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40%畢業生,延遲就業!
今年夏天,1179萬名高校畢業生走出校門,比去年多了21萬。
畢業後無縫銜接地邁入職場,是大多數學生的標準路線。然而,告別傳統的“畢業就工作”模式,成爲“延遲就業族”的畢業生也非少數。
國家統計局上海調查總隊對4000餘名高校應屆畢業生開展了就業創業情況專題調研,結果顯示,38.0%的受訪者選擇了“慢就業”。
這一趨勢也反映在宏觀數字上。根據國家統計局公佈的最新數據顯示,2024年7月,全國城鎮不包含在校生的16—24歲勞動力失業率爲17.1%,較上月提高3.9個百分點,創今年以來新高,數據的走高明顯受到2024屆畢業生中離校未就業羣體的影響。
越來越多的學生決定撥慢“社會時鐘”,爲自己步入就業市場營造一個緩衝區。
被動“慢”下來
工作越來越難找,幾乎成爲畢業生們的一種共識,選擇延遲就業的同學,大多也體驗過這份艱難。
在今年1月發佈的《2023秋季校園招聘白皮書》中,64.1%的24屆學生在秋招中投遞超30家企業,同比增長33.1%。然而,逐漸變多的投遞公司數量,也沒能爲畢業生們帶來一個合適的工作崗位。有43%的畢業生收到offer數量爲0,而2021年秋招該比例僅爲13%。
圖源:《2023秋季校園招聘白皮書》
此外,在近幾年研究生擴招的影響下,越來越多的碩士乃至更高學歷畢業生涌入市場,進一步擡高了准入門檻,刷一下招聘網站便能發現,研究生學歷不再是“錦上添花”的條件,而是篩選簡歷時的“入場券”。
複雜的就業形勢、再創新高的就業人數、石沉大海的簡歷投遞和漫長的等待……傳遞到畢業生面前便化成了無形的就業壓力。調研顯示,81.1%“延遲就業”的畢業生表示希望通過繼續深造、提升學歷以提高求職競爭力和就業質量。
另一批延遲就業的同學,選擇了考公考編。
全國人大代表、南京大學原校長呂建發現,“追求穩定的職業”成爲大學生的主流擇業觀,是“延遲就業”羣體增速快的原因之一。根據2023屆畢業生就業意向調研結果,畢業生期待的就業單位中,位列最靠前的是國家機關及事業單位,佔比36.17%,國有企業佔比29.65%,總佔比爲65.82%,只有8.24%的畢業生選擇到私營企業、中小微企業工作。因爲相較於“學歷優先”的企業招聘,考公考編競爭更加公平,只要專業學歷符合條件即可報考。
除了“被迫捲入”延遲就業的考研考公黨,還有人主動gap,比如通過主動延畢的方式,再多一年的時間刷實習、找工作實踐。首都師範大學黎娟娟在研究論文中提到:“對於學生而言,通過‘畢業即工作’解決生存問題的需求,已經讓位於‘通過慢慢擇業,找到理想工作’的自我發展需求。”
破解“延遲就業”之困
延遲就業雖然在短期內緩解了焦慮,但實際上增加了就業的難度。因爲在年年都是“史上最難就業季”的今天,更難的,往往是下一年。
選擇考研的人在畢業時會發現,工作比本科畢業時更難找了。據智聯招聘發佈的《2024年大學生就業力調研報告》顯示,2024年,碩博學歷應屆畢業生offer獲得率爲44.4%,低於本科生的45.4%,高學歷低就業率的“學歷倒掛”現象,已悄然出現。
在另一邊的考公考編,也面臨着“千軍萬馬過獨木橋”的處境。僅國考一項,報名人數便從2022年的202萬,漲到了2024年的超300萬,平均競爭比爲77∶1,競爭最激烈的崗位,競爭比高達3572∶1,這還不算各地的省考、選調生和三支一扶等。
同時,2024年國考招錄的學歷門檻也明顯提高,在整體擴招的情況下,要求碩博學歷的崗位數量和計劃人數大幅度增加,比如要求碩士研究生及以上學歷的崗位達到2046個,比去年增加814個;要求博士學歷的崗位比去年多14個。北大博士考城管、斯坦福博士去鄉鎮當公務員等事件的涌現,也加劇了這場“考編軍備賽”的激烈程度,讓它成爲一個越來越緊的閉環。
圖源:界面新聞數據線
爲了能夠“上岸”,部分學子還會選擇二戰、三戰,消耗相當多的時間和精力。本是在迷茫狀態下尋求的出路,卻變爲“反覆應試”的困境。
爲破解“延遲就業”之困,讓畢業生們不再因怕踏錯第一步而不敢就業,近日,山東、廣西、貴州、湖南等多個省份放寬應屆生身份認定標準,明確在省內事業編等用人單位招聘中,不對其是否有工作經歷、繳納社保等作限制,仍可按照應屆生身份報考。
淡化應屆生身份的標籤,給年輕人提供了更多試錯機會,讓大學生不必再害怕失去應屆生身份,不用在考公考編失敗後死磕脫產二戰、三戰,可以一邊工作、一邊備考,也能在職場生涯起步階段,放開手腳探索嘗試,找到自己真正熱愛的職業甚至事業。
對於選擇延遲就業的畢業生來說,外界環境因素在短期內或許不會有太大改變,“考研考公考編”固然不失爲生涯規劃不錯的選擇,但看清自己的短板,加快自我充電,提升職業技能,爲自己多留幾條路也同樣重要。主動走出“延遲就業”之困,真正實現以時間換空間,獲得自己期許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