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槓中年徐國能 傾向自我突破、創新與挑戰
作家徐國能出版《斜槓中年》一書,勉勵年輕人要不斷地輸入珍貴的經驗,長大後纔會有更多火花。當自我的內在豐富後,就像肥沃的土地,種子掉下後,才能茁壯成長。(鄧博仁攝)
寫年輕時的第一臺摩托車,感覺騎着車「就像一道光切開夜風的缺口,奔向一個叫自由的前方」;寫兒時記憶的好滋味「京兆尹」,感嘆臺北的新興餐廳,已是寫滿法文的菜單酒單;寫學生時爲合唱比賽買一雙白皮鞋,父母的爲難與成全。人至中年,徐國能說:「寫作像是保存了日常的一閃即逝,回讀自己所歌所賦,便是生命詩意的來源」。
作家、臺師大國文系教授,徐國能近日再出新作《斜槓中年》(九歌出版),和年輕時相較,他說:「斜槓中年是夕陽中的慢跑,每一步都在這麼猶豫而思量」最大的改變在於「感受到生命的時間限度,年輕時覺得生命彷彿是無盡的」而步入中年便開始會意識到杜甫〈壯遊〉所謂的「日覺生死忙」。
■生活餘韻 點亮心燈
「中年,既然感覺生命有限,那就要做更多的嘗試,至少能告訴自己試過了!」和年輕時帶着不得不,更多爲了現實世界具多元身份,才能靠多重職能創造多樣人生而選擇的「斜槓」不同,徐國能的中年斜槓,更傾向自我突破、創新與挑戰,也是以生命至今已建構的小宇宙,去面對更多元世界而激盪不同的可能性,徐國能說:「以豐富的自我看多元的世界,纔會產生屬於自我的哲學」。
「每天寫一點什麼,四季在字句間奔流而逝」回頭看自己過去的文字,往往令徐國能轟然憶起許多流逝的時光,當寫作成爲日常的紀錄,生活餘韻總是在未來的某一瞬間點亮心燈。他說:「這一切,不脫自己的閱讀經驗」可以說,寫作、生活的觸動,來自閱讀,而閱讀,源於經典。
徐國能自言,論寫作、論閱讀,自己的啓蒙師是一本《唐詩三百首》;憶及在東海大學受教於楊牧,「上世紀末,後現代主義式的反經典風潮襲來,我曾問楊牧:不論西方或中國傳統文學角度看,還有必要讀經典嗎?」他毫不考慮回答:『當然要好好把經典讀完,讓自己的生命和經典結合。』徐國能認爲,所謂經典,不論文學、電影或藝術作品,有其超越時空打動人心的深度與厚度,讓人內心幽微處被喚醒,帶來生命的觸動,「自外於經典是可惜的!」
■大師仍在 持續書寫
作爲教育工作者,徐國能從當代看古典,認爲「是養成沃土」的重要養份,好的教養,也仰賴爲師者的不媚俗,要能把好的作品擺在學子面前。他自己也深受漢學家、已故的瑞典學院院士馬悅然的啓迪,僅管成就輝煌,但他總是親和、慷慨「他不是學霸,而是願意彎身傾聽,樂於分享的大師,尤其願意尊重不同文化,並理解其價值。」大師身影在徐國能看來是「溫柔細緻」,是在自己茫然時,能提示爲學真正要義的人。
一如沉澱下來寫作,一如閱讀經典,中年的徐國能,不再是當年爲文學獎而寫,不去在乎忠於自己而寫是否會在社羣上被認同,他說:「文學最終救贖的還是書寫者本身」即便當代充斥着KOL(意見領袖)、網紅,但他仍相信「大師仍在」,他仍相信只要持續寫,「至少500年後的人,知道我們這個時代在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