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火燒傷後女友承諾婚禮,前夕卻跟白月光跑了

從火災中護着林之雨出來,我全身大面積燒傷,昏迷了整整二十天。

她曾病牀前深情許諾,要舉行盛大婚禮嫁給我。

可婚禮前夕。

她卻轉身抱着剛回國的白月光,淚流滿面:

「阿逸,我看到謝遠現在這樣只想吐,但他救了我。」

「如果你願意來搶婚,我願意跟你走!」

姜逸心疼的抱着她:「小雨,我搶婚了,謝遠怎麼辦?」

「我沒有要他救我,一切都是他活該!」

我把解酒藥丟到垃圾桶。

既然一切是我活該,那這個婚禮我也不必出席了。

1.

我回到包廂沒多久,林之雨和姜逸就一前一後回來了。

兩人臉上都帶着不自然的紅暈,姜逸嘴角甚至還沾着一點口紅印。

「喲,聊什麼呢,這麼久纔回來?」

「是不是偷偷揹着我們說什麼悄悄話啊?」

衆人見兩人回來開始起鬨,全然不顧及我的感受。

「要我說啊,姜逸和林大小姐纔是天生一對,郎才女貌的!」

他們天生一對,

那我這個未婚夫算什麼?

姜逸臉上帶着幾分挑釁,故作歉意地朝我笑了笑:

「我和小雨好久不見,話說得多了些,妹夫不會介意吧?」

我放下酒杯,淡淡一笑:「當然不會。」

說着,摘下手中訂婚戒指,套進了姜逸的無名指,

「既然你們這麼般配,不如這枚戒指……」

「也讓你試試?」

戒指意外地合適,「你看,連戒指都覺得你們是天生一對。」

看來這枚一直讓我覺得有點大的戒指本就不屬於我。

周圍人面面相覷,大概是沒想到我會如此。

林之雨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嗔怪道:

「謝遠,你胡說什麼呢!大家只是開玩笑。」

「阿逸,你別理他,醜人多作怪。」

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厭惡像根針一樣紮在我心上。

曾經我也是學校有名的帥哥,如今卻被那場火災燒成了這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我自嘲地笑了笑:「我只是想成全你們這對金童玉女罷了。」

姜逸皺了皺眉,滿不在乎的摘下無名指上的戒指,

朝我扔了過來:「謝遠,你別誤會,我和小雨只是關係比較好。」

戒指砸在我臉上沒好的傷上,一陣刺痛。

我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淡淡地笑了笑:

「既然你也不想要,那這個戒指也沒什麼用了。」

我拿起外套,站起身,「我先走了,你們慢慢玩。」

包廂裡的人愣了幾秒,紛紛起身來拉我。

「哎,謝遠,你這是幹嘛呀,大家都是開玩笑的,別當真啊!」

「你別往心裡去,姜逸他不是故意的。」

「都快結婚了,別生氣。」

林之雨終於忍不住了,怒罵道:「讓他走!」

「一天天不知道擺個臉色給誰看,真以爲自己是什麼香餑餑?」

「謝遠,別以爲你救過我,我就會感激你一輩子!我告訴你,要不是爲了顧全大局,我纔不會答應嫁給你這個……」

她看着我悲傷的眼睛,後面的話像是卡在了喉嚨裡,說不出來了。

我看見她臉上有一閃而過的愧疚,但很快,她就別過臉去。

我突然覺得好累,

站在這裡好累,

和林之雨有關的一切都很累。

「那我們分手吧。」我語氣平靜。

2.

我走出包廂時步伐很快,包廂裡的喧鬧聲漸漸被隔絕在外,

似乎有什麼東西在逐漸遠離我,卸了千斤重擔。

或許我早該提分手了。

和林之雨在一起的八年,我們一直是不對等的。

她家境優越,我只是個從小山村裡好不容易考出來的窮學生。

她的父母看不上我,覺得我配不上他們如花似玉的女兒。

林之雨也只會埋怨我,覺得我沒本事,給不了她想要的生活。

但是無論我多麼努力的創業,林之雨也還是對我越來越冷淡。

但我還是抱有一絲希望,希望我的真心能夠融化她。

當火災來臨時,我毫不猶豫用被子包着林之雨抱出去,不顧身上多處燒傷。

火焰舔舐我的皮膚,灼燒感讓我寸步難行。

當我把她護在懷裡,衝出火海的那一刻。

她看我的眼神,是那樣的感動,那樣的深情。

意識渙散時,看到林之雨心疼得捧着我的臉哭泣。

那一秒,我以爲她終於被我打動了,我死也值得了。

這沒想到,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

林之雨寧願在婚禮上讓我丟臉,都想要姜逸搶婚。

我推開家門,林父正坐在沙發上喝茶。

「都這樣了還到處亂跑,也不怕嚇到別人!」

他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語氣裡充滿了嫌棄。

「我怎麼了?我變成這樣是誰害的?」

林父臉色一沉,「是我們林家欠你,但是這事還是我們小雨吃虧了。」

「我告訴你,明天你就去醫院,我給你安排了最好的整容醫生,」

「保證讓你恢復到以前的樣子,這樣才配得上我們家小雨!」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我和林之雨分手了,叔叔。」

