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接到殺人案,再三叮囑初戀注意安全,得知面前屍體是我時瘋了
01、
男朋友鍾潯是一名模擬畫像師,他畫藝精湛,這些年幫助警察破案無數。
這天晚上,他又接到警局的電話,說是又有一名年輕女性遇害了。
鍾潯迅速穿衣,動作一氣呵成。
走到門口時,他停了下來,朝臥室喊了一聲,「我出去了,早餐做好了給我送到刑偵隊,多做一點,到時候你給微微送過去。」
微微是鍾潯剛回國的白月光,許微微。
因爲她剛剛回國,不太會搞這些,鍾潯就主動包下了她的一日三餐,由我做好送給她,但大多數是他自己送去,畢竟我在他眼裡是上不了檯面的家庭主婦。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可他不知道是,我已經聽不見了。
我已經死了,就變成了一縷魂魄飄在他身邊。
02、
趕到現場後,看見被人砍的已經面目全非的屍體,鍾潯下意識皺了眉眼。
我以爲鍾潯會認出來。
畢竟我穿的還是昨天和他爭吵時穿的睡裙。
是以往每次行房事過後他都會爲我穿上的那條睡裙。
但他好像沒有。
他只是皺了皺眉頭,唏噓着受害者的悲慘遭遇。
「死者年齡在25歲到30歲左右,女性,左腿腳踝曾遭遇粉碎性骨折,頭顱被重擊敲打,眼球、嘴巴被人用刀挖走。初步判定是被人用利器敲打致死,死亡時間在今天凌晨三四點。」法醫嚴肅道。
鍾潯搖了搖頭,「也太慘了吧,臉都被劃成這個樣子就算了,頭骨都被敲碎了,就算修復也要時間,這身上也沒有幾塊好地方。」
「是啊,看樣子是先奸後殺。」
「這是這個月第六起了吧?」他問。
「是的。」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隨後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我以爲他是打給我,但當電話接起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是打給許微微的。
也是,他怎麼會打給我呢。
我自嘲笑笑。
畢竟我是他最看不上的人。
「微微,你最近出門小心點。」
「怎麼了阿潯?」許微微聲音帶上了一絲緊張。
他語氣溫柔,「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有個殺人魔,專挑年輕女性,你多注意點。」
「哦,原來是這個事情,我知道了阿潯,謝謝你還記得我。」
「你在國內無依無靠的,我關心你也是應該的。」
他掛斷電話後,刑偵隊隊長李隊笑着調侃他,「和嫂子打電話呢?」
鍾潯一臉厭惡,「提她做什麼?」
「不是嫂子啊?」李隊詫異,「那你怎麼不跟嫂子叮囑?」
「她一個家庭主婦天天在家做個飯,又不出門,根本不會遇到危險,要叮囑什麼。」鍾潯一臉不耐煩。
李隊聞言有些唏噓。
可他不知道的是,在他面前的,他剛剛感慨過的屍體,就是我。
警察拍完照片後,便收拾東西準備回去警局了。
路上,李隊問他,「這次畫出來,要多久?」
鍾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這次臉部軟組織都在,相信明天下午就能出畫像。」
03、
鍾潯工作起來極其認真,他從夜幕沉沉一直畫到天空翻起了魚肚白。
直到他的肚子「咕咕」叫了兩聲,鍾潯才停下畫筆。
李隊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怎麼樣了?」
