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戰人眼的「哈蘇色」,到底什麼來頭?

記錄可以說是「拍照」這一行爲的動機,而它也是影像發展的推動力。

從膠片到數碼,從智能手機不到一英寸的傳感器,到比人臉還大的大畫幅相機,器材的發展突飛猛進。億級像素,60fps 的連拍速度,十幾萬的高感表現,幾乎都已成爲好器材的評判標準。

但這幾年一直有個熱門問題,人眼相當於什麼級別的相機?

答案令人咋舌,人眼相當於 1.27 億像素,甚至更高,且傳輸到大腦前還可以做一次疊加。此外,人眼還有着極強的高感,晚上能夠無噪點觀星。動態範圍也好得出奇,逆光下仍然可以辨別出準確的色彩,同時還有着一定的對比度,甚至還相當於配備着一枚內變焦的 8mm~800mm 的鏡頭。

倘若當下相機產品擁有其中一項的規格,大概率都能夠直接拿諾貝爾物理學獎了。

另外最爲關鍵的是,假使以我們的認知爲參考的話,人眼還有着 100% 的還原性,雖然有點犯規的嫌疑,但足夠領先當下許多產品的色彩管理。

這或許就能回答,爲什麼許多相機總拍不出你想要的光影、色彩、色調。所見與所得,似乎總差那麼一點。

還原,說來容易,其實非常困難,因爲這等同於要做出一臺類似人眼規格的相機。

還原色彩,真的很難?

人眼中的「色彩」並非只是物理學上的一個客觀概念,其中摻雜了不少大腦主觀因素,有着一定的「腦補」成分。

▲ 攝影師 Hans Strand 拍攝

我們腦海中關於色彩的記憶,可能會與現實世界中真實的色彩呈現有些許偏差。就好比,當我們談論天空,總會想起蔚藍;說起孩童臉龐,不免提到紅潤一樣,即便是在不同光線場景下,也依然有着純粹的主觀色彩去粉飾所見。

而此時,如果相機嚴格按照現場真實的色彩來記錄,並通過機身處理呈現在照片中,乍看起來會略顯平淡,遠沒有我們心中的那般山明水秀。

從這個角度來說,實際上我們想看到或想記錄到的顏色其實是「人腦中的記憶色」。

▲ 攝影師 Donald Michael Chambers 拍攝

但世界的顏色可以簡單的分化爲紅藍綠三原色,其餘顏色均由它們調和而成,它們就像一張縱橫交織的蛛網,互相影響互相鉗制。

而想要在相機內部用一套標準,將物理學中的顏色和「記憶色」逐一對應,難度不亞於編纂一部《大英百科全書》。

在影像行業中,對「記憶色」的還原算是一個大難題。爲了儘可能地匹配「記憶色」,不少廠商選擇在相機內引入多種「預設」。這樣做的目的是在不同環境裡提供不同的顏色偏移尺度,比如在面對風光題材時,就換成景色模式;針對人像,也有專門的人像模式。

▲ 左:哈蘇相機,中:其他相機風光模式,右:其他相機人像模式

但解決問題的同時,也帶來了兩個新問題。

一是,不同拍攝題材的適配問題。記錄的題材包羅萬象,難以簡單的劃分到風光、人像以及靜物中,往往是風景中有人,而人也可能是靜物的背景,面對這些場景,單一的預設難以滿足需求。

二是,場景預設中的色彩取捨準確度的把握。每個人對色彩的敏感度不同,喜好程度可能難以被界定,簡單的套用預設也會弄巧成拙、適得其反。

可以看出,單純根據不同場景研發不同的預設,試圖去涵蓋所有的場景,這並不現實。

哈蘇色,怎麼挑戰人眼?

無限接近人眼所見,並非只有不斷增加場景預設這一種解題思路。

2004年,在影像領域沉澱數十年的瑞典相機品牌哈蘇和幾十位頂尖的攝影藝術家,研發了一套足以滿足複雜場景需求的色彩方案,來解決「接近人眼所見」的難題。

這個方案就是哈蘇自然色彩解決方案 HNCS,也就是很多攝影師熟知的哈蘇色。

簡單點說,「哈蘇色」不爲某個單獨的場景做色彩優化,而是在面對任何場景的時候,都力求呈現出真實準確的色彩,這也是哈蘇帶來的最獨特魅力:它拍出的畫面,和你肉眼看到的幾乎一樣。

▲ 攝影師 Hans Strand 拍攝

「哈蘇色」是個極其複雜的系統,它更像是一個「認證標準」,包括底層的硬件基礎、軟件算法優化、後期處理等等,這樣的複雜性,也使得「哈蘇色」只存在於哈蘇的中畫幅系統之中。可以說,只有哈蘇中畫幅相機,才能拍出 100% 的哈蘇色。

這樣一套複雜的色彩方案是怎麼做到的,哈蘇色又是如何還原人眼的記憶色?我們以哈蘇 9 月 7 號發佈的中畫幅無反相機 X2D 100C 爲例,X2D 100C 配備了一塊 43.8 x 32.9mm 背照式中畫幅傳感器,具備哈蘇色加持下的 1 億像素,相對於前作 X1D II 50C 像素數翻倍。

如果你聽過底大一級壓死人,就會知道這樣一塊同時具備更多的像素數量和更大的單個像素尺寸的傳感器,是一切畫質表現的硬件基礎,也讓 X2D 有更精準和細緻的圖片細節,同時也在圖片中極大地保留了色彩的豐富度。