「早不分晚不分,非要婚禮前說分,你純心想讓我林家丟臉?!」

林父氣急了,怒吼道:

「你他媽算什麼東西!一個從山溝溝裡爬出來的窮小子,」

「要不是之雨可憐你,你以爲你能進我們林家的門?」

「我告訴你,你沒資格分手!」

我擡起頭,直視着他憤怒的雙眼,

「是我高攀了,我現在滾還不行嗎?!」

我轉身欲走,卻被林父一把拉住。

「你以爲你走就可以了嗎?你讓之雨怎麼辦?讓林家怎麼辦?你造成的損失,你賠得起嗎?」

我甩開他的手,冷笑一聲:

「損失?什麼損失?您說的是婚禮的錢,還是說您女兒屈尊降貴和我在一起的八年?」

「滾出去!現在就給我滾!以後不許再踏進林家半步!」

我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卻牽動了臉上的傷。

我抓起門口的傘,卻被林父一把奪過去,「我們林家的東西你也配碰?」

我知道他在逼我低頭,今天這颱風裹挾着暴雨,我身上的燒傷根本不能碰水。

但我已經沒有力氣和他爭辯了,

八年,我爲林之雨,爲這段感情,卑微到了骨子裡。

現在我一點也不想屈服。

我毅然決然地踏出大門,任憑狂風暴雨將我吞噬。

林家在半山別墅區,這個點根本打不到車,

我只能蜷縮在路邊的樹下,希望雨能小一點。

雨越下越大,我的體溫也開始不受控制地上升,眼前一陣陣發黑。

八年愛戀換來這樣一個狼狽下場。

「到底是賭輸了啊……」

意識漸漸模糊,我無力地向後倒去,耳邊只剩下震耳欲聾的雨聲。

3.

等醒來的時候,我已經在醫院的重症病房裡。

聽護士說我是被被路過的好心人送到醫院了急救。

渾身纏滿了繃帶,本來就沒好全的傷又潰爛了,又痛又癢。

護士問我有沒有家人可以通知,我搖搖頭。

我的父母在遙遠的胡鄉。

至於林之雨,現在她應該在和姜逸情意綿綿吧。

我拿起手機,不出所料,沒有一條信息,連個未接來電都沒有。

朋友圈裡倒是跳出來一條姜逸的新動態,

圖片是一張遮住名字的孕檢單,上面清清楚楚的顯示着「懷孕一個月」。

配文是:兄弟們,這把穩了。

算算時間,姜逸回來剛好一個多月,

而我和林之雨自從那次火災之後,就再也沒有過那方面的生活了。

「來來來,今天喜慶,大家抓一把糖。」

門外傳似乎在派發什麼東西。

護士湊過來八卦道:

「哎喲,現在的年輕人啊,真會玩,剛查出懷孕就來醫院發喜糖,說是沾沾喜氣,好生養。」

一擡頭,卻撞見林之雨正站在病房門口,手裡拎着滿滿一袋大白兔奶糖。

我以前開玩笑和她說,以後查出有了孩子。

一定要在醫院給所有人發大白兔奶糖,因爲這是我小時候最喜歡的糖。

她當時笑着說我幼稚,現在,卻應驗在另一個男人和她身上。

四目相對,林之雨的笑容瞬間凝固,手裡的糖袋子也差點沒拿穩。

跟在她身後的姜逸倒是反應迅速,立刻換上一副關切的表情,

「謝遠,你這是何苦呢?爲了讓小雨心疼,把自己弄成這樣?」

「但是不是有點太佔用醫療資源了?」

「都怪我,讓你誤會了,不然你也不會……」

林之雨聽了,立馬厭惡地皺起眉頭:

「謝遠,你有完沒完啊,一點小事鬧這麼過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很幼稚?」

「我說什麼了?」

我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苦澀和自嘲。

我的心卻像被針紮了一樣,密密麻麻地疼。

4.

林之雨被我問得一噎。

明明我虛弱地躺在病牀上,還打着點滴,一看就很嚴重。

她卻直接信了姜逸的話,理直氣壯地說,「雖然你什麼都沒說,但是你裝病就是不對!」

「快起來吧,別在這兒佔着牀位,真的有需要的人怎麼辦?」

「你怎麼人醜了,心腸也變歹毒了!」

她越說越理直氣壯,彷彿我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人。

我看着眼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女人,突然覺得很累,心力交瘁。

「是啊,我這樣的人渣,怎麼配得上林大小姐呢?」

「您還是趕緊和您的真愛去過神仙日子吧,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我閉上眼睛,不再看她,語氣裡滿是自嘲和諷刺。

