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士榘參加聚會,發現戰友都比自己職務高,楊得志:再高也是你部下
80年代的一天,楊得志、楊成武、伍修權3位老紅軍一起登門看望曾經的老戰友陳士榘。下車門後,他們就看到陳士榘已經早早在門外等候了。好久不見的幾位老將軍都非常高興,楊得志將軍遠遠看見陳士榘,就大喊:“陳士榘萬歲,陳士榘萬歲!”
陳士榘知道這是老戰友見面後開玩笑,但還是拉住楊得志,說不要瞎喊。
一旁的楊成武將軍說:現在誰都可以萬歲,老百姓可以萬歲,大家都可以萬歲嘛!
陳士榘將軍的兒子陳人康說,這次來看父親的這三位將軍,建國後的職務都比父親要高。
陳士榘1952年8月調任解放軍工程兵司令員,一直到80年代退出軍職,都還是工程兵司令員。
退休前,陳士榘除了軍職,還擔任過全國政協代表、全國人大代表,九屆、十屆中央委員,其中第十屆中央委員的任期是從1973年到1977年。但他退休後,以上職務就統統沒有再擔任了。
而楊得志和楊成武呢?兩人都曾擔任過我軍大軍區司令員:楊得志是濟南、武漢、昆明軍區的司令員;楊成武是北京、福州軍區司令員。兩人都曾擔任或者代理過解放軍總參謀長這個職務,都進過軍委常委。
60年代的時候,楊成武可謂紅極一時,1980年離開軍職後,楊成武還擔任了全國政協副主席;70年代,楊得志指揮對越自衛反擊戰,後升總參謀長、中央軍委副秘書長,1987年當選中顧委常委。
伍修權同志沒有軍銜,新中國成立後從部隊轉入外交戰線,擔任駐外大使,外部副部長。1975年迴歸軍隊,擔任解放軍副總參謀長,分管情報和外事。80年代到90年代,他兩次出任中顧委常委。
陳人康在書中寫道:或許是注意到了這種差異,楊得志將軍在聊天時對陳士榘說:“你就是我們的領導。當年你是115師343旅參謀長,343旅下面有兩個團,我和李天佑、楊勇這些人都是團長,吳文玉是團政委……你不就是我們的領導嗎?”陳士榘聽後開心地笑了。
陳士榘爲什麼從建國到退休,一直擔任工程兵司令員?據他本人在《從井岡山走近中南海——陳士榘回憶毛澤東》一文中回憶,毛主席在歷史上,曾兩次想過讓他到更高的職務上工作,都被他拒絕了。
毛主席第一次有意讓陳士榘當總長。那是1965年12月的一天,工程兵政委譚甫仁中將突然跑到陳士榘的辦公室,問他有沒有聽到外界的傳言,說毛主席有意讓他接替羅瑞卿當總長。
之前不是說是劉亞樓嗎,怎麼變成自己了?陳士榘聽後感到此事非同小可。“爲了弄個明白,我直接去301醫院9號樓找到了正在這裡住院的總政治部黨委副書記劉志堅,問他有沒有這回事。劉志堅證實,確實有這回事。我問他爲什麼開會的時候不說清,劉志堅回答說:當時你在會場,我怎麼好直接講明呢?況且說的是人選,又沒有最後定下來。”
陳士榘當場對劉志堅表態:“工程兵司令足矣,總長一職無法勝任。希望向軍委和毛主席反映我的意見。”
陳士榘的這番話是真心的,不是故意謙虛。他寫道:“那個時候啊,我像虔誠的宗教徒,幾乎天天祈禱:千萬不要選上!時間一天天過去,並無命令下達,而且傳聞日少,我也漸漸地平靜下來。當楊成武代總長的命令公佈的時候,我的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另一次是在1971年10月初,當時中央撤銷了軍委辦事組,又葉劍英牽頭,組成了軍委辦公會議,主持全軍日常工作,當時陳士榘是軍委辦公會議的成員之一。
有一天,葉劍英元帥找陳士榘談話,告訴他毛主席正在考慮調整一下他的工作,讓他到國防部當副部長。陳士榘聽後說:“職位高了,衆目睽睽,倒不如偏立一角,幹得更踏實。就讓我當這個小兵種的司令員吧!”事後,讓陳士榘當國防部副部長的任命就沒有下文了。
看得出來,對於陳士榘,中央是非常認可的。陳士榘作爲參加過秋收起義的老井岡、老紅軍,抗戰時期的115師343旅參謀長、115師參謀長,解放戰爭時期的新四軍兼山東軍區參謀長、華東野戰軍參謀長、三野參謀長兼第8兵團司令員,他的資歷、能力、威望在全軍都是有目共睹的。
據陳人康回憶,1992年,軍委領導班子大調整後,被委以重任的張震將軍剛一到職,就給陳士榘打了一個電話,說:“我怎麼一夜之間成了軍委的副主席了,您還要多指導工作啊!”
張震將軍是當年華野和三野的副參謀長,算是陳士榘的副手。
1995年,陳士榘病重住進301醫院,軍委的領導得知消息紛紛前來探望。張震副主席早上8點就來到病房,在牀邊坐了很長時間,看到陳士榘吃了飯才離開。
總政主任於永波將軍和總參謀長張萬年將軍握着陳士榘的手說:“老首長爲中國革命做出了很大的貢獻,您好好休息,少說話,您才86歲啊!”
國防部長遲浩田說:“我第一次見您是1946年,當時我還是一個基層幹部。在華東的老首長(指已退休)中,你是唯一健在的頭腦清晰、思路敏捷的老首長。你要度過這個難關,爭取活到120歲,給老紅軍創一個記錄。”
然而,這年7月22日,一代名將陳士榘將軍還是因病重離開了人世,享年86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