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報社論／帳目不清加親友之亂，柯文哲清白塗地

民衆黨主席柯文哲近日遭指政治獻金申報不實，柯文哲（右二）、時任競選團隊成員總幹事黃珊珊（左二）舉行記者會說明。記者侯永全／攝影

民衆黨主席柯文哲所涉之京華城等三弊案仍在調查，最近又接連爆出總統大選經費有多筆款項帳目不清，鬧得滿城風雲。事隔多日，柯文哲才召開記者會說明，宣佈備受爭議的「木可公關」停止運作，清算後的盈餘捐作公益；然而，此舉仍不足取信社會大衆。比起高虹安因助理費遭重判，此事對柯文哲及民衆黨形象的衝擊，恐遠甚千百倍。

連日來，柯文哲的總統競選等相關經費被指有問題者包括：一，申報支付「時樂公司」五百萬元宣傳費，但時樂公司聲稱這非該公司承接業務，亦未收到該款項；其二，帳上登載支付「尼奧公司」兩筆款項，各爲二一六萬及二○○萬元，尼奧亦聲稱該款項「並不存在」，亦未開出發票。其三，柯文哲在競選期間舉辦演唱會，有七十七萬元獲利，主辦的「木可公關」亦未申報。其四，近日爆出一家名不見經傳的「軍宇國際」去年改名爲「蒔間」，從十月到大選就連拿柯文哲三千萬元文宣經費；但致電該公司，總機卻顯示爲某會計事務所。

相關帳目不實的問題，幾乎到了每日一爆的地步，柯文哲以一句「帳目處理瑕疵」就想輕易帶過，恐怕很難。就算其中或有民進黨挾國家機器追殺之惡意，但柯文哲選過兩次市長，對選舉經費申報並不陌生；他竟能在總統大選犯下多起「業者不認帳」的風波，令人難以想像。尤其，他一向標榜清白和打弊，如今自己手上竟出現多個前言不對後語的可疑帳目和爭議公司，柯文哲恐怕也有理說不清了。

除了帳目不清，令人感到不堪的是，衆多包攬民衆黨周邊活動的公司，都是和柯文哲「沾親帶故」的人馬所設。例如，承接最多民衆黨文宣活動的「木可公關」，名稱是依「柯」字命名的；該公司董事長，則是柯文哲好友、曾任北捷董事長的李文宗之妹李文娟。問題在，李文宗亦擔任柯文哲競辦財務長，在左手與右手之間，這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間。小草們捐款，乃至購買競選小物，錢都可能流向「木可」。至於聲稱沒拿到款項的「時樂」和「尼奧」，其負責人戴利玲則是黃珊珊的閨密，都屬「親友團」性質，如今卻爲錢鬧到反目。

最離譜的是，在這波帳目疑雲中，柯文哲之妻陳佩琪竟也莫名軋上一角，讓一池渾水更顯混濁。陳佩琪聲稱，自己要開一家「小草咖啡廳」作爲柯粉的聚會場地，因自己九月才退休，便先借了兒子之名申辦公司登記，地址就設在民衆黨黨部。她說，自己雖有「犯意」，但公司剛成立，因此尚無「犯行」，請法官從輕量刑。這番舉動與自白，在在顯露她身爲主席夫人格局之狹窄，缺乏應有的社會見識和法律常識，卻汲汲於蠅頭小利。試想，陳佩琪正要加入民衆黨，據稱未來甚至可能擔任備位主席。但是，以其插手政治之異想天開及缺乏分寸，民衆黨如何承受得起如此無厘頭的領導？

簡單地說，競選和活動帳目不清，加上週邊企業的嚴重「親友化」，在在反映柯文哲「用人唯親」的問題已捉襟見肘。上月監院公佈各黨總統候選人競選收支，柯文哲總計支出三．五億元，雖低於賴清德的五億多，卻遠高於侯友宜的兩億；可見，其捐款之豐沛。但獻金多未必是好事，當時錢花得盡興，但到了申報時刻，卻惹來一身災禍，使自己深陷「金錢深淵」，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可怕的不只是帳目收支說不清楚，更可怕的是金錢在黨、競總、周邊公司之間漫無邊際地溢流。然後，柯文哲就不知不覺丟了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