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小黃圖”第一人!3張《金瓶梅秘戲圖》,拍出百萬高價!

《金瓶梅》可謂是文學史上的一朵奇葩。

這幅西門慶與潘金蓮的春宮圖,嘉德公司2010年春拍,以112萬高價拍出。

這張是潘金蓮在偷窺西門慶與丫頭龐春梅,2011年嘉德公司春拍中,以230萬成交。

這張西門慶與李瓶兒的戲春圖更打破記錄,嘉德2010年秋拍中,以392萬成交!

一副春宮圖而已,憑啥能賣上百萬高價?

先看細節,雖然是靜態畫面,卻能看出作案現場的動態。

牀下,一隻男鞋正壓着一隻女子的三寸金蓮。古代男子皆有金蓮癖好,想必先是細細玩弄,再隨手脫下。

再往遠處看去,傾倒的澡盆旁,是李瓶兒身穿的綾羅綢緞。《金瓶梅》三女主中,唯有李瓶兒身家最高。

兩人想必先有一番鴛鴦戲水,再共赴巫山雲雨。

再往門邊看過來,首飾盒裡的珍珠項鍊剛剛取下,連盒蓋都來不及蓋上,見了面也挺心急的!

整幅畫的視角是從高處俯瞰,無論是左下角鬧春的小貓;

畫面右上角的牀又叫“架子牀”,是古代富貴人家常用的寢具。

牀眉上彩繪三種圖案,游龍戲鳳、荷塘浮萍、雙雀鬧春,皆在暗指巫山雲雨。

畫面雖凌亂,細看屋內傢俱陳設皆有其隱喻,且暗含明代風俗,足見作畫者功底。

畫面本身Y而不蕩,暗含春情,非市面上粗製濫造的可比,足見作者審美意趣。

胡也佛,浙江餘姚人,(1908—1980)本名國華,後改名爲丁文、若佛,字大空,號谷華,自署十卉廬主。

1945年前後,物價飛漲,一日三變,應付溫飽已是不易。爲生活所迫,胡也佛開始創作春冊扇面以換取米麪。其中《金瓶梅秘戲圖》的創作,是應當時上海某銀行的董事長周某之邀。他是眼高手不低,畫中是一山一石一草一本均細緻不肯草率,對人物的線條更是勾勒細密,因此,他的畫價是一兩黃金畫三張,需時二個月。

《金瓶梅秘戲圖》,共創作了30幅,既重寫意,也重寫實。曾參考了日本的繪圖,以及北京故宮博物院的出版品,同時運用西洋畫中透視的方法,遊絲的工筆絕活在不足一平方尺的畫面上細緻準確的描繪了七大類近百件物品,堪稱一絕:包含了從人物的造型、室內之陳設、背景之佈置、雞鴨貓鼠之動作、服飾冠冕之式樣,再到外間景色之鋪陳,古董時玩、官窯膽瓶、瓶內插範、點心果盒、菜餚盤盞。

首飾盒裡的珍珠項鍊剛剛取下放入盒內,盒蓋都來不及蓋上。

女人離不開鏡子,圖中的銅鏡是典型的宋代制式,銅鏡經過漢唐的高峰期轉而重實用,不重裝飾。注意旁邊還有一隻梳子和一個類似假髮的裝飾物。而洗臉用的“銅折沿琺琅彩葵口盆”算是最精緻高貴的用具了。

最細膩的描述還有在梳妝檯下面放着一個用團錦包裹的禮品盒,疑似西門慶拿來的見面禮。

圖中男女服裝外套通顯豪門奢華。男子外衣是煙色羅料大領袍,是地位文化的象徵。扎進士方巾,也叫襥頭。

女外衣是異常華麗的百花不落地雲錦繡碟百褶裙。內衣皆爲緞子質地。裙帶上還有一個掛香囊或飾墜的帶固定線的小皮質掛環。

細緻描繪了散落在牀下的三寸金蓮半高跟鞋。

圖中最重要的傢俱就是兩個男女主角戰鬥的地方,學名架子牀,又稱拔步牀,是古代富人家常用的寢具,明代最典型,用料講究,做工精細。圖中的牀眉上彩繪三種圖案:游龍戲鳳,荷塘浮萍,雙雀鬧春。

屋裡第二大件的傢俱就是頂箱立櫃了,過去大型的立櫃爲了增加裝東西的容量都置頂箱,不經常用的東西放在上面。頂箱的門上還用淺浮雕手法雕了園錢,布幣,刀幣象徵財富的吉圖。

圖中最經典有代表性的傢俱是三把椅子,據形狀叫“一統碑”靠背椅。象一座碑碣,也稱單靠椅。椅背還挖鑲了一塊山水大理石板。另外兩把椅子在哪裡?可以找找看。

途中造型最美,用途又最高雅的就是琴桌。雖然只是露了一部分,那柔美的造型也窺見一斑,琴桌上還有一個仿古香爐。而琴桌下的喵星人不知正在好奇地看什麼呢?

最後一件,靠背坐浴盆,帶蓋汲水木桶。木桶的設計特別科學,帶蓋是防溢,凸出的流口是爲了導流,俗稱“不尿沿”。浴巾和水都是白地黑線卻質感分明。

胡也佛性格內向,沉默寡言,不擅交際,口才也不好,但爲人和藹可親,是位謙謙君子。繪製春畫,在當時爲不甚光彩的事,他請名家刻了一方“寧天下人負我”的印,有得罪於天下人的想法。

胡也佛這一生,成爲春宮圖,敗也春宮圖。

畫《金瓶梅》讓全家吃得飽飯,但也爲日後埋下禍端。

他靠春宮圖火了,直到1950年的一封揭發信。

在那個年代,畫春宮圖可不是傳播Y穢物品這麼簡單。

雖然胡也佛本人從1949年開始,已經不再畫小黃圖了。但誰叫他畫得太好、太暢銷導致供不應求,據說一時間連仿冒者都出來了。

好在1952年官方對他寬大處理,不予追究;

但要求畫稿元件需全部收回上繳銷燬,今後不得再畫。

胡也佛感激涕零,親自到各買家處想要回自己的畫作。其中包括知音銀行家周先生,據說“周先生客氣而無償的交換”。

在這之後,他真的不再畫春宮圖。但仍避免不了受到衝擊,被批鬥一百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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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0年,胡也佛患上肺癌,去世之前,他仍舊創作,只因手抖,不能寫字,於是只蓋印章。畫得不滿意的畫,都被他扔到廢紙簍裡,他堅持不肯自稱畫家,而定論自己爲——一個“畫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