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鼠、妖人、妖事、妖風
漢成帝建始四年(前29)九月,長安發生一件怪事。
長安城的老鼠常在大白天出沒,嘴上銜着麥杆和樹葉,不在地上打洞,卻躥到民間墓地的柏樹、榆樹上造窩,跟鳥兒築巢似的。人們上樹一看,老鼠窩裡一隻鼠崽子都沒有,只有曬乾的老鼠屎。
對此,大臣皆以爲要有水災發生。古時候,每有異象發生,總會被認爲是某種大事來臨的預兆。
後來,漢成帝寵愛的趙飛燕成了皇后。趙飛燕是舞女出身,和妹妹趙合德一同受寵,禍亂後宮。人們不禁想起建始四年羣鼠上樹的異象。老鼠以盜竊東西爲生,晝伏夜出,若其離開洞穴而上樹,象徵着“賤 人將居顯貴之位”。
再到後來,王莽篡漢,建始四年的異象又成了預示“王莽竊位”之象。《易傳》寫道,“臣私祿罔闢,厥妖鼠巢”,這是說,臣子犯上作亂,就會有妖鼠上樹造窩的怪事發生。
研究異象的人挺有意思,從來不從王朝的統治者身上找原因,愣是盯着樹上的老鼠。
話說回來,鼠在古代爲何會變成一種“妖異”呢?
《辭海》對漢字“鼠”的解釋是,哺乳綱齧齒目部分動物的通稱。這些動物往往門齒髮達,且終生都在長牙,所以要啃咬東西以磨短。
它們是迄今地球上種類最繁、數目最多、繁殖最快的哺乳動物,擁有超過4700萬年的“球籍”,發展歷史遠比人類更加悠久。其中有一部分“鼠”,經常出現於人類的日常生活中,在人類的生活區域打洞,偷食人類的勞動果實,或大肆啃咬莊稼,危害黎民百姓的生活。
《清宮獸譜》中的鼠。圖源:網絡
對於鼠害,早在殷商的甲骨文中就有記載。出土的甲骨文中,有商代人利用斧鉞兵器擊打、砍殺鼠的生活片段,他們試圖以此遏制嚴重的鼠災。
《詩經·魏風·碩鼠》,則是先秦時期一篇用鼠患來表達對剝削者痛恨無比的經典之作:
碩鼠碩鼠,無食我黍!
三歲貫女,莫我肯顧。
逝將去女,適彼樂土。
樂土樂土,爰得我所……
從這首詩中,彷彿可聽見先民在耕作時的悲呼慘嘆,大老鼠呀大老鼠,你不要偷吃我辛苦種下的糧食!無食我黍!無食我麥!無食我苗!
《毛詩序》對這首詩的解讀是,“碩鼠”即大鼠,諷刺的是國君貪得無厭地徵收苛稅。這些無恥的統治者“蠶食於民,不修其政,貪而畏人”,與鼠無異。
老鼠有個俗名“耗子”,這個名稱也是得自鼠偷食人類糧食的惡行,以及統治者的殘酷剝削。
據說,五代十國時,軍閥混戰,兵革不息,窮奢極欲的統治者爲了加緊掠奪物資,便以各種名目來徵收賦稅,其中有一種附加稅,名曰“雀鼠耗”,意即倉儲糧食中被鳥雀和老鼠偷食損耗的部分,都要加徵賦稅。本來加徵糧食的稅就很過分了,結果,連雀、鼠根本不吃的絲、棉、綢、麻等都要記到老百姓頭上,加徵“雀鼠耗”。
老百姓苦不堪言,但難以反抗統治者的苛捐雜稅,所以只能將一肚子怨氣發泄到老鼠身上,痛斥其爲“耗子”。
元·錢選《黠鼠圖》。圖源:網絡
古人深受鼠害,但也從鼠的生活習性中,發現一些科學規律。
比如說,鼠反應靈敏,每當異常氣候到來,它們總是比人更先感知,爲了避免缺食,變本加厲地破壞、奪取人類的農作物。古人將這種人鼠爭糧的現象總結爲“鼠害稼”之象,說明這一年的收成可能要大打折扣。
秦朝名臣李斯年輕時在楚國當小吏,則從爲非作歹的鼠身上感悟了人生道理。
李斯當時在老家的郡裡上班,看到官府茅廁裡的老鼠常在糞便中翻滾,一看到人或犬,就害怕得四處逃竄。李斯又去糧倉巡查,發現這裡也有老鼠,但它們一隻只如同身處高屋,養尊處優,看到人來,也若無其事地吃吃喝喝,絲毫不躲。