鍾潯活動了一下脖子,「還差眼睛和嘴巴了,這個兇手太殘忍了,把眼睛挖走,嘴巴都割走就算了,竟然還把死者的頭骨敲得細碎,眼周和嘴周的碎片少了,等抓到他,我一定要狠狠揍上一頓!」
「行,到時候我給你關掉監控,把我那一份也打了。」
我盯着鍾潯的畫像看得出神。
以前讀書的時候,我老纏着他爲我畫一幅畫像,他一直不肯,我耍小性子,他直接和我冷戰三天,後面還是我低聲下氣地給他連續送了一個星期的早餐,這才結束了冷戰。
可沒有想到,我第一次出現在他的畫筆下,竟然是這麼個情景。
「好了潯哥,去食堂吃完早餐再來繼續吧!」
鍾潯拒絕了他們的邀請,「不了,等會兒有人給我送早餐。」
「是嫂子吧?」李隊笑得曖昧。
鍾潯淡淡道,「就普通男女朋友,不一定結婚。」
原來我只是他的普通男女朋友。
我自嘲冷笑。
04、
我和鍾潯是在大學裡認識的,當時我的爸爸是美術教授,鍾潯是我爸的得意門生。
一次,我爸將他帶回家做客。
我看見他的第一眼就淪陷了。
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人,他眉眼深邃,皮膚白皙,對外總是一幅清清冷冷的模樣,彷彿是雪山上不可採摘的蓮花,但認真畫畫的時候,又是極其專注。
餐桌上,我害羞地不敢看他。
我爸笑嘻嘻地撮合着我和他。
鍾潯只是安靜吃飯,末了才說,「我配不上林小姐。」
我當時只覺得這人謙遜又有禮,對他更愛了。
我從大二追到大四畢業,在我的畢業典禮上,鍾潯盛裝出席。
他拿着手捧花,身着一身白西裝。像個迎接公主的騎士。
騎士說,「林女士,你願意和我在一起嗎?」
我怎麼會不願意呢?
我等這一天等了很久。
那天我覺得我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兒。
但後來我才知道,他和我在一起,純粹是爲了我爸的資源。
他說,「我現在一無所有,和我在一起,你會吃苦的。」
我爸立即給我們打了五十萬的生活資金。
他說,「我沒有體面的工作,和我出去,你會被人笑話。」
我爸立即託朋友要到一個警局模擬畫像師的名額,專爲他設置的蘿蔔坑。
他說,「我不喜歡女人在外拼搏,這會顯得我很沒用。」
我聽後,立即辭去原本體面的工作,安安靜靜做他的賢內助。
雖然遭到我爸的阻攔,但當時戀愛腦的我,根本就聽不清任何指責鍾潯的話。
他的嘴很挑,我從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變成廚藝精湛的家庭主婦。
但他還是對我不滿,還是挑剔我。
我當時單純,以爲這是他對我不一樣之處。
那爲什麼別的人,他不嫌棄,他就嫌棄我呢?
那還不是因爲心裡有我,對我過多關照,想要我成長起來纔會如此。
05、
但當許微微出現的時候,我才明白自己錯的多麼離譜。
許微微回國的消息一出,鍾潯就迫不及待地去宴會上見了她。
他對她是那麼溫柔,看她的眼神是那麼纏綿,和她說話的時候,嘴角的弧度是一直沒下去。
我一直以爲他清冷不近人情,但當大家起鬨他和許微微喝交杯酒的時候,我看見他耳尖紅了,話也說的不利索了。
原來,他也會有害羞的表情啊。
我一直以爲他事事都會處變不驚,但當許微微第一次下廚,切菜切到手的時候,他慌不擇言的樣子,讓我陌生。
原來,他心疼人的表情是這樣的啊。
他會幫助許微微找工作。
絲毫忘記了當初他阻止我重回職場。
他會爲了照顧醉酒的許微微,爲她親自做一碗醒酒湯。
絲毫忘記了當初他說他是男人,做不來廚房這些活。
鍾潯的話讓我這些年的付出像個笑話。
我靈魂飄在半空,想離去,卻不得不一直跟着鍾潯身邊。
爲什麼人死了,心也會這麼痛呢?
