飆車輪椅狗激勵主人「抗癌」　攝影師Karren用鏡頭紀實生命奇蹟

文／動物當代思潮、圖／攝影師高愷蓮 × 挺挺網絡社會企業由挺挺網絡社會企業主辦的2018年「挺挺動物小學堂」，爲師生與親子帶來六堂認識我們身邊動物的相關知識，希望透過深入淺出的內容，讓大小朋友更加了解大自然裡的野生動物與家中的同伴動物。今天的小學堂很特別，邀請活躍於各種攝影場域的專業攝影師的高愷蓮Karren Kao，爲大家帶來許多生動逗趣的「動物與牠們的夥伴」，還要用這些溫馨感人的故事畫面打動你，從此「愛上米克斯」喔！

走上街頭，動物就在你身邊在工作及創作之餘長年拍攝流浪動物紀實的Karren說：「大約四、五年前，我突然興起一個念頭，想用相機記錄我路過所見的流浪動物，結果拍攝一段時間之後，就認識不少關心流浪動物的朋友或志工，也開啓了我對動物關懷的認識。」可能Karren腦子裡的「動物天線」從此打開了，她除了主動留意街上的動物之外，也特別容易感應到「動物就在你身邊」。例如有次她去西門町做街頭記錄，直覺倏地一轉頭，就發現一隻坐在板拖車箱子裡的虎斑狗，正興奮地盯着她搖尾巴。當她瞬即按下快門時，拖車的主人以爲她想拍攝後面的景緻而準備讓位，但Karren立即澄清：「不不不！你們倆在一起，纔是最棒的風景。」那是一位做資源回收的先生，他說他們「兩人」相依爲命，出門工作時，狗狗都會陪着他。Karren說：「我發現這隻狗狗身上是香的，牠就像那位先生自己的小孩一樣，被照顧得超好。」她甚至很後悔自己沒有留下對方的聯絡方式，以致無法將他倆的合照寄給他們看，十分扼腕。街頭上總有着形形色色的人、狗，與他們的故事。「有一天我騎着車正要回家，突然有隻『飆車』的狗狗衝出來嚇到我，緊接着看到一位穿着厚厚外套的男士跑過來追牠。我問，這是你的狗嗎？他說，牠之前發生車禍，原本獸醫建議安樂死，但實在不忍心，才幫牠裝了輪椅。」Karren聽完，就幫他們拍了一張合照。沒想到這張照片事後竟登上報端，標題寫着〈輪椅狗 鼓舞癌末主人〉，原來，這位先生已經肝癌末期，據說只剩3個月的生命，他原本打算放棄治療，但後來發現，狗狗雖然下半身截肢，但依然非常有朝氣，只要每天可以出去散步就很開心，在臺大校園還有很多小女生都是牠的粉絲，就像是個大明星。他想：「對啊，狗狗都不放棄了，爲什麼我要放棄？」才終於回醫院治療。但Karren說：「幾個月後我再去見他，這位先生已經住院了，很瘦弱，也可能有一些併發症，雖然心裡盼望他可以好轉起來，不過之後我就再也沒有他們的消息了……。」直到幾年後的某一天，Karren的朋友突然傳來一則新聞，說這位先生變抗癌鬥士了！「我聽到瞬間眼淚直流，我從沒想過他後來不但順利出院，還出現延長生命的奇蹟，讓我非常慶幸當時能爲他們留下合影；這件事也告訴我們，其實動物與人的關係，有很多很感人的故事，可能與你擦身而過你都沒發現。」

動物成爲家人，爲新人獻上祝福Karren陸續拍了很多狗狗之後，便開始有新人邀她幫忙拍攝連同動物一起入鏡的婚紗照。這些被新人視爲家人的狗，有的是收容所認養，也有的是路邊撿來的。「我很喜歡這張，你會發現每個人都坐板凳，只有狗狗坐大位，非常有趣。」Karren說，雖然一般認爲，認養狗狗是「我們讓牠有個家」，但她經常拍攝全家福，反倒覺得是「狗狗讓我們多了一個家人」，現在社會氛圍與觀念的改變，其實是可以深刻體會到的。上圖是個非常歡樂的家庭，除了養狗、養貓還養雞。這隻會看鏡頭的雞，據Karren說，是做完實驗可能必須「人道處理」、後來被他們帶回家照顧的雞。結果倆人結婚時不但把牠帶回實驗室，還合拍了這樣有點「鏘」的婚紗照。除了有趣，也讓照片背後的故事獲得紀念。後來這個家庭的女主懷孕了，他們還拍孕婦照。由於女主是個音樂人，非常會唱歌，因此在Karren鏡頭下，就呈現出狗狗像是在開心陪她高歌一曲般。Karren說：「不管貓貓或狗狗，他們在我們身邊一起探索生活、一起看着小孩長大，是一件多麼珍貴的事。」尤其牠們壽命較人類短暫，更叫人感到相聚的時時刻刻都值得珍惜。除了溫馨作品之外，Karren也拍過一些反差較大的照片。例如這位滿手刺青的先生，被稱爲「動保界的伍佰老師」，長期做動物救援的工作，當時爲出版《犬魂》一書，Karren也加入協助拍攝。她說：「很多人看到他會退避三舍，但其實他充滿愛心，也非常溫柔。他救援過無數的狗，而且把狗安頓好後，日後還會不時去探望，真所謂鐵漢柔情，我覺得愛動物的人就是最帥最美的！」

