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冬奧首位出圈運動員,因外形出衆成名,紅了之後他還想擦冰

插兜、歪頭、微微側身,凌智自信地在鏡頭前展示自己。

凌智:一個冬奧選手的冰與火(來源:界外編輯部)

在他之前,體育界被時尚圈鍾愛的各色型男裡,很少找得出凌智這一款“文質彬彬”的類型。戴着眼鏡的凌智是大多數人對他的第一印象。冬奧會冰壺混雙的比賽中,凌智戴着眼鏡與搭檔商量策略、然後擲球擦冰、比賽結束後向觀衆席揮手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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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別於多數項目的運動員,戴着眼鏡的凌智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場上的他身形挺闊,斯斯文文,而他本人實際看上去卻要比電視上年輕很多,還帶着些許的痞氣。第一場比賽結束後,凌智的名字迅速登上了熱搜榜一,他成爲整個冬奧會第一個出圈的運動員。

插兜、歪頭、微微側身,凌智自信地在鏡頭前展示自己。

在他之前,體育界被時尚圈鍾愛的各色型男裡,很少找得出凌智這一款“文質彬彬”的類型。戴着眼鏡的凌智是大多數人對他的第一印象。冬奧會冰壺混雙的比賽中,凌智戴着眼鏡與搭檔商量策略、然後擲球擦冰、比賽結束後向觀衆席揮手致意。

區別於多數項目的運動員,戴着眼鏡的凌智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場上的他身形挺闊,斯斯文文,而他本人實際看上去卻要比電視上年輕很多,還帶着些許的痞氣。第一場比賽結束後,凌智的名字迅速登上了熱搜榜一,他成爲整個冬奧會第一個出圈的運動員。

回想那一晚,凌智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議,他反覆覆盤過“爲什麼是我”,得出的結論是:機緣巧合。

冬奧會之前,凌智從來沒覺得自己長得多帥。充其量是“比一般人兒帥一點點”,在他的覆盤中,家門口舉辦的冬奧會是主要因素,趕上過年和開門紅是關鍵因素,自己說話好玩是輔助因素,唯獨沒有談到自己的顏值。

“我分析的是這麼回事,就是我們(比賽)是大年初二,大家都在關注冬奧,又是在國內辦得特別盛大。我們又是第一場,大家都知道這個消息,都去關注你看你,然後我們打了個開門紅,當時介紹的時候對手還比較強,屬於一個機緣巧合。”“當時我們就是別了個麥嘛,我們說什麼大家都聽得很清楚,然後我們說話比較逗,大家就覺得特好玩兒,也有人說了我們屬於是大聲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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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發生的事則遠超他的想象,比賽過程中凌智就感覺到有點“不對勁”,以往冰壺比賽的觀衆席通常都比較冷靜,但是那天觀衆席的掌聲隨着比賽的進程慢慢沸騰,到最後開始有人大喊凌智和搭檔的名字。

起初,凌智以爲這些掌聲和吶喊是因爲過年期間觀衆們和運動員之間的拜年互動。下場拿到手機之後,凌智才發現,自己的名字已然掛在了微博熱搜上,賬號的點贊數開始瘋狂上漲,粉絲數在24小時內增加了5.1萬。

那時候凌智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不過,因爲後面還有比賽,凌智沒來得及細細琢磨,晚上到點就躺下,第二天在運動員宿舍看了隊友的比賽。

“我心裡對這個沒什麼概念,因爲沒出去嘛,身邊也沒有這樣的隊友和朋友。”在凌智心中,爆紅意味着有更多人知道你認識你,他坦言直到現在自己仍然對爆紅沒有什麼感覺,儘管微博上自己的超話每天都有人打卡,社交賬號的互動量在運動員中也非常可觀。

與其他在冬奧期間出圈爆紅的運動員有些許不同,凌智沒能拿到冬奧會的獎牌,整個冬奧期間在賽場上他最令人熱血沸騰的時刻,就是在冰壺混雙的第一場比賽中與搭檔範蘇圓一同戰勝了瑞士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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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場比賽是中國代表團整個冬奧期間第一場讓人心提到嗓子眼的比賽,凌智和搭檔在連續3局得分取得領先的情況下,瑞士隊在第六局反超了比分,直到第八局雙方6-6打成了平手之後,又在加時賽中靠最後一擲才分出了勝負。

這一場勝利對於凌智的意義非同小可,因爲賽前沒人看好僅搭檔了3個月的他和範蘇圓能拿下這場勝利。而在賽場之外,因爲這一場比賽,關注他的人開始逐漸暴漲。

奧運期間包括結束之後的一個月內,“凌智”的名字頻頻出現在社交網絡,凌智在微博寫道:“第一次這麼強烈的有了被外界關注的奇妙感覺。”

然而這些關注更多的是基於社交網絡上的互動,凌智自己並沒有什麼實感,他說:“因爲我們都是閉環,所以也接觸不到其他人,感受不到。”“前擁後簇也沒有。”

但因爲這突如其來的一夜爆紅,凌智的人生確確實實發生了變化。

回想自己爆紅之後的一個月時間,凌智最大的感受就是”過的很快,非常新鮮”。

他從一個幾乎完全純粹的運動員開始有了更多的身份,接觸的東西也慢慢變多——新的工作、新的環境以及新的責任。凌智身邊的工作人員還記得第一次與他見面時候的樣子,凌智一臉單純的向他詢問了各種“圈內人”不會問出的問題:“他是一個特別簡單的人”。接觸久了之後,這種感覺更深:“很多粉絲給他畫的畫,雖然他不說,但是他自己都會保存起來。”

