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盲目造林無助淨零排放 仍須搭配減排

研究強調，淨零排放需恢復的是原本自然界存在的森林，而非削足適履般在農業或已然都市化的地帶造林。（示意圖／shutterstock）

根據今天發表的最新研究顯示，復原全球原本自然存在的森林，可吸收碳排約合世界整年排放量的22倍，但淨零排放要的是覆育野林而非盲目造林，且仍要致力減少人爲碳排。

路透社報導，這份發表於「自然」（Nature）期刊的研究強調，需恢復的是原本自然界存在的森林，作法包含在遭到濫墾濫伐的林地或荒蕪的地帶植樹，而非削足適履般在農業或已然都市化的地帶造林。

研究估計若能復原全球原有的林地，就能額外從大氣中多吸收226Gt（gigatonne，十億噸）二氧化碳，這已接近工業革命以來人類總碳排量的1/3。

研究的第一作者、蘇黎世聯邦理工學院（ETH Zurich）生態學家柯勞瑟（Thomas Crowther）說：「恢復自然林地和脫碳兩者間不是選擇題，而是務必同時實現這兩目標。」

今天這份由柯勞瑟與200多名研究人員共同參與的研究，主要是爲修正之前2019年柯勞瑟共同執筆的另一份報告，後者當時引發爭議及科學界激辯。

2019年的研究聲稱只要覆育造林，就能吸收205Gt碳排。雲端大企業賽富時（Salesforce）執行長班紐夫（Marc Benioff）受感召後與世界經濟論壇（WEF）合推全球植樹1兆顆，並獲時任美國總統川普響應。

許多科學家與包含瑞典環保少女童貝里（Greta Thunberg）在內的環保人士批評，植樹被過分簡化成應對氣候危機的靈丹妙藥、轉移減少使用化石燃料焦點，而化石燃料纔是暖化致災的主要禍首。

當時40多名科學家撰文並刊於另一期刊「科學雜誌」（Science）打對臺，指2019年的柯勞瑟研究把不適宜造林地帶也算入，連同其他研究疏忽從而讓覆育森林吸納碳排的功效被誇大4到5倍。

這回柯勞瑟的新研究則稱，固然森林有助於應對氣候變遷，但若想單靠森林抵消溫室氣體排放將無法克竟全功，因爲任何額外的人爲排放都會加劇氣候變遷和極端天氣，然後破壞森林並損害吸收二氧化碳能力，抵消掉森林的功效。

柯勞瑟說，想簡單透過植樹抵銷碳排的想法「完全不科學」。他計劃前往月底在杜拜舉行的聯合國COP28氣候大會向各國決策人士傳達訊息，新研究也將用於消除一切想透過植樹「洗綠」的錯誤觀念。

德州農工大學（Texas A&M University）生態學家

費德曼（Joseph Veldman）是當初帶頭撰文力駁2019年柯勞瑟研究的學者，他說柯勞瑟的新研究還是有誇大植樹吸碳之嫌，高估約一半。

紐約時報指出，柯勞瑟坦承他2019年的研究因敘事粗糙導致樹木被誤爲對付氣候變遷的萬靈丹。如今他最擔心的是各國和企業會持續以這種態度看待造林，然後對減少使用化石燃料不當回事。

儘管全球紛紛努力，但各國仍無力遏止森林遭濫伐。雖然巴西更換政府後近期已見成效，然而去年全球原始熱帶雨林流失，比起2021年又多10%。

標榜應對氣候變遷，各國和企業卻常淪於無效植樹，例如商業化造林或非當地物種的單一種植，損害生物多樣性。柯勞瑟說，單一種植或商業化造林雖能生長更快，但長成後吸收的碳排量只有原始林的一半。

馬里蘭大學（University of Maryland）地理與生態系統教授費根（Matthew Fagan）致力於監測全球森林。他也認爲柯勞瑟的新研究高估造林吸碳的效能，因爲未計算到自然與人爲產生的更多野火。

不過有一點是正反兩派學者都同意的觀點：遏止氣候變遷與生物多樣性遭破壞，世界要做更多的是減少化石燃料使用及終止自然林地遭濫伐。（譯者：陳亦偉）112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