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戒》作者托爾金逝世50週年 譯者解密奇幻鼻祖風格
鄧嘉宛團隊翻譯的《霍比特人》、《托爾金短篇故事集》將由本事文化出版。(本事文化提供/李怡芸臺北傳真)
鄧嘉宛團隊翻譯的《霍比特人》、《托爾金短篇故事集》將由本事文化出版。(本事文化提供/李怡芸臺北傳真)
被譽爲現代奇幻文學鼻祖的英國作家、詩人、語言學家、教授,托爾金逝世50週年的2024年,其作品也進入不再受著作權保護期限的公共領域,成爲公共財,包括《魔戒》、《霍比特人》等,今年也將陸續在臺灣由不同出版社推出新譯本,以「忠於托爾金翻譯原則」爲旨趣,再次在讀者面前展開托爾金筆下的「中土世界」。
托爾金的作品,據統計已在全世界暢銷超過2億冊,其中《魔戒》被翻譯已逾65種語言,並曾在1999年亞馬遜網路書店的讀者投票中,被選爲20世紀最偉大的書,以及2000年來最偉大的書。已專職於翻譯近30年的鄧嘉宛,早在1998年在英國讀書時便接觸到托爾金的《魔戒》,並在2012年接獲北京世紀文景邀請翻譯,她找了在魔戒論壇上認識的托爾金同好友人杜蘊慈、石中歌,「我們先是托爾金的鐵粉,後來成爲翻譯托爾金的鐵三角」。
今年3月底,由鄧嘉宛領軍翻譯,本事文化出版的托爾金系列《霍比特人》、《托爾金短篇故事集》便是鄧嘉宛所謂「鐵三角」的再次合作,3人在2013年的《魔戒》迄今已累積10多年翻譯托爾金作品的經驗,鄧嘉宛指出三人的分工:「我負責故事的部分,杜蘊慈負責詩歌,石中歌負責前言、附錄以及全書的統校」。
臺灣的托爾金讀者若是自2001年《魔戒》三部曲電影上映時初次接觸其中土世界,可能更熟悉的譯名如「哈比人」,或《魔戒》中位於中土大陸迷霧山脈中的精靈據點「瑞文戴爾」,在鄧嘉宛團隊的版本中則譯爲「霍比特人」和「幽谷」。鄧嘉宛表示,《魔戒》在1954年出版後,隨後被翻譯成瑞典文和荷蘭文,但托爾金發現,這兩個譯本對他故事裡的名詞翻譯有的保留原文有的更動,他對此不是很滿意,於是寫了一份「譯名指南」,自己和團隊便是按照指南的要求處理譯名的。且她認爲英國音的「Hobbit」事實上更偏向「霍比特」。
托爾金所創造的中土世界雖是奇幻故事,鄧嘉宛解讀實則有所本,北歐的口述詩歌、神話、中世紀的英語作品以及《聖經》,都是他創作的來源。「中洲神話裡的精靈語矮人語等等,當然都是托爾金獨創的。我翻譯時對托爾金的獨創語言是對照其英譯來翻譯。中洲神話搬到我們的文化背景來,因爲是我們的文化背景裡沒有的,所以,譯者需要從托爾金的創作源頭着手,比如我翻譯《精靈寶鑽》用了《聖經》的風格,而杜蘊慈熟悉《貝奧武甫》和北歐那些口述詩歌,這些都對翻譯托爾金很有幫助。」
杜蘊慈表示,以《霍比特人》與《托爾金短篇故事集》中的詩歌爲例,「原作中明確寫出是歌曲的,我在閱讀的時候,往往腦海斷斷續續浮現配合其氣氛的節奏與旋律,中譯也儘量表現;比如《霍比特人》,矮人在比爾博家中聚會飲宴時的玩笑歌曲,以及矮人追述祖輩功績與國破家亡慘事的行路歌。」她也指出,朗誦的詩,除了貼近原作的格律,在實際翻譯的時候,自己也都按照情節氣氛朗讀出聲,看看是否達到效果。比如《霍比特人》比爾博與咕嚕的謎語、《托爾金短篇故事集》裡描述的詭異不明生物,必須吟讀出聲或者唱出聲,才能檢驗它的效果。
鄧嘉宛並解析,「要能譯好托爾金的作品,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是,你得知道托爾金是個非常虔誠的天主教徒,基督教信仰和思想是他的核心理念,被他融在他最重要的兩大作品裡,也就是《精靈寶鑽》和《魔戒》。」因此作爲譯者,要翻譯托爾金的作品勢必要對基督教和《聖經》有些認識。她自己在翻譯時會以純讀者的身份享受一遍,第二遍纔會用譯者的身份來讀,並思考以作者的風格在中文小說裡有沒有可以借鑑的。「我的參考書除了《聖經》,還有《史記》、《資治通鑑》、《西遊記》、各種古典詩詞等,你要找到相應的語感和詞彙,纔有辦法應對它給你的歷史的蒼涼感、戰爭的殘酷、善惡的對抗與信念的堅守等等。」
翻譯了托爾金諸多作品,以這次在臺灣出版的《霍比特人》與《托爾金短篇故事集》而言,杜蘊慈也分享自己最喜歡的角色是那些神秘的族羣、詭異怪誕的生物,還有遭到湯姆.邦巴迪爾戲弄的可愛小動物們。「因爲他們似乎格外透露出托爾金的幽默感,以及寫作恐怖小說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