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論廣場》拜習會後 臺灣牌效應遞減(呂志翔)

拜習會於14日下午在印尼峇里島穆利雅渡假村登場。(美聯社)

美國總統拜登及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14日舉行首度面對面對話,美中對臺灣問題的紅線更爲清晰,儘管歧見仍在,戰火煙硝略見緩和,雙方姿態與談話調性已有微妙轉變,特別是拜登從會前到會後一再着墨「一箇中國」政策沒有改變,並強調他「言而有信」,這是堅持「親美抗中」路線的民進黨必須正視的警訊。

拜登曾4度表示如中共對臺動武,美國將軍事防衛臺灣,以及「臺灣獨立由臺灣人民決定」,導致北京認爲美國已掏空、虛化一中政策,這是美中關係螺旋般下墜的重要因素之一,因此,有美國學者建議,拜登應利用「拜習會」,當面釐清、釋疑。

拜登是否從善如流不得而知,但他在會前就強調美國的「臺灣準則始終未變」,在拜習會及會後記者會中,他更是不斷重複「一箇中國政策沒有改變」。根據白宮發佈的談話紀要,拜登在過去幾次拜習視訊會中「重申美國對臺灣政策沒有改變」,或表示「關於臺灣,拜登總統強調美國政府政策沒有改變」,都沒有凸顯「一箇中國」。

關於美國一貫反對片面改變臺海現狀的立場,矛頭通常指向中共,拜登這次則補上「任何一方」,擴大到臺灣,在兩岸間保持平衡的立場。在最重要、最高層次的國際政治舞臺,拜登的細膩動作自然有其重大意涵。

美國對拜習會的目標之一在雙方釐清、瞭解對方的紅線,習近平就畫出一條堅定、強硬的紅線:臺灣問題是中國核心利益中的核心,是中美關係政治基礎中的基礎,「是中美關係第一條不可逾越的紅線」;「我們希望看到並始終致力於保持臺海的和平穩定,但臺獨同臺海和平穩定水火不容」。

而過去習近平警告拜登,「臺灣問題如處理不好,將會對兩國關係造成顛覆性影響」;以及「民意不可侵犯,玩火者必自焚,要美國看清這一點」,相形之下,見面三分情,習近平這次刻意迴避了尖銳、敵對性的用語。

缺乏戰略互信是美中關係另一個癥結,中方常批評美國是說一套,做一套,習近平這次仍不忘提醒拜登,「總統先生多次講過不支持臺獨,…。希望美方將總統先生的承諾落到實處。」拜登表示,他「言而有信,言出必行」,習近平不要有任何誤解,某種程度,也正面迴應了習近平的關切。

拜登仍然表達「美國反對中國對臺灣採取脅迫性和日益侵略性的舉動」,但也表明美國與中國雖強力競爭,但並不尋求衝突或新冷戰,爲逼近「臨界點」的美中關係降溫。西方媒體對拜習會評價頗爲正面,原因之一就是雙方談話坦承、直率、深入,即使尚無和解之意,但務實迴避了臺灣問題形成的障礙。

美中對臺灣的立場與政策不會因爲一次元首對話而改變,雙方短期也難做出重大讓步,但拜習會爲兩國關係打底,負責管理戰略競爭,避免因臺灣問題發生衝突,在這個共同基礎上,再尋求對氣候變遷、糧食危機等跨國威脅的合作。

在美中戰略競爭、重建世界秩序及共同對抗人類挑戰的大架構下,美國對臺灣的態度將更趨審慎,臺獨空間必然遭到壓縮,「臺灣牌」效應相對遞減,這是臺灣必須嚴肅面對的後拜習會「新現狀」。

(作者爲資深媒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