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魚:星巴克難民已被清理

小夥子一副逼良爲娼的樣子,與其說主動服務,不如說主動盯着。

難怪他看我的眼神,看每個人的眼神都像是來這裡蹭坐的。

01

前天中午,我像往常一樣,午飯後就去公司樓下的星巴克眯一會兒。

一進門感覺環境比以前清爽,只有一個女士在一邊喝咖啡一邊看手機。

人變少了,咖啡香味就變得濃郁。以前來這裡,至少都有十多個,歪七豎八的坐着。

我竊喜,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剛拿出手機,一位高高的男服務員就來了。

“先生,你看需要什麼口味的咖啡或飲品?”

我聽差異,每次來星巴克都是我主動點餐,從未遇到服務員跑來問客人要什麼。

“不都是自己點嗎?”

“對不起,我們公司從今天開始,必須要點飲品才能在這裡休息。”

小夥子說話時抱着萬分的抱歉和委屈,好像自己是被逼出了銅臭味。

“我每次來都是過一會兒點的”我微笑了一下,不想讓氛圍尷尬。

小夥子更加委屈“對不起,人太多,都不記得了,公司說要主動服務每位客人。”

小夥子一副逼良爲娼的樣子,與其說主動服務,不如說主動盯着。

難怪他看我的眼神,看每個人的眼神都像是來這裡蹭坐的。

我不想讓小夥子繼續逼良爲娼下去,於是點了杯摩卡。

“難怪今天沒什麼人,你們這樣不怕人設崩塌嗎?”

星巴克起家時以提供休閒空間著名,他們提出了第三空間理論:

“如果你厭倦了辦公室的煩心事,又厭倦了家裡面的黃臉婆,請來星巴克”

最開始,主要是男白領來星巴克消費,慢慢的,女顧客比例超過了男性,全世界皆如此。

幾十年從來沒有要求客人點咖啡才能入座,服務員也是以尊嚴個性時尚著稱,一副你愛點不點的樣子。

“沒辦法,我們今年的銷售額下降了很多,公司纔出了這個規定”

“是你們店的規定還是全國星巴克都這樣?”

“全成都都這樣,其他城市我還不知道。”

“大部分客人來了都不點嗎?”

“嗯,可能五個人來這裡,只有一個人點。”

看來星巴克是做了嚴謹的市場調研才做出的決定,這個規定顯然會影響品牌形象,但不出這個規定,就會對生存有影響。

這幾年把這種來星巴克不點飲品,純粹來蹭休息的人叫做星巴克難民。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星巴克難民開始多了起來。同理,地鐵難民,麥當勞難民,博物館難民也多了起來。

我大概休息了一個小時,有三個人來,點餐的只有一人,另外兩人在小夥子委屈的表情和對不起,抱歉聲中,委屈的離開。

02

付曉玲是跟我合作過的數字展廳設計師。

因爲感覺自己工作能力強,所以脾氣也大,開會像吵架。領導不喜歡,同事討厭。

昨天她突然給我發短信“有需要展廳設計的公司嗎?我可以出山了。”

顯然,她還在待業,兩年以前,因爲和老闆吵架,她被開除。

但她當時完全不CARE,辭職當度假。

待業幾個月後,大概是去年給我發了一條短信,問有沒有需要展廳設計的。

當時還真有,我說我朋友公司有個職位,月薪1萬,外加提成。

“1萬就算了。”

“你以前也只有1萬4,現在市場不好,1萬先幹着”

“我以前底薪1萬8,現在低於1萬5不考慮。”顯然,她做了市場調研,做了些讓步。

“他們只給1萬,現在找工作不容易,你先幹着”

“大可不必”

大可不必後大概一年,今年夏天又問我有沒有機會,她是不容易求人的,兩次給我發短信讓人很詫異。

“你現在能接受多少?”

“先幹着吧,是金子都會發光。”

“如果有機會我聯繫你。”

“好,但至少1萬,如果低於1萬我就自己創業”

又過了半年,就是昨天,她給我發了那條短信。

“你還沒找到工作?”

“自己接了些活,但項目不多,出來看看機會”

“沒有自己創業嗎?”

“沒有,市場行情不好,再看看”

“我也幫你再看看,現在很多展覽公司都在裁員。”

“我知道,找了很多”

我第一次感覺,她開始慌了。

03

老李是我在音樂會上認識的同好。

丁克,程序員,理工男,但日子過得很文科,音樂會,電影,旅行······

前天,他問我有沒有認識的律師,最好是維權律師。

“怎麼啦?”

“公司三個月沒發工資,老闆每次都說很快就發,但就是沒發。我們集體辭職,準備告公司。”

“不是先走勞動仲裁嗎?”

“早就走了,法院都協商好了,11月底補發工資,不然就強制執行。”

“那就申請強制執行啊。”

“申請了,法院每次都說正在辦理,此類案件太多,還不是推皮球。”

“你想請什麼律師呢?”

“就是專門除了勞動糾紛的律師,但我們先給不起錢,等公司補發工資後,我們按商量的比例給律師。”

“我先幫你問,你現在有什麼打算?”

“今年好像有點犯太歲,眼看經濟工作會議釋放積極地財政貨幣信號,我昨天往股市裡投了點,想掙快錢,媽的,高開低走,又套進去了。等今年黴運過了,翻年再找。”

“沒事,程序員好找。”我條件反射的安慰他。

“現在也不一定,工資都不高。”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點子“對了,你們先找物管,如果他們交了物業費就說明有錢不給工資,再報警抓法人代表。”

“都試了,媽的,物業欠費半年,現在搬家了。法人代表你猜是誰?”

“誰?”

“老闆的丈母孃,80多歲的農村老太,報了警,警察拿這種老太太不會怎麼辦,走了下形式就走了。”

“哎”我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了。

“實在不行就把老闆約出來,鴻門宴,打一頓解氣。”

我感覺他來找我,找律師是其次,主要是想傾訴一下。

這個冬天溼漉漉的,讓人很悶,總想找個地方大口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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