李斯對此感慨道:“人之賢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處耳!”意思是,人的賢能或平庸,可能會受到環境的影響,就跟鼠一樣。李斯寧願做一隻官倉裡的碩鼠,也不願做一隻茅廁裡的小鼠,他後來師從荀子,學習治國之術,學成後西行到秦國,輔佐秦王,成爲一代名臣。
但老鼠這種東西,終究爲人不齒。
李斯從鼠身上頓悟人生哲理,卻也學到了鼠的貪婪。他的同學韓非出使秦國時,得到秦王的器重,但李斯嫉妒其才能,離間秦王與韓非的關係,導致韓非下獄,死於獄中;秦朝建立後,李斯高居相位,卻在沙丘之變中夥同趙高,扶持胡亥爲新君。趙高得勢後,用計扳倒了李斯,李斯最終被腰斬於咸陽,落得跟過街老鼠一樣的下場。
鼠害,深刻威脅古人的物質生活,這是鼠引人反感的緣由。而鼠帶來的另一個災難——鼠疫,則讓全世界的人感到恐懼。
14世紀中葉,一場恐怖的鼠疫席捲歐洲,奪走了2500萬人的生命,這個數字佔當時歐洲總人口的1/3。
感染這種病的患者皮膚上會出現黑斑,故這種瘟疫被稱爲“黑死病”。當時,歐洲很多地區會在房屋上寫上一個觸目驚心的“P”字(意即有害之物),警告他人,此屋已有黑死病患者。歐洲人起初並不知道黑死病與老鼠的關係,只看到人和牲畜在生病後迅速喪命,不禁驚惶失措,大肆捕殺家畜,甚至將猶太人當作瘟疫的傳播者活活燒死。
此後300年間,黑死病在歐洲多次爆發。瘟疫帶來的恐慌,造成社會經濟的長期動盪。後來的研究表明,這種疾病經過感染鼠疫的齧齒動物傳播,或由帶疫的跳蚤等叮咬傳染給人。
黑死病籠罩中世紀歐洲。圖源:網絡
在中國,古人很早就發現鼠與瘟疫的聯繫。
東漢思想家王充在《論衡·累害》寫道:“夫鼠涉飯中,捐而不食。捐飯之味,與彼不污者鈞,以鼠爲害,棄而不御。”老鼠爬到飯裡,只好將飯全部扔掉不吃,不是因爲飯變味了,而是因爲飯已被老鼠污染,只能拋棄不吃。
王充舉這個例子,是爲了說明,受誹謗的君子,也像被老鼠弄髒的飯一樣,難以自證清白。但從這句話中,可以看出漢代人已經認識到,鼠類玷污的不良食品會危害身體健康。
同樣是在《論衡》中,王充還提到,“馬食鼠屎而腹脹”。科學表明,鼠的糞便也是病毒傳染源,可見漢代人已經察覺到鼠的體內藏有病原,會感染其他動物。
古人將類似於鼠疫的疾病,稱爲“惡核病”。
東晉道士葛洪撰寫醫書《肘後備急方》,說:“惡核病者,肉中忽有核累累如梅李,小者如豆粒。皮中慘痛,左右走,身中壯熱,惡寒是也,此病卒然如起。有毒入腹殺人,南方多有此患。”有學者考證,該症始錄於中國最早的醫學典籍《黃帝內經》中,這是醫學史上對鼠疫較早的科學描述。
在古代,鼠疫傳播速度快、危害性大、死亡率高。疫病流行之前的大量死鼠現象,是當時人們對於鼠疫的直觀印象。
清人姚元之在《竹葉亭雜記》中有一段驚悚的描寫:“人家或見樑上鼠奔突墮地吐血者,其人即奔,莫回顧,出門或橫走,或直馳,竭其力奔數十里,或可免。人有中之者,吐血一口即死。”
每當鼠疫發生時,人們只要看到房樑上的老鼠突然墜地吐血,就拼了命地往外跑,頭也不敢回,跑到幾十裡外,才感覺自己擺脫了疫病傳染的風險。文中患鼠疫者“吐血即死”的說法,跟“生化危機”似的,自然是誇張手法,但也說明,古人面對鼠疫時無能爲力。
清乾隆、嘉慶年間,雲南一帶爆發了嚴重的鼠疫,雲南趙州人師道南親眼目睹鼠疫帶來的浩劫,於嘉慶元年(1796)寫下了“奇險怪偉”的《死鼠行》一詩。這首詩堪稱古代鼠疫慘狀的真實寫照:
東死鼠,西死鼠,人見死鼠如見虎!
