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橋‖文/張鵬賢
板橋
我從出生到長大成人的地方,要說祖祖輩輩都在這裡,那我無從考證,至少三代都是板橋人。板橋人這個身份是很特殊的一個符號,它意味着,方圓五里可能都是熟人,誰是誰家兒誰是誰的爹,一清二楚,誰家的一畝三分地種了玉米還是小麥也都門清,誰家的老小夥子還沒找到媳婦,
誰家的女兒出去打工跟人跑了,這都是曬暖暖閒聊扯皮的話題。四面環山,兩條川兩條河,四座橋,一個高速路口,兩條國道交匯點,山上有松樹,河裡沒有魚。氣候條件不算惡劣,算得上適宜人生活,屬於老天爺賞飯吃。
鄉政府、派出所、法院、衛生所、道班、兩所幼兒園、一所小學、一個文化廣場。最多的是商店和飯店,多少年了,鐵打的商店流水的飯店,都能算得上這裡的一個特色了。兩家超市,兩家大酒店,一個有點規模的化肥經銷商,一個與當地人無關還算企業的商訌站。一個千噸級別從不放糧的糧倉,兩家建築用料石子廠,原先有四家磚廠,現在僅剩兩家已經宣佈倒閉的賣着餘糧。
當地人靠什麼生活呢?搞養殖的兩家,一家一羣羊,一家一圈豬,包田種地的一家,上年紀的種點小麥吃種點玉米賣,農閒時打打零工,年輕人大多數都不回來了,上學的上學打工的打工。路邊有院子的靠出租賺錢,不算窮,基本上家家都有紅磚瓦房,吃的都是井水,大多數都裝了陰陰陽陽的自來水。公路通到家門口,三相電都進了院,三馬子,農用三輪車,小汽車也都一應俱全應有盡有,平時有菜吃,過年有餃子,生活還算湊合,過年豬肉比縣城貴,十塊錢的黃瓜,十七八萬的新媳婦。
而我作爲一個年輕人真正擔憂的是,一個如此小的地方,老年人滯留,年輕人逃離的這麼一個地方,沒有創造財富的產業,只有坐吃山空的消費,我看不到希望在哪裡,從小到大,在我的映像裡這裡是沒有實質性變化的,從發展的角度看,這裡的社會分工和產業模式根本沒有變過,唯一一個支柱產業,也因爲勞動力的減弱流失變成了,好地低產閒地蠻荒的局面。個人是時代的產物,渺小而無助,創造一個時代卻需要許多人的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