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偶像投票倒27萬瓶牛奶:追星狂魔腦子真進水了?
假期最後兩天,“粉絲爲打投偶像倒奶”的事刷爆熱搜,緣由是粉絲購買贊助商奶製品後,掃描瓶蓋內的二維碼才能爲偶像助力,開蓋之後的奶製品喝不完又轉賣不了,於是大量奶製品被直接傾倒。
這一現象在網上引發衆怒,人民日報和新華社等媒體更是直接發微博,痛批節目組和贊助商的營銷方式。
要知道,這種“倒奶”場景上一次出現,還是20世紀30年代初。美國發生經濟大蕭條,資本家爲了保證自己的利益,寧願把牛奶倒進河裡也不施捨給窮人。
21世紀20年代初,年輕人被誘導通過買牛奶爲偶像打榜,最終導致白花花的牛奶成箱倒掉,這一次發生在中國。
這種幼稚畸形的舉動,讓“飯圈文化”又以一種臭名昭著的姿態“出圈”了。而所謂的飯圈現象,其實離我們和孩子並不遙遠。
“飯圈文化”是亞文化的一種,以未成年人爲主,由於未成年人在主流社會中發言權較少,因此比較容易沉浸在亞文化之中。
他們通過解構主流文化,創造出只有自己羣體能夠懂的黑話、暗語、儀式行爲等,以此樹立高牆與主流文化劃清界限,並增加自己文化的歸屬感。
“飯圈”、“二次元”、“同人圈”等都是時下青少年熱衷的亞文化。只不過,互聯網的發展使得原本小衆的亞文化也能夠影響到正常人的生活,這次的事件就是一個縮影。
於是,飯圈就出現了許多我們看不懂的騷操作:
打榜:指爲了證明一個明星的熱度,粉絲瘋狂投票或者極端的刷票,用來提升自己偶像的排名。
控評:指爲了避免自己喜歡的偶像有負面評論,一旦出現與偶像相關的詞條,粉絲們紛紛通過留言、點贊等形式將反對聲音刷到看不見的地方。
反黑:指一旦發現有損害偶像形象的發言、資料,就組織粉絲進行舉報。消除不良影響。此次事件就是由於粉絲反黑過激,波及太大所引起的。
無論是打榜、控評還是反黑都是需要耗費大量時間、精力進行投入的,微博上就有不少學生爲了給自己喜愛的明星打榜,經常覺也睡不好,半夜等着QQ羣裡的組織者發號施令。
如果僅僅是花費時間、金錢還算是父母可以接受的,有些孩子還會爲偶像做出可怕的極端舉動⬇️⬇️⬇️
未成年人粉絲羣體的極端化、狂熱化,引起不少家長的警惕。許多爸媽不能理解的是:爲啥孩子們那麼容易尋找到心中偶像,並會爲之做出不計後果的行爲呢?
是什麼讓他們如此瘋狂?這又是一個關乎心理學的話題了。想探究真因的家長,請花幾分鐘仔細閱讀下面的文字。不想追本溯源的,可以直接下拉看最後一部分......
***準社會交往:一場遙遠的單戀***
準社會交往(Para-social Relationships)最初由心理學家霍頓和沃爾提出。通俗來講,是指粉絲會對大衆傳媒中的人物當作真實人物做出反應, 並與之形成一種準社會關係。
這段關係並不對等,因爲偶像遠在天邊,而且常常以精心包裝過的形象出現——所謂“人設”。
在這種距離產生的朦朧感中,粉絲們往往會對自己的偶像添油加醋,將自己的幻想強加在偶像身上。而粉絲們投入的幻想越多,他們就陷入越深,難以自拔。
《了不起的蓋茨比》中有一段詩意的描寫恰如其分地表達了這種感覺:
那天下午一定有過一些時刻,黛西遠不如他的夢想,並不是由於她本人的過錯,而是由於他的幻夢有巨大的活力。他的幻夢超越了她,超越了一切。他以一種創造性的熱情投入了這個幻夢,不斷添枝加葉,用飄來的每一根絢麗的羽毛加以綴飾。再多的激情或活力都趕不上一個陰悽悽的心裡所能集聚的情思。
受體內激素影響,這種幻想在青少年身上尤其常見,如C羅的兒子在社交平臺Ins分享的第一條狀態,就是和梅西握手的照片並附言“我的偶像”。
無獨有偶,詹姆斯的兒子布朗尼也不崇拜自己爸爸,他最喜歡的球星是威斯布魯克,並坦言威少是自己唯一的偶像,聯盟中最喜歡看他打球……
明明自己的父親就是最偉大的運動員,兒子卻粉上了競爭對手——距離產生的準社會交往功不可沒。
***同一性整合:在偶像身上找到自我***
最容易追星的年紀是11-19歲,處於精神分析學派心理學家埃裡克森所說的同一性整合階段。
在這一時間段,青少年們會不斷問自己:“我是誰?”、“我要成爲怎麼樣的人?”等問題。
所以這一階段的孩子,會做出標新立異的行爲來彰顯自己的特殊性,也就是日本人所稱的“中二”行爲。
如龍應臺的兒子安德烈在與龍應臺的書信中,痛斥父母喜歡的古典音樂,認爲法國的《香頌》、德國的民歌對他來說都是一種俗氣的刻奇(Kitsch)。而他則崇拜爵士樂,喜歡嘻哈Hip Hop,對美國黑人文化感到入迷......