凌智自己也意識到,隨着這些新生活的來臨,自己的生活不可能再跟以前一樣聊起天來都是成績、訓練。以前只是偶爾會有跨界的合作,現在在不影響正常訓練的情況下,凌智休息一週要拿3天出來完成這些工作——時尚雜誌的拍攝、廣告拍攝、媒體的採訪。最忙的時候,也就是剛從閉環裡出來的時候,凌智大部分的空閒時間都要被這些工作填滿。

他把這些“工作”統稱爲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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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把這個當成什麼工作,就當是玩了,每天見不一樣的人,大家一起玩了。”

但他對真正“玩兒”的項目卻越來越不熟悉,他還記得剛從閉環裡出來的時候,朋友約他去打劇本殺,他反問:劇本殺是什麼?在他心裡,能玩兒的最快樂還是打籃球和旅遊。凌智崇拜科比,他說科比身上永不服輸的勁頭是最打動自己的。

跟不同圈層的人接觸的時候,凌智習慣性的“先觀察”,這是他在冰壺隊養成的習慣,遇到新的狀況,凌智都會先閉住自己的鋒芒,觀察環境之後再判斷自己能不能夠參與進來。用他自己的話說,這叫“想得多”,也是冰壺這項運動給他帶來的影響,現在做任何事情凌智都會首先想到後果。

他不是一個話多的人,通常他找一個地方坐定就開始看大家聊天,觀察自己這個新的工作環境是怎樣的。

大多數情況下,凌智都是配合的一方,攝影師發出各種指令,要做哪些動作,給出什麼樣的感覺。順利的時候,凌智一個動作幾張片子就能拿到攝影師想要的效果,但是不順的時候,凌智一個動作也擺上幾十分鐘,變換各種細微的角度,拍上幾百張才能拿到一張理想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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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爾他會主動去跟攝影師聊上兩句,他自己是個攝影愛好者,喜歡拍風景,有時他也會跟攝影師聊一下相機和拍攝技巧。

除此之外凌智就很少發表自己的意見了,就連最後的成片給他過目,凌智也只會說:挺好;可以;這張不錯。

但這些玩的工作僅僅佔了凌智生活的1/10左右,工作人員在他回到隊伍訓練期間都會刻意避免聯絡他,讓他能安心訓練。

這些纔是凌智人生的重頭戲,北京冬奧會他確實紅了,但正如他在微博寫道的:我告訴自己,我還是凌智,依舊是那個馳騁在冰壺賽場上、兢兢業業擦着冰的凌智。

在採訪的一個半小時裡,對於自己“爆紅”的事,凌智最常說的一個詞就是:還好。

但當提到冰壺和自己與冰壺的過往時,凌智的眼睛都開始發光,他清楚的記得自己如何“被動”的選擇了冰壺,又是如何一點點對它上癮,他也清楚的記得自己代表國家隊出征外戰的感受。

他還記得自己16歲時第一次摸到冰刷時候的興奮,練了一個周的滑行,教練終於讓他們接觸真正的壺和冰刷。凌智模仿着之前看到的樣子,比劃着擦冰的動作,現在想來雖不專業,但竟也沒有什麼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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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的半年時間裡,凌智很少再有這種興奮的感覺。冰壺訓練是一個枯燥的過程,除了肌肉記憶就是身體的感受,凌智將其稱爲“末梢神經的運動”。每天重複着同樣的擦冰動作,然後覆盤哪裡還欠缺了一點,要如何改進。同樣的擦冰,凌智每天都要重複成千上百遍,只爲抓到一個對的感覺。

半年之後凌智開始從厭煩訓練變得逐漸對冰壺上癮:“慢慢知道更多的玩法,解鎖更多的戰術技巧”。雖然當時冰壺是媽媽在衆多冬季項目中選定的不容易受傷的項目,才鼓勵凌智去練習,爲的也是出國留學前的過渡,但凌智自己開始愛上冰壺這個項目。

直到打進了省隊、國家隊,凌智和家裡人才發覺,打球和留學之間的地位互換了,留學可以放棄,但打球是可以當做終生的事業。

凌智把打進國家隊當做自己人生迄今爲止的最高成就,當時100個人的集訓名單,末位淘汰了近一年時間,“我們最開始都不是頭號種子選手,就是想着搏一把,最後我們拿了冠軍,國家隊的席位就穩了。”

凌智似乎真的擁有這種逆境翻盤的能力,他的北京冬奧之旅第一場比賽也是這樣在不被看好的情況下虎口拔牙。

然而真正對代表國家參賽有了深入理解的還是拿到青少年賽的第一個冠軍,泛太平洋賽凌智和隊友搭檔擊敗日本隊拿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個冠軍,升國旗奏國歌那一刻,眼淚在凌智的眼眶裡打轉,“很激動,要哭不哭的那種感覺”。

參加北京冬奧會

此後,凌智每每覺得訓練枯燥打不下去的時候,就會想起爲國爭光的這種感覺,想起在外比賽訓練時,那些拿着國旗來爲自己加油助威的當地華人。

凌智常常提起,這是他覺得在國家隊打冰壺改變了自己信仰的原因所在:心中有信仰,腳下有力量。

“在國內打比賽沒太有那種感覺,但是你的對手是外國人的時候,你就必須頂到最後,累了都不能讓他們看出來。”

累了是什麼狀態,凌智自己也很難描述,他說在國家隊訓練的每一天都很累, 重複着同樣的動作,還要承受着心理上的壓力,因爲冰壺是一項不允許人失控的運動。

他描述自己在場上失控時候的感覺:一剎那,場地突然暗了下來,燈沒那麼亮了,隊友的聲音也越來越小,他去問身邊的人:“你們覺得燈光突然變暗了嗎?”得到的全是否定的回答。

凌智只能獨自離開,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再匆匆回到場上。

因爲,“你帶着國旗你就不能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