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確信 我被一隻貓愛過

◎於清

夜裡準備關燈睡覺了，小黃突然哼唧了一聲。以我對它的瞭解——睡到這個點是不會再出聲的；半夜它也沒有吃東西的習慣。所以分分鐘端了它的水杯塞進它被窩。果然，它伸嘴出來一通狂喝，然後原封不動地縮回去睡了。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突然想到很久之前看過的一本書信集，似乎是收集自各地的讀者，裡面有一個人寫道，他的後半生最愉快的記憶——“我非常確信，我被一隻貓愛過”。我在那一瞬明白了人類對所養的動物產生情感並以親厚待之的全部緣由。

成年之後，人和人的關係多脆弱啊；說深厚自然也有深厚的，可大都抵不過“一轉念”。和小動物的情誼——當然解決不了什麼實際的問題，但勝在篤定。你對它沒有情感以外的指望。放任也罷，驕縱也罷，哪怕真將它養得好吃懶做、不求上進，一隻小動物而已，又能惹出多大的禍事來呢。

以前我養了一隻鳥，它跌進洗衣機，我一把就把水淋淋的它提溜了出來；它在家裡飛着玩，一腦袋扎進水龍頭下，被溫度略高的水燙了，沒有受傷，驚嚇居多，立馬跌跌撞撞地撲到我肩上，把頭縮在我耳朵後面，平復心情。我心情不好，躺着發呆，它在我的肚子上爬來爬去，又突然跑到我脖子上，把那毛茸茸的大腦袋，往我下巴上一擱；深夜加班，它也不睡，一會兒伏在眼前的書上，一會兒立在電腦屏幕上……這樣的信任和陪伴，怎麼不算是人生值得珍視的情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