姜逸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伸手想來攔林之雨,

「謝遠,小雨也是擔心你做錯事。」

「你別犯倔,我扶你起來。」

我冷笑一聲,偏過頭去,「不必了,姜大少爺還是顧好你自己吧。」

林之雨臉色更加難看,罵道,

「謝遠!你怎麼和阿逸說話呢?你別不知好歹!」

「到底是誰不知好歹?我爲了救你,差點連命都搭進去,現在落得一身傷,你就是這樣對我的?」

「你……」

小雨,你別生氣,謝遠肯定不是故意的,都是氣話。」

姜逸又湊了上來,看似在勸解,實則句句都在火上澆油。

林之雨果然更加生氣了,

「阿逸,你就是太善良了!不像某人,心胸狹隘,斤斤計較!」

她看向姜逸溫柔的目光挪在我身上就變得冰冷刺骨。

「夠了,別鬧了!」

她語氣中帶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趕緊起來,別胡鬧了!」

「別裝了!你到底要怎麼樣?你再這樣,婚禮我就取消了!」

我輕笑一聲,語氣中帶着幾分自嘲,

「我是什麼樣的,你真的瞭解嗎?我們在一起八年,在你眼裡,我就如此不堪嗎?」

「謝遠,你別在這兒無理取鬧了!」

「有什麼事,回家再說,別讓我不高興!」她語氣裡滿是警告。

我突然就笑了,笑得渾身發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什麼能讓她開心?

是我日復一日地把工資打給她,而她卻在我生日當天飛去英國看姜逸嗎?

我至今都記得,那天我滿心歡喜地等着她回來給我慶祝生日,

結果卻只等來了她冰冷的短信:

「謝遠,對不起,我今天要陪阿逸去看醫生,不能陪你過生日了。」

我當時只是想要一個解釋。

卻換來了她劈頭蓋臉的一頓怒罵:

「謝遠,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小肚雞腸?」

「我和阿逸只是朋友,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用你那可笑的掌控欲來束縛我?」

5.

她臉色一沉,伸手就拔掉了我的留置針,針頭帶着血絲飛濺。

她一字一句,像是淬了冰渣,

「謝遠,我最後再說一遍,是你自己起來,還是我踢你下去?」

「我真的病了。」

我高燒到肺炎折磨得我喘不過氣,加上皮膚高度潰爛。

別說站起來了,我現在連動一動手指都費勁。

「呵,你真是說謊說上癮了!」

林之雨想上前,卻被一旁的護士攔住,

「這位小姐,請你冷靜一點!他現在是病人,你這樣會害死他的!」

「滾開!用不着你管!」林之雨一把推開護士。

她猛地擡起腳,狠狠地踹在我胸口。

我毫無防備,被她踹倒在地。

劇烈的疼痛讓我眼前一陣發黑,清晰地感覺到傷口開裂的刺痛。

尤其我的胸口一陣劇痛,我忍不住咳了起來。

姜逸走過來,故作無奈地嘆了口氣,

「謝遠,快起來吧,這樣太狼狽了。我已經在勸着點小雨了,你別再惹她生氣了。」

「阿逸,你別管他,這種人渣就該受點教訓!」

林之雨說着,又要上前來踹我。

卻看到我全身的繃帶正在往外滲血。

「謝遠!謝遠!你怎麼了?你別嚇唬我啊!」

耳邊傳來林之雨慌亂的聲音,我努力想要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

我累了,真的累了。

也許,就這樣沉睡下去,也不失爲一種解脫……

「快叫醫生!快叫醫生!」

6.

我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

「感覺怎麼樣?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林之雨罕見的居然在我身邊。

「我沒事。」我冷冷地回答。

「那就好。」林之雨明顯鬆了一口氣,

「那天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對你,可是誰讓你沒說清楚。」

我嗤笑,「我沒說嗎?」

林之雨眼神躲閃,「謝遠,我知道那天是我衝動了,你就不能理解我一下嗎?」

我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懶得再和她爭辯。

她見我不說話,以爲我消氣了,

從包裡掏出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遞給我,

「這是阿逸給你買的,你別生氣了。」

林之雨見我不接,也不惱,自顧自地說:

「你現在這樣,婚禮的細節我和阿逸定就好了。你好好休息。」

「對了,爲了表達我的歉意,阿逸說要給你做伴郎,也算是給你賠罪了。」

他那是賠罪嗎?

明明是方便他搶婚。

「你放心,我一定好好‘休息’,爭取以最‘完美’的狀態出現在婚禮上。」

本就打定主意不去的我,此刻想做點什麼。

林之雨鬆了一口氣,開心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婚禮辦得風風光光的!」

她眼睛盯着手機屏幕,嘴角掛着藏不住的笑意,

手指在屏幕上飛快地滑動着,不知道在跟誰聊着天。

「謝遠,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林之雨站起身,看都沒看我一眼,就急着往外走。

我看着她匆忙離去的背影,心裡一陣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