▲ 攝影師 Hans Strand 拍攝

▲ 畫面 100% 放大

即便再進行二次放大裁切,我們依然能夠清晰的看到,岩石上層層疊疊的苔蘚呈現出不同的綠色層次,而且所有的綠色細節豐富、邊緣過渡平滑。

這樣的效果,不是隻要具備了中畫幅 4433 傳感器就能做到,更關鍵在於哈蘇對傳感器的調校。

每一臺 X2D 在出廠之前,都會經過一個由哈蘇的瑞典工程師對傳感器進行像素級標定的過程,每一個標定過程都需要 3~4 個小時,確保每個像素點的成像效果都一致,也爲了避免不同相機之間拍的照片出現個體差異,也就是說,不同的 X2D 相機也都會有着同樣出色的色彩表現。

這一切的硬件配置和標定,實則都是爲了後續嚴苛的軟件算法而準備。

▲ X2D 100C 卡口的右側靠近手柄處便是色溫傳感器

首先,需要先精準記錄環境的色溫,獲得精準的白平衡,爲此哈蘇也在 X2D 的機身上加入了一個色溫傳感器,在比較極端的情況下也能測出準確的白平衡,例如日出日落這種色溫快速變化的場景。

▲ 攝影師 Ali Rajabi 拍攝

爲什麼要精準測出白平衡?是因爲相機不能像人眼一樣識別出彩色。而爲什麼不能識別出彩色,是因爲每個像素只能識別出一個顏色。衆所周知,相機所用的傳感器多爲 RGB 排列,捕捉光線也是分開採集紅色、綠色、藍色三原色信息,轉化爲 0、1 電信號,再由機內轉變回哈蘇的 RGB。

爲了能記錄更多的色彩,哈蘇創立了涵蓋範圍更廣的哈蘇 RGB 空間,而與現實色彩的一一對應,其實就是這兩個 RGB 值對應的過程。

而不同 RGB 值的對應,也是決定能否接近人眼所見的關鍵, 這其中的相關定義就是由哈蘇的畫質工程師和行業內幾十位頂尖攝影藝術家共創。攝影藝術家們先給「記憶色」一個大衆範圍的定義,哈蘇畫質工程師再依據標準完成兩個色彩空間 RGB 值的對應,最終也就形成了哈蘇對「記憶色」的詮釋。

▲ 攝影師 Flora Borsi 拍攝

▲ 攝影師 Hans Strand 拍攝

除此之外,因爲膠片的明暗對比度是最佳的,所以哈蘇也在對比度調整的算法中,加入了膠片曲線,其靈感和算法就取自於哈蘇在膠片時代的積累,反哺到了數碼時代的色彩調優中,讓每一張哈蘇拍攝的照片,看起來都頗有種影調柔和的膠片感。

哈蘇這一整套的軟件算法並非僅限於相機自身內部的處理,而是嵌入在哈蘇 3FR 的 RAW 格式文件中,後期也可以利用 Phocus 軟件進行顏色的更精確調整和表達。簡言之,只有 Phocus 纔是解 3FR RAW 格式最優的軟件。

▲ 攝影師 Ali Rajabi 拍攝

哈蘇的色彩軟件算法其實有着客觀和主觀兩個層次,客觀的是兩個 RGB 數值對應的準確度,主觀的則是對於色彩展現出的「美感」,是來自於哈蘇在影像領域的自我沉澱,也取自於頂尖攝影師的藝術造詣。

不難看出,哈蘇色不是什麼玄學,而是真正的色彩科學,也反映出了哈蘇的相機哲學:Create to Inspire,讓每一位攝影師更能專注創作,在面對同一個場景中的不同主體時,不用顧此失彼,能兼顧不同主體的色彩表現力,對很多人來說做到了「拍好直出不用修」,同時精準的色彩,也給影像的後期處理提供了更大的空間。

「哈蘇色」的本質是爲了真實

在影像以及人類歷史上,哈蘇都留下了特有的印記。

1969 年 7 月,哈蘇相機記錄下了阿波羅代表人類首次登月壯舉,是人類飛向星辰大海遠大計劃的見證者。

同年 8 月,攝影師 Iain Macmillan 用了十分鐘拍攝了 6 張照片,其中一張被用於披頭士《Abbey Road》專輯封面,而這「不經意」的設計和拍攝,讓這張專輯成爲樂壇不朽的經典,披頭士四人也成爲「斑馬線」的代言人,成爲衆多樂迷競相模仿的對象。

2010 年,隨着 iPad 橫空出世,哈蘇相機拍攝的喬布斯登上《時代週刊》。照片中,他深邃睿智的目光,似乎也在暗示 iPad 即將掀起全新的數碼狂潮。

對於一個影像廠商而言,能在人類的歷史節點中留下一張張值得品味和永久流傳的圖像,而並非是簡單的產品硬件參數,或許更接近成功的範疇。

相機的本質就是記錄,記錄的核心是真實。一張張經典照片之所以能在經歷時間的滌盪後依舊打動人心,除了光影、色調、題材等因素影響之外,其背後最核心的那份關乎「真實」的力量更是靈魂所在。

化繁爲簡,聚焦真實,是哈蘇品牌自誕生之初的堅持。而「哈蘇色」的誕生則是哈蘇追求真實的一種表達。從膠片時期行至數碼無反時代,哈蘇從未停止前進的腳步,在經典之上,用技術革新爲探索極致影像之路帶來無限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