麼我們當時做出了那樣的選擇。

我們當時完全沒有想到會成爲一家產品公司。我們也沒有預見到我們需要的資本量會如此龐大。如果當時我們知道這些事情,我們會選擇不同的結構。很難誇大2016年和今天的差異,雖然那也不是很久以前,但2016年真的與現在完全不同。那時候我們甚至沒有研究出能夠帶來語言模型的技術,那是比我們推出第一個產品還要早了4年半,比我們推出ChatGPT還早了6年半。

我們那時候唯一知道的是,我們想做一些人工智能研究,認爲最終AGI(通用人工智能)和超級智能對世界會是至關重要的,我們想做一些對世界有益的事情。

當時我們只是寫論文,研究新的強化學習算法、新的理論,嘗試讓機器人能夠玩遊戲,開發機器人手臂。而當時並不清楚我們是否會有產品,或者是否會有收入來源。也不清楚我們是否會需要這麼多資金。

在GPT-1和其他一些工作後,我們開始意識到,我們需要擴展規模,並且開始這樣做。同時,埃隆決定停止資助我們作爲一個非營利組織,我們也無法找到其他人來接手,因此我們需要找到一種方式來實現有限的盈利。

那時我們還希望保持很多非營利組織的優勢。所以我們設立了一個子公司,做了有限盈利的模式,這種模式在一段時間內有效,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它仍然有效,但在某些方面,這種模式已經開始拉扯非營利組織控制的組織的理論,而我們在下一階段所需的資本量實在是太大了。

所以,我們已經在思考一些變化。正如你可以想象的那樣,這個問題非常複雜,我們的董事會正在努力研究。沒有做出任何決定。無論最終採取什麼形式,非營利組織不會消失。例如,董事會曾經考慮過的一個方案是,非營利組織擁有一個公共利益公司(PBC)的巨大股份,並通過這種方式利用大量財富來實現非營利組織的目標。當然,也有其他的想法。

主持人:我一直很好奇的一點是,你從未在公司中拿過股權。

Sam:

我想你比我更常思考這個問題。

主持人:

我很驚訝你只拿了76,000美元。我查了一下,確實就是這個數。如果公司真的迎來一個大的時刻,大家是否期待你能夠獲得股權呢?

Sam:

這個問題曾經被很多媒體報道過,也確實有一些投資者的壓力。看,事實上,我沒拿股權確實有些奇怪。

主持人:

你想要股權嗎?你不想要嗎?不,我當時不想要。

Sam:

如果能回到過去,我會拿一點股權,只是爲了以後再也不用回答這個問題。

不管我怎麼解釋給別人聽。我擁有世界上最有趣、最酷的工作。這就像是我退休後最理想的工作方式,經歷了一個相當不錯的職業生涯之後。人們可以做藝術項目而不拿報酬,大家也不覺得奇怪什麼的。

可惜人們很難理解這一點。所以,我現在希望我當時拿了一些股權。雖然我不認爲這會讓我更努力工作或者工作得更少,但至少會讓投資者們對我的態度更清晰一些,可能也會讓融資變得容易一些。確實有很多投資者因爲我沒有拿股權而沒有投資。他們會說,真的嗎?

主持人:

他們不會投資,因爲你沒有股權?

Sam:

這幾次確實出現過。

主持人:

那麼公司現在的估值是1570億美元,你認爲如果這種情況再次發生,你自己會拿多少股權?

Sam:

我想你比我更常思考這個問題。

主持人:

我們時間不多了,我得問幾個其他的問題。首先是,完全透明地說一下…

Sam:

我再說一件事,關於這個話題。我會很快結束的。這是我從小的夢想工作。並不是每天都充滿激情,像現在這樣全身心投入,有時候我更希望不用天天腦袋對着這個問題,但是能參與AGI的工作,和世界上最聰明的研究人員一起坐在同一個房間,去參與這個瘋狂的冒險,這正是我一直想做的。這就是我的童年夢想。所有的奇怪事情放一邊,我覺得至少應該能理解,對我來說,這比任何額外的錢都更有價值。

主持人:

非常感謝你。讓我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我不提到它,我就會愧疚。

恰好《紐約時報》公司目前正在對OpenAI和微軟提起訴訟,指控他們在訓練時使用了內容。我知道你不能就具體的訴訟發表評論,但對於那些在場的內容創作者來說,他們是靠寫書、寫文章、拍電影或其他方式謀生的人,我很好奇,你怎麼看待這件事?

Sam:

我認爲我們確實需要一個新的協議標準,無論你怎麼稱呼它,關於創作者如何獲得報酬。

我非常相信“學習的權利”,不管你怎麼稱呼它。如果AI閱讀了一本物理教材並學到了物理,它可以將這些知識應用到其他方面,就像人類一樣。我認爲版權法和公平使用的部分應該繼續適用。

但我認爲,我們現在開始探索的一些額外的內容,尤其是我一直很感興趣的一個問題是,是否能找到微支付的方式。如果你生成了類似安德魯·羅斯風格的故事,並且你可以選擇是否允許使用你的名字、肖像和風格,並且爲此獲得報酬?當然,也有許多其他的想法。

我認爲關於是否公平使用的討論,似乎在錯誤的層面。我們當然非常相信,應該有一種“學習的權利”方式。

但我真正認同的是,我們需要找到新的經濟模型,讓創作者在這個新世界中獲得新的收入來源。《紐約時報》嘛,我不認爲我們應該出現在別人的地盤上作爲禮物並且不尊重他們,但我還是想說,我認爲《紐約時報》站在了歷史的錯誤一方。

主持人:

我們可以在法庭上討論和辯論這個問題,

Sam:

我期待和你見面。

主持人:

我的最後一個問題其實幾乎與技術無關,但也許有關係,那就是你在未來的一年裡將迎來一件非常激動人心的事情——你的孩子的出生。對於所有父母,或者是有意成爲父母的人,尤其是在考慮AI會給我們的生活帶來什麼,甚至它對我們人類意義的影響時,如果機器能做到我們做不到的事,我們該做什麼?我們該如何看待自己?它會對我們的尊嚴產生什麼影響?當你看到自己的孩子並與他/她交談時,你會告訴他們什麼,關於我們即將進入的新世界?

Sam:

沒有什麼能比得上,準備迎接孩子的到來,至少對我而言,孩子的到來使得AGI(人工通用智能)顯得如此不重要,我對AGI的興奮度曾經很高,但現在有了孩子,興奮感更加強烈。

它確實讓人對真正重要的事情有了新的認識。我覺得這是一個對這個普遍現象的具體視角,我們已經發展出令人難以置信的新技術很久了,每次技術的進步,大家都會問,這意味着什麼?比如工業革命來了,機器取代了我們的工作,這意味着什麼?

計算機革命來了,計算機取代了一些現有的工作,這又意味着什麼?從人類的角度看,答案其實沒什麼變化。經濟會增長,人們所做的工作會改變,但人們會更加關心自己的孩子,比他們關心AGI或任何其他技術帶來的東西要多得多。

那些深層的人類驅動力是如此強大,已經存在很長時間了,進化的速度相對較慢,因此,在某些意義上,我的孩子將會在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中成長,而在另一些意義上,世界將保持一如既往的相同。

主持人:

Sam,感謝你,大家,謝謝你們的精彩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