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發現：食品加工化學毒素竟能侵入人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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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數字太驚人了，特隆赫姆挪威科技大學的生物學教授馬丁·瓦格納在一封電子郵件中說道，這表明食品接觸材料是人體內化學物質的重要來源。
未參與此項研究的瓦格納說：“這項研究首次系統地把我們在包裝和加工食品的材料中使用的化學物質跟人體接觸關聯了起來。”
根據週一發表於《暴露科學與環境流行病學雜誌》的研究，在人體內發現的 79 種食品加工化學物質，已知其會引發癌症、基因突變、內分泌和生殖方面的問題以及其他健康問題。
該研究的資深作者、總部位於瑞士蘇黎世的非營利基金會——食品包裝論壇的常務董事兼首席科學官簡·蒙克表示，還有更多化學物質可能以科學尚未了解的方式有害。
蒙克說：“我們不僅測量了已知在食品製造過程中使用的化學物質，還測量了所有那些髒東西——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非有意添加物質的副產品和雜質。”
這些物質總是存在於塑料、罐頭和包裝塗層、印刷油墨之類的東西里。它們在食品加工中或許沒有技術功能，可不管怎樣它們都在那兒，還遷移進了人體內，我們對其做了測量。
行業協會美國化學理事會向 CNN 表示，其成員致力於保障食品安全。
“然而，在評估潛在風險時，需要考慮更廣泛的背景，包括現有的監管框架、科學證據以及可能存在的實際暴露水平和程度，一位理事會發言人通過電子郵件表示。
“任何提議的行動缺乏這種背景，特別是在因果關係尚未明確確定的情況下，都不符合基於風險的美國化學品監管法律。”
然而，芒克說，雖然食品接觸材料可能符合當前的政府法規，但這項研究強調，這些化學品可能並不完全安全。
“我們並不確切知道在食品包裝或其他食品接觸材料中使用的量與在化妝品、個人護理產品、紡織品等中使用的量相比是多少，對吧？我想要得到這些信息，”她說。
“我認爲，如果將公司申報他們在我的食品或塑料水瓶中添加了多少以及何種類型的化學品作爲監管要求，那可太好了。”
該研究在食品和人體中都檢測到的一種化學品是雙酚 A 或 BPA，十多年前，在驚慌的父母抵制這些產品之前，它一直被用於製造嬰兒奶瓶、吸管杯和嬰兒配方奶粉容器。
雙酚 A 是一種內分泌干擾物，和胎兒異常、低出生體重以及嬰兒和兒童的大腦和行爲障礙有關聯。在成年人中，這種化學物質與糖尿病、心臟病、勃起功能障礙、癌症的發展以及 10 年內過早死亡的風險增加 49%有關。
根據國家環境健康科學研究所，雙酚 A 可以從罐裝食品的襯裡、聚碳酸酯餐具、食品儲存容器和水瓶中滲入食品。
瓦格納稱：“這項研究還表明，食品接觸材料可能含有會損害我們 DNA 的致突變化學物質，比如重金屬。”
有強有力的證據表明，人類因食品包裝而接觸到全氟和多氟烷基物質（PFAS），也就是所謂的‘永久性化學物質’，其性質非常持久，能夠生物蓄積並致使器官產生毒性。
據美國國家科學院、工程院和醫學院所說，估計 98%的美國人血液裡存在全氟烷基和多氟烷基物質（PFAS）。
這些干擾激素的化學物質令人憂心，以致於在 2022 年 7 月，科學院設定了“納克”級別的關注水平，還呼籲對包括嬰兒和老年人在內的高風險個體展開檢測。（一納克相當於十億分之一克。）
研究表明，從食品包裝遷移到人體內的另一類化學物質是鄰苯二甲酸鹽。
鄰苯二甲酸鹽存在於洗髮水、化妝品、香水、兒童玩具以及食品容器當中，和男嬰的生殖器畸形、睾丸未降以及成年男性的精子數量減少、睾酮水平降低有關。
先前的研究還把鄰苯二甲酸鹽和兒童肥胖、哮喘、心血管問題、癌症以及 55 至 64 歲人羣的過早死亡關聯起來。
在這項新的研究裡，研究人員把包裝過程中已知會與食品接觸的 14000 種化學物質和監測人類接觸潛在化學毒素的全球數據庫做了比較。所有研究數據已上傳至一個開放的供科學使用的數據庫。