我捂着胸口處,痛得彎了腰。
06、
警隊的人都去了吃早餐後,鍾潯掏出手機,我看見他點到我的微信頭像,而在我頭上的是備註爲「微微」的置頂頭像。
他哐哐打字。
「餓了,早餐什麼時候到?」
「我今天不要喝粥了,下一碗麪條過來吧,那個好吃。」
「粥給微微送去,她上次說你煮的粥好喝。」
「哦,還有來的時候給我帶頸枕來,我估計要下午纔回去。」
「快到了給我打電話,我咪會兒。」
鍾潯這一睡,睡到肚子再次叫起來才醒來,警局的人已經吃完早餐回來了,他還沒吃。
他皺着眉頭四處張望,確定並沒有早餐的身影,隨後掏出手機撥打我的電話。
電話接通的那一瞬間,他暴怒。
「怎麼回事?!你耍什麼小性子!」
「你不知道我昨天畫了一個晚上已經很累了嗎?」
「微微和我只是朋友而已,也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你到底能不能懂事啊!」
「我已經餓死了,快做好早餐給我送過來!!」
「給你十分鐘,不然別怪我又不理你!」
他一頓輸出後,不顧電話那頭的聲音,徑直掛了電話。
掛斷後還嘟囔着,「真是最近對她太好了,導致這麼分不清輕重了。」
他掛斷電話後,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過了很久,就在他再次不耐煩地舉起手機時,有人說,「潯哥,外面有人找。」
鍾潯將手機放進口袋,語氣不滿,「這麼晚才送東西過來,想餓死我啊!」
他走出警局,酷酷的表情在看見許微微的那一刻瞬間瓦解。
「微微,你怎麼來了?」
許微微歪着頭笑道,「怎麼,阿潯不願意我來嗎?」
「不是,」他的表情略有一絲僵,「這是警局門口,我怕有人害你。」
「怎麼會呢。」許微微笑着過來挽住他的手。
「我有阿潯啊!阿潯說過會一輩子保護我的!」
「對,我會保護你一輩子的。」鍾潯點頭。
「哦,對了,你昨天那個案子進展怎麼樣了?」許微微不經意地問道。
鍾潯搖搖頭,「還沒有畫出來,死者的頭骨碎了,要修復,進度會慢很多,而且有些碎片都找不到了,這挺棘手的。」
「啊,這樣啊,你昨天跟我說的時候,我擔心地一晚上睡不着呢!」
「別害怕!」他寵溺地摸了摸許微微的頭。
兩個人如蜜裡調油的情侶般,十分甜蜜。
我想逃避,但靈魂卻怎麼也動不了。
難道是我生前太愛鍾潯了嗎?
可是我現在知道錯了,我不愛他了,能不能要我離開呢!
他們甜蜜的模樣像一把利刃深深往我心上割。
「你吃過早餐沒有?」鍾潯突然問道。
許微微點頭,「我已經吃過了。」
「是徽月給你送的?」
徽月是我的名字。
許微微一愣,「不是,我自己買的早餐。」
鍾潯聞言深深皺起了眉頭,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掏出手機撥打我的電話。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關機了?」
鍾潯不死心又打了幾個,但迴應他的還是冰冷的機器女音。
「怎麼回事?之前還能打還接電話的。」
許微微小心翼翼問道,「怎、怎麼了嗎?」
「沒什麼。」鍾潯似乎沒有放在心上,他對着許微微笑道,「我還沒有吃早餐,美麗的小姐,可以陪我一起嗎?」
「好啊!」
共進早餐。
多麼小衆的詞彙啊!
我苦笑着。
我和鍾潯同居後,我曾幻想着兩人在家共同吃着溫馨的早餐。
但鍾潯卻告訴我。
他不習慣吃早餐的時候,對面有人。
這非常令人難以下嚥。
我當時臉色非常難看。
隨後,家裡就多了一張小的餐桌,那我的專屬。
07、
我跟着兩人去了附近的早餐店。
「欸,鍾警官,你今天女朋友沒來給你送飯呀?」
說話的是早餐店的老闆娘。
「嗯,她今天偷懶,不想送。」鍾潯淡淡應道。
我沒有偷懶啊!
我飄在空中,揮舞着雙手。
我只是死了。
沒有想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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