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論廣場》政治人物要的不是學歷（林建甫）

馬祖小三通出境處。（陳冠宇攝）

有人開玩笑說，今年的選舉是歷年來水準最高的一次，因爲大家都在談論論文。其實學習最重要的是要培養「解決問題的能力」，學歷只是一個能力的簡化「訊號」（Signal）。

傳統的價值觀念，從「士農工商」的排名就可以知道「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因此我們的社會是一個非常注重學歷的地方。尤其是政治人物有個學歷來當裝飾品，可以提高自己的身價，過去選舉也就可以加分。只是資訊越來越透明的情況下，論文就被拿出來放大檢驗。

在經濟學的理論中，學歷是個「訊號」。尤其職場上僱主與求職者彼此不認識，雙方處在一個「資訊不對稱」的狀態。僱主要了解求職者，需要花費大量的搜尋成本 （search cost），而學歷就是很好的「訊號」，可以節省成本來推斷求職者的能力。大家相信教育機構，也就是大學、研究所的把關機制，求職者如果能夠獲得畢業證書，表示擁有一定的知識。尤其是名校出身，那更是不得了，應該有更好的能力，因此政治人物既然要漂白學位，也要往名校去擠。

在職場上，求職者如果已經工作幾年，我們再看僱主對轉職者的評價，學歷就不再是個重要的因素，因爲隨着求職者的畢業日期越久，越失去「訊號」的價值。取而代之的是，後來他或她近幾年在職場的表現。這些表現，如果可以量化的，通常會說是負責過多大的案子 （金額、人力）？如果無法量化，我們會問有什麼樣的代表作？也是從這些「訊號」來判斷他或她的能力。

其實能力，最重要的就是解決問題的能力。在學校考試能夠得高分，代表他對所學的知識能夠融會貫通。但是考試往往有標準答案，換句話說，只是把教科書的內容搬到答案卷上面，也就是重複「古人」的發現，沒什麼了不起！這也是到了大學高年級或研究所，我們要同學做論文，自己找題目，發現問題，消化資料，寫出自己的見解。也就是要獨立思考，解決一個沒有標準答案的問題。

在社會上，各行各業有太多的問題，而且通常都沒有標準答案，需要有能力的人去解決問題。「盡信書不如無書」，想要硬套用書中的知識，往往得不到滿意的結果。相對地，要解決問題需要的是縝密的思維、良好的邏輯觀念、推理能力，能夠預判因果關係及未來的結局，進而尋找最佳的解方，對於不好的事可能進行預防。

甚者，政治人物要爲民服務，需要解決衆人的問題。人世間的爭議有很多牽涉到人情世故，這解決問題的功夫需要通情達理，要有歷練，進而調和鼎鼐。以下我舉兩個例子。

第一個是高速公路收費，幾年前因爲技術進步，可以微波掃描行進中的車牌，因此要改成里程計費。由於過去都是在收費站收費，而各站距離不等，就會不公平。因此按照里程，使用多少付多少費用是最公平的。但當時推動的時候，意外遭受不少人反對。究其原因就是那些使用高速公路不會遇到收費站的人，按里程收費，他們免費的午餐就沒了。因此最後的方案就是現在的每日每車優惠里程20公里，連續假日爲了減少短程使用者，全部按里程收費。一個皆大歡喜的方案，就順利通過。

另外一個是小三通船舶掛旗的問題。兩岸關係一向非常複雜，船舶掛的國旗就是代表主權，但兩岸互不承認，甚至都還在敵對狀態。因此協商結果就是船舶只懸掛公司旗，把爭議拋開，只要雙方可以接受就是解決問題。

因爲疫情，現在兩岸要重啓小三通，我們也希望有聰明人來解決目前的爭議事項，儘速恢復，方便兩岸人民的往來與交流。

（作者爲中信金融管理學院講座教授、國立臺灣大學經濟系名譽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