校園流浪動物攝影計劃2016年，Karren展開「校園流浪動物攝影計劃」，她寫信給學校的校犬社、尊重生命社等社團同學，希望藉由這個計劃告訴大家，其實有很多年輕人，都自主性地克服各種困難，想盡己所能去關心動物。她說：「以前我大學時，好像從來沒想過動物『關我什麼事』，而這些同學，從大學、甚至從國中就開始幫助動物，讓我覺得很了不起。」圖爲《Dogs in the school 系列02》高雄醫學大學動保社Karren總共紀錄了8所學校，下圖是楠梓國中的校狗「大雄」，不但有自己的粉絲專頁，還被學生們稱爲副校長，有趣的是在校長室拍的這張照片，畫面後方可以看到大雄超大張、超可愛的肖像，而校長的照片在他的辦公室裡只有一小張。

另一所是大仁國中，有尊重生命的課程，同學們雖然年紀小，但已經學會照顧校犬、親身實踐。Karren說：「動物影響力真的很大，我問過同學，許多孩子都說家裡沒辦法養動物，可是他們在學校就可以照顧狗狗、學習到怎樣讓狗狗成爲自己的朋友，所以他們最喜歡上的課就是這堂尊重生命課，光是討論狗狗這件事就讓他們感覺很美好。」

下圖中這位校狗的名字叫「超仁」，跟同學一起趴在牆上實在太可愛了。她認爲，生命教育不是用很嚴肅的話語指導就學得會尊重生命，可是隻要把一隻狗帶進校園，學生就知道怎麼做了。

大仁國中與高雄動保處推出的「校園友善犬計劃」合作，去收容所領養狗狗後，不管過年或寒暑假，每天都有人輪番照顧、不離不棄，雖然學校沒有太多資源，但學生會自己想辦法，且非常有規模、有組織，現在還賣明信片。

收容所領養攝影計劃2017年，Karren展開新的拍攝計劃，想記錄那些到收容所領養動物的家庭，希望爲「入所領養」做一點宣導。她說：「由於過去有安樂死，所以一般民衆聽到收容所就沒好感，但我想讓大家感受到收容所也有它美好的一面，重點是我們必須願意踏進去，因此我希望可以捕捉到這些領養家庭最真誠的笑容，讓大家看見，去收容所領養動物，每個人也可以像照片裡的主角一樣幸福美好。」

Karren拍了40組領養家庭，全是網路面試的素人，他們各個都有很多感人的故事，一天都講不完。很妙的是，除了很多動物跟家人「撞臉」（長得很像），還有不少「千里姻緣靠狗牽」的案例。像圖中這位是購物臺主持人崔家軒，當時這位先生鼓勵她去收容所領養這隻小黑，她心想「原來他這麼有愛心」，就決定「這個男的我非嫁不可」。

還有人去收容所領養豬，而且一次三隻。一隻豬有一兩百公斤，被踩到會比高跟鞋還痛，但豬其實很有靈性，而且很愛乾淨。這位主人的豬都很好命，不但睡牀上還有冷氣吹。

也有這樣的全家福，3年前Karren曾拍過他們的婚紗照，當時只有新婚夫妻兩個人，3年後他們多了兩位小朋友，還有陪伴他們18年的老狗。Karren說：「這件事讓我非常感動，寵物的生命其實很短暫，但牠們用短暫的生命陪着你，一起往前走。」

米克斯跟着劇團登上舞臺2018年3月，在《人間條件一》導演吳念真帶領下，6只米克斯狗狗登上了2萬5千人觀看的舞臺；此外，還與綠光劇團演員拍下「請你跟我這樣做」的照片，該系列作品名稱爲「愛上米克斯 很難不發生」。

「我們請他們每人模仿一隻狗狗，包括有導演柯一正、音樂人黃韻玲、《大佛普拉斯》陳竹升、『偶像劇御用爸爸』羅北安，以及資深演員唐美雲、鍾欣凌、樑正羣等，我們在後臺臨時搭的背景打燈，用非常短的時間抓拍。」

後來辦展時，很多羣衆都以爲這些是藝人自己養的狗，不管是人或狗的神韻，都長得超像，代表這組拍攝很成功。Karren說：「我很喜歡這個系列作品，動物其實有各式各樣的表情，等待我們去挖掘。」

在收容所揮灑出一片彩虹「在拍完認養家庭系列與劇團系列之後，挺挺動物網絡社會企業說，臺中的收容所很認真在照顧動物，邀我去看看，我那時想像，難道是要去拍很多鐵籠子嗎？後來才發現，那裡是個很溫暖的地方，獸醫充滿熱情、狗狗也被照顧得很好，我去逛過一次，就決定要以收容所爲背景，拍攝辛苦工作的獸醫。」Karren說。

這個稱爲「在收容所揮灑出一片彩虹」的系列，每張照片都有一個佈景，用意是想告訴大家，收容所這個地方一開始或許是狗狗待的地方，但經過獸醫們的治療、照護與訓練以後，佈景裡呈現的就是狗狗的未來──有一天，牠們或許能擁有一片可以奔跑的草地、一個溫暖家庭的客廳、一處與你同遊的樂園。

她說：「我非常喜歡下面這張，因爲這裡是后里現正改建的動物之家預定地，在這一片荒蕪中，期望流浪動物的未來也能像花海一樣燦爛。這次的收容所拍攝計劃，打破了我過去的刻板印象，以前我是不敢進去的，怕進去會帶着傷心和不捨離開，但這次透過獸醫與狗狗自在的笑容，我覺得不用多說，大家看了就知道，這裡真的是非常用心的好地方，也因此非常希望大家有機會可以去看看牠們、愛上米克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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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物當代思潮」由臺南大學吳宗憲老師召集學者及夥伴所組成。透過各種方式將涉及動保議題的「動物保護學」、政策與法律等，進行跨域討論、交互檢證。更多精彩內容，請上「動物當代思潮」臉書、「動物當代思潮論壇」網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