鼠死不幾日,人死如圻堵。
晝死人,莫問數,日色慘淡愁雲護。
三人行未十步多,忽死兩人橫截路。
夜死人,不敢哭,疫鬼吐氣燈搖綠。
須臾風起燈忽無,人鬼屍棺暗同屋。
烏啼不斷,犬泣時聞。
人含鬼色,鬼奪人神。
白日逢人多是鬼,黃昏遇鬼反疑人!
人死滿地人煙倒,人骨漸被風吹老。
田禾無人收,官租向誰考?
我欲騎天龍,上天府,呼天公,乞天母,灑天漿,散天乳,酥透九原千丈土。
地下人人都活歸,黃泉化作回春雨!
師道南寫完此詩後不久,和家人在這場慘重的鼠疫中去世,死時不滿30歲。嘉慶年間,雲南鼠疫不絕,“疫氣大作,死者無數,鼠先人死”,老百姓聞到腐爛的死鼠臭味,便趕緊遷移躲避,逃到地廣人稀的地方避難。
這也是一次世界性鼠疫大流行中的縮影。從18世紀末到20世紀中期,鼠疫波及亞洲、歐洲、非洲的幾十個國家,和中世紀的黑死病大流行一樣,爲人類社會帶來了嚴重的破壞,奪去了無數人的生命。
1910年東北鼠疫時,伍連德推動設立的疑似病例隔離醫院。
清末,從西伯利亞和蒙古高原傳播的鼠疫在中國東北地區迅速蔓延。
1910年10月,先是滿洲里一家客棧的客人染上離奇怪病暴斃。次月,哈爾濱的一名鐵路工人高燒不退,兩日後迅速死亡,後被確診爲鼠疫。
短短一個月間,哈爾濱、長春、奉天(今瀋陽)等東北大城市相繼被鼠疫“攻陷”,一旦感染,死亡率高達90%以上,此後數月裡,東三省平均每月因鼠疫而死的人數多達上萬人。
在這個危難時刻,祖籍廣東臺山的伍連德博士,被任命爲東三省防鼠疫全權總醫官,如勇敢的逆行者闖入這片禁地。
伍連德發明了被稱爲“伍氏口罩”的棉紗口罩,分發給所有人強制佩戴。對於地方官通過滅鼠來切斷傳染源的做法,伍連德認爲作用不大,而是要將患者、疑似患者、密切接觸者隔離才行,於是和俄國的鐵路局交涉,調動多節車廂用於隔離。
在執行“口罩+隔離”的有效措施後,伍連德大膽地向國人根深蒂固的喪葬觀念發起衝擊。他知道,感染過鼠疫的屍體也是一大傳染源,便和當地官員聯名請求朝廷,將墳場留置的幾千具屍體全部火化,徹底消滅傳染源。儘管此舉遭到了當地居民的強烈反對,但伍連德還是堅持火化屍體。
伍連德在東北的防疫,是中國防控鼠疫史上一次里程碑式的壯舉。此次鼠疫爆發4個多月後,總算得到控制,這個結果是以付出近6萬條人命的代價換來的。
從古至今,中國人與鼠疫持續進行着殘酷的鬥爭。
古代的鼠疫事件,由於史料不明,很多缺乏考證,但到了近代以後,有學者統計,1901至1948年,我國發生的鼠疫大流行有6次,涉及20多個省,死亡人數約100萬人。
鼠疫帶來的死亡人數,有時更甚於戰爭。
伍連德在實驗室。圖源:網絡
害鼠侵奪糧食,破壞生產,爲人痛恨;鼠疫傳播迅速,十死九生,讓人恐慌。
因此,在古代,鼠很多時候是一種“妖異”的形象。