這些行爲,都是孩子想要進行同一性整合的一種嘗試,如果整合失敗尋找不到自己時,他們就容易被一些流量明星所吸引。
通過效仿明星的穿着打扮;追蹤明星的生活;同仇敵愾抵禦負面新聞等行動,粉絲們彷彿和明星成爲一體,他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好像對方的成功與失敗都是自己的,對方成爲了自己的中心。
明星成了青少年心中的替代自我,他們藉助狂熱追星,對偶像強烈認同實現自我同一性的整合。
然而,外在的標籤並不能代表自己,你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並不在於你聽什麼樣的音樂,也不在於追什麼樣的明星,而是在於你能創造些什麼。
***羣體極化:可怕的身份認同感***
公衆普遍認爲:大家一起討論做出的決策會更加民主、合理、公正、全面,更具有參考價值。然而,事實卻正好相反。
美國心理學家詹姆斯·斯托納曾對羣體決策和個人決策進行了實驗研究,實驗給予被試一個案例,讓被試爲案例中的主人公選擇一份工作。
結果表明,經羣體討論之後,羣體的意見比個體的意見更加趨向於冒險。
不要說青少年,我們生活的世界以及社會屬性,決定了在決策時都或多或少地受別人影響。尤其是在社會羣體中時,總會傾向於尋求一致的意見。
你會因爲聽到周邊人對某部本來你就不怎麼看好的電影做出的差評越來越認同,進而覺得它一無是處;你也會因爲朋友們對某個人不住的好評而逐漸認可他。
而網絡的匿名性,青少年的狂熱,更是讓“飯圈文化”走向了極端:憑一己之力難以做出什麼驚天舉動的青少年們,用網絡把彼此聯繫在了一起。
身處各種粉絲羣、粉絲團體的他們,由於相同的喜好,對外變成了具有統一名字的羣體,而這會帶給每個羣體成員一種“身份認同感”。
當事件發生時,大家都傾向於遵守那個“潛在”的“社會規範”來行事。
尤其是青少年時期,爲了顯示自己的“特立獨行”、“與衆不同”,更加容易捲入到某種強烈的情緒之中,用“罵戰”、“立flag”、做出極端行爲等來彰顯自我。
在粉絲羣之中,更是有“誰的粉絲自殘人數多,誰就愛idol更多一些”的口號。
深陷其中的人難以走出泥潭,他們生怕自己做得不夠而被“除名”,進而陷入失去某一種團體身份的焦慮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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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追星、崇拜偶像並不是“萬惡之源”,它是孩子對美的事物的追求和嚮往。關鍵是要看孩子到底在“追什麼”、“如何追”。
從“追什麼”當中發現孩子渴望的東西,從“如何追”中看到孩子行爲和思維的模式,從而做出正確的引導。
首先父母要避免正面詆譭。如果父母從一開始就指責孩子,他喜歡的這個明星毫無價值,那麼會引起孩子的逆反心理,反而加深他要追星的決心。
父母可以告訴孩子,爸爸媽媽在這個年齡一樣會崇拜一些歌星或者英雄。這會讓孩子感受到父母理解和認同他的選擇,更加願意採納父母的意見。
其次,引導孩子理性地看待明星,用明星身上的特質來取代對明星個人的崇拜。簡而言之,就是父母要幫孩子釐清,他追的到底是偶像的什麼。
比如孩子崇拜某個明星的演技絕佳,那麼家長就要引號孩子他們都是“臺上三分鐘,臺下十年功”,很多人都想成爲明星,但是卻只有這些人出名了,可想而知,除了運氣的背後,也要花出數倍的努力。
家長適時引導他們興趣的發展,把這種崇拜轉化爲激勵,把明星當做他們人生髮展的楷模、讓孩子的追星轉化爲奮鬥。
最後,拓寬孩子的視野,引導孩子尋找更多正面可效仿的偶像。
青春期的孩子其實是缺乏一個精神榜樣,如果我們弄清了孩子究竟想要崇拜什麼,父母還可以找到一個或多個偶像替代品,鼓勵孩子多讀書、看報,使一些科技精英、商界驕子、文學泰斗等多元化的偶像走進孩子的心靈和生活。
“追星”的現象不會消失,也不會停止,它只是青少年心理髮展的“必經之路”。
不管孩子追的是什麼,演藝圈明星、體壇巨星或是某個亞文化羣體,都是他們在探索自我發展過程中的某種依託。做父母的,只需要在其中做好監督,纔會不至於在孩子行爲失當釀成悲劇而後悔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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