蒙克說：“比如說，我們針對食品加工和包裝設備中的化學物質向食品遷移這一情況的研究已經有 60 年了。研究的範圍非常廣泛。”
“同時，有關雙酚 A、鄰苯二甲酸鹽、PFAS、溴化阻燃劑等與人類疾病相關的研究越來越多，而且也越來越有力度。”
文獻中所缺乏的是把在人體內發現的物質和食品加工過程中已知會遷移到食品中的化學物質進行比較。爲了將這些點聯繫起來，蒙克和她的同事查看了追蹤人體血液、尿液、母乳、組織樣本和其他生物標誌物中化學物質的國家和地區生物監測數據庫。
在這項研究中，研究人員使用了來自美國國家健康與營養檢查調查（簡稱NHANES）的數據，該調查每年收集美國人的健康和營養數據。其他數據庫包括加拿大健康措施調查、歐洲人體生物監測、韓國國家環境健康調查和加利福尼亞生物監測（一個州數據庫）。
在已知的 14000 種於加工和包裝過程中會遷移進食品的化學物質裡，這些項目僅對其中幾百種開展了人體檢測。芒克表示，比如，美國國家健康與營養檢查調查僅對食品接觸材料中檢測出的 172 種化學物質進行了監測——其中 144 種化學物質在部分人羣中被檢測到。
瓦格納稱：“鑑於存在成千上萬種食品接觸化學物質，生物監測項目不具備檢測我們可能接觸的所有化學物質的能力。這造成了對研究充分的物質的偏向，而對於我們體內可能存在的其他所有化學物質，我們的認知存在很大的缺口。”
環境工作組（簡稱 EWG）是一個監測全氟和多氟烷基物質（PFAS）及其他危險化學物質暴露狀況的消費者組織，其政府事務副主席梅蘭妮·貝內什表示，當然，體內存在某一種化學物質未必意味着這種化學物質有害。
貝內什說：“然而，你不應該生來體內就有任何化學物質。更大的問題是，我們真的需要這些化學物質來加工我們的食品嗎？當我們體內有已知可能對我們造成傷害的化學物質時，我們應該消除一切可能的接觸途徑。”
根據 EWG 2022 年的一項分析，自 2000 年以來，幾乎 99%的新食品接觸化學物質都是由食品和化學工業批准使用的，而不是美國食品和藥物管理局。
該分析指出，在這 22 年期間，食品製造商向 FDA 請求引入某種化學物質的次數爲 10 次。相反，“公司利用了一個漏洞，針對那些‘通常被認爲是安全的’或 GRAS 的物質。這個漏洞使得食品製造商——而非 FDA——來判定一種物質是否安全，”EWG 的報告指出。
GRAS 是由 1950 年代對 1938 年《聯邦食品、藥品和化妝品法案》的一項修正案創建的，原本旨在狹隘地應用於常見成分，如糖、醋和小蘇打。
2022 年 11 月，美國政府問責局發佈了一份報告，強調了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在監測國家食品安全方面的侷限性，包括該機構對食品製造商缺乏法律權威。
“此外，FDA 並未以一種能使其輕易識別出可能需要進行上市後審查的物質的方式，來跟蹤所有食品接觸物質的最後上市前或上市後審查日期，原因是可能出現了新的安全信息。”政府問責局報告指出。
FDA 負責人類食品的副專員吉姆·瓊斯上週告訴美國衆議院能源和商務委員會的衛生小組委員會，FDA 已將食品化學安全作爲首要任務。
“然而，在我們開展加強食品化學安全活動的工作時，也存在需要解決的重要差距，”他說。“隨時獲取需要審查的化學品的安全信息和消費者接觸數據，將有助於我們進行更快、更有力的安全評估和重新評估。獲取這些數據將使 FDA 能夠及時採取任何必要的監管行動，以保護消費者並幫助確保食品安全。”
FDA 將於 9 月 25 日首次舉行一場公開聽證會，旨在加強對食品中發現的化學品的評估，包括食品和色素添加劑、食品接觸物質、潛在的污染物和農藥以及被認爲普遍安全的成分。
“這是前所未有的，”EWG 的貝內什說。“這是 FDA 第一次談到建立一個嚴格的審查程序，將人類健康放在首位，將化學安全放在首位，並恢復消費者對該機構失去的一些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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