前文講到,漢成帝時期老鼠上樹的現象,被後世解讀爲後宮亂政、權臣篡位的預兆。
在隋唐時期的史書中,有所謂“羣鼠渡江”的異象,寓意爲王朝滅亡。
《南史》記載,南陳禎明二年(588)夏四月,有羣鼠無數,從蔡州的岸邊一直游到了南朝國都建康(今南京)的石頭城,數日後便死去,鼠屍全部隨着江流向東漂走。
第二年,隋朝大軍南下,滅了陳朝,南北重歸一統。這則老鼠異常活動的記錄,也被史官留意到,記載在正史中。後來《隋書·五行志》給出的解釋是,“鼠無故羣居,不穴衆聚者,其君死。”所以羣鼠渡江沒過多久,南陳就滅亡了。
鼠有時也是死亡的象徵。
唐代有名大將叫王孝傑,深得武則天的重用,曾領兵與後突厥、吐蕃、契丹等交戰。萬歲通天二年(697),契丹南下進犯,王孝傑被任命爲清邊道行軍總管,率軍18萬前去討伐。
王孝傑進軍到平州(今屬河北)時,有隻小白鼠溜到軍營裡,旁若無人地蹲伏在陽光下。衆人感到訝異,此時,不知是哪個烏鴉嘴說:“鼠坎精,胡象也,白質歸命,天亡之兆。”這是說,這隻小老鼠可能會帶來不幸。
王孝傑行軍打仗多年,沒把此事放在心上。可當他親自帶少量精銳爲先鋒,到達東硤石谷(今河北唐山附近)時,契丹大軍已經在此等候。王孝傑毫不畏懼,奮勇拼殺,可惜後方的主力沒有及時跟進。王孝傑孤立無援,寡不敵衆,墜崖犧牲,麾下士兵大亂,自相踐踏,死傷慘重。王孝傑戰死後,武則天追封他爲耿國公,隨後派兵擊退了契丹。
那隻小白鼠到底是上天的警示,還是純粹的巧合,史家不得而知,只是將其記載下來,成爲鼠的妖異故事之一。
《西遊記》中的金鼻白毛老鼠精。圖源:影視劇照
鼠的妖異故事,一直到近代仍屢見不鮮。
清末《點石齋畫報》記載了一則“鼠精作祟”的故事。
上海的奉賢縣有個姓任的監生,家底雄厚,建有一處豪宅。然而,任氏的豪宅鬧了鼠患,任生請人設法捕捉,殺死了多隻老鼠,總算可以睡幾個安穩覺。
後來有天半夜,任生在家睡覺,忽然看到幾個身高僅一尺的小人從牀下走出來,這些小人衣着華麗,目光炯炯有神,嘴裡說着一種聽不懂的語言。爲首的一個小人抽刀跳上牀,就要砍向任生,任生眼疾手快,扔個枕頭過去,卻沒打中,於是立馬喊來僕人。僕人推門進來,那些小人卻不見蹤影。
這到底是任生的一場噩夢,還是鼠精作祟,時人也難以分辨。《點石齋畫報》是19世紀末創辦的報刊,可見,此時的鼠仍被世人視爲妖異。
《點石齋畫報》中的“鼠精作祟”。圖源:網絡
鼠類妖異的另一個經典故事是“老鼠娶親”。
錢泳《履園叢話》記載的版本是,明萬曆年間,有上千只老鼠吃了仙草幻化成小人,在正月的夜晚作婚嫁之狀,看見的人都說他們的婚禮場景十分華麗,堪比人間的富貴人家。
這個民間傳說影響廣泛,大江南北民間俗信中常有它的蹤影。過去,很多人家會貼上“老鼠娶親”的窗花或年畫,意思是把家裡的老鼠“嫁”出去,保家裡平安,來年不受鼠擾。
