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隊防疫迷航記

海軍敦睦艦隊今年前往帛琉敦睦後，返航傳出有秘密任務。圖爲2019年3月國內航訓的首站情形。（摘自中華民國海軍臉書）

我國敦睦艦隊返國後至今已有31位官兵確診新冠肺炎，讓原先政府自詡的防疫工作出現重大缺口，全國人心惶惶。國防部公佈初步調查結果及行政懲處名單，第一波名單包括海軍艦隊指揮官高嘉濱中將、敦睦支隊長陳道輝少將等人，全國爲之譁然。

儘管蔡英文總統已於4月22日爲防疫出現缺口而公開道歉，國防部長嚴德發當天也向總統自請處分，但是全國人民普遍認爲軍方與府方高層都在全力推卸責任，由部下頂缸。真正的問題在於，我國政府高層囿於傳統決策窠臼，完全不知與時俱進，更不知靈活變通，終於因決策錯誤而釀成災難。

由磐石艦、康定艦、岳飛艦組成的敦睦艦隊3月5日離開臺灣，12日抵達開帛琉，3月15日離開帛琉，到4月9日進入左營港，時間長達26天，中間發生了什麼事固然重要，但是更重要的是讓2月19日軍方與蔡總統舉行的軍事會談還原，就可真相大白。根據嚴德發第一次的說法，他和參謀總長黃曙光、海軍司令劉志斌在軍事會談中，向蔡總統報告敦睦艦隊出訪事宜，總統「表示尊重」。顯然，臺詞沒溝通好，嚴德發後來又數易其口，但「總統表示尊重」則始終如一。

嚴德發說他們3人向蔡總統報告，總統「表示尊重」只是爲蔡英文設下防火牆而已。顯然，嚴德發的真正意思就是，他們3人向蔡總統報告敦睦艦隊出訪事宜後，蔡英文就做出了決定。

在非疫情延燒期間，國防部長、總參謀長將派遣敦睦艦隊出訪的建議，直接在軍事會談中向總統報告、請示，得到總統首肯後即可派遣敦睦艦隊出訪。但是，在疫情延燒期間，不召開跨部會國安會議就是總統府失職，特別是軍事會談竟然未邀請陳時中等防疫專業官員徵詢意見，更是大錯特錯。

「前事不忘，後事之師」。首先，從這次決策缺失來看，我國總統、國防部長、參謀總長等人都沒有與時俱進，尤其欠缺新時代「防疫重於一切」的觀念，這也是他們未在防疫關鍵時期召開跨部會國安會議的主要原因。他們在新時代防疫上的集體智慧可說遠不如力挺染疫官兵到關島下艦治療的美國羅斯福號航母艦長克勞齊。

其次，他們沒有在特別情況下，參加軍事會談或國安會議等重要會議的成員必須變通的概念。

最後，大決策錯誤不去追究，只追究艦長是否上報官兵病情等枝微末節，那是捨本逐末，見樹不見林。（作者爲中國文化大學政治學系講座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