大文豪魯迅在《狗·貓·鼠》一文中提到,他小時候牀前貼有一張“老鼠成親”的花紙。年幼的魯迅幻想着這幅老鼠辦喜事的畫面成真,可以親眼看看那些穿着紅衫綠褲的新郎、新婦,以至儐相、賓客、執事(三者皆是婚禮時的人員)。
那時,魯迅的祖母最恨老鼠齧破了箱櫃,偷吃了東西,魯迅卻認爲這不算什麼大罪,就算真有鼠幹了這類壞事,也應該是那些大個子的老鼠做的,他所愛的小鼠纔不會這麼幹。
心懷童真的孩子,哪裡會知道老鼠的可惡之處?
清代“老鼠娶親”年畫。圖源:網絡
其實,中國文化對鼠也不是全盤的厭惡。有學者認爲,早期中國鼠文化是沿着碩鼠害鼠與鼠神崇拜兩條線展開的。
古代對鼠的崇拜中,有一種是生殖崇拜。鼠產子多、繁殖快,有“多子”的寓意,就連皇帝也信這一套。
宣德二年(1427),明宣宗朱瞻基苦於沒有子嗣,在宮裡畫起了老鼠。
朱瞻基是個文藝皇帝,尤其工於書畫,被譽爲“山水人物、花竹草蟲,隨意所至,皆極精妙”,留下了很多作品。
這幅《苦瓜鼠圖》表達了朱瞻基祈祝家族興旺、子孫繁盛的心願。瓜多籽,鼠多子,都是好兆頭。巧的是,在畫完這幅老鼠圖後,朱瞻基的長子朱祁鎮就出生了。不過,朱瞻基要是能預測他兒子未來在土木之變中的奇葩表現,不知還會不會在這年慶賀得子。
明·朱瞻基《苦瓜鼠圖》。圖源:網絡
鼠在中國文化中的另一個突出地位,是十二生肖之首。
中國傳統童話裡,關於鼠爲什麼能成爲生肖第一位,有很多有趣的說法。
有的說,衆生靈角逐生肖位次時,狡黠的老鼠欺騙了牛,騎在牛背上,等到終點時提前跳下來,於是取代牛成了第一名;有的說,老鼠忽悠了貓,通過不光彩的手段,代替貓成了生肖,所以貓世代食鼠,以此報復。
這些故事純屬虛構,總的來說,還是依據先民對老鼠的負面印象來編排的。但另一個故事說,天地初開時,萬物混沌,善於挖洞的老鼠率先發現了一條縫,將其咬開,天地之間氣體得以流通,終於有了生機。
明代李長卿的《鬆霞館贅言》寫道:“子何以屬鼠也?曰:天開於子,不耗則其氣不開。鼠耗蟲也,於是夜尚未央,正鼠得令之候,故子屬鼠。”這就是“鼠咬天開”的傳說。在這個故事裡,鼠顯然被神化了。
子時,是時辰之始。子鼠,是生肖之首。
人對鼠,或憂、或憎、或懼,甚至傳言其爲妖異,但不可否認,自先民矇昧時,鼠始終伴隨着人類的生活,與中國的歷史文化已然不可分割。
參考文獻:
袁靖:《動物尋古 : 在生肖中發現中國》,廣西師範大學出版社,2023年
李玉尚:《<五行志>鼠類災異文化的傳承與變遷》,《歷史教學》(下半月刊),2021年第10期
黃交軍,李國英:《中國早期鼠文化考索》,《國學》2021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