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喜劇大賽2》—喜劇作品第一評判標準居然不是“好笑”
只有觀衆和少數喜劇人還記得喜劇最基本的就是好笑。總的來說,《一年一度喜劇大賽》第二季大部分作品不好笑了,不但不好笑,還非要讓你哭。
不知道是第一季好感濾鏡的緣故還是第二季作品本身的問題,第二季大部分作品不耐看,襯托得第一季的好作品更多了。尤其是第二輪比賽之後各個小隊在創作和表演上後繼乏力,被剪掉的節目太多甚至撐不起單集時長。到了第三輪更是出現了黔驢技窮、羣魔亂舞的樣子。第四輪在“一喜”老選手的幫襯下稍稍挽回了頹勢,又順又平。大部分作品忙着自我感動,自以爲是地輸出價值觀,“喜頭悲尾”,靠反轉,結尾“上價值”,強行說教,春晚化,人海戰術,大喊大叫,東北話重新殺回來了。《兩兄弟牛排店》除了年輕幾乎一無所有,尷尬到摳腳,唱歌劇的“仕可而止”越唱越唱出一種不接地氣的洋味,《財神來敲我家門》採用了春晚式的人海戰術,“使相”太過有些恐怖,多個作品使用了東北方言,延續觀衆對東北的刻板印象。
由於“姐盡全力”的攪和,致使“少爺和我”剛剛建立的“劉波兒宇宙”險些崩塌,《德古拉和我》被搞得不倫不類,主角“少爺和我”的戲份嚴重壓縮。從實力強勁保持高水平輸出的“某某某”的《排練瘋雲》《飯局往事》以及與“小婉管樂”合作的兩個作品都非常優秀,但是臺詞過於密集,節奏很快,情緒過於高亢,也有本季作品所有的通病。
第一季某些作品表演結束後,會特別邀請編劇發言,但是“二喜”幾乎沒有這個環節,平庸的表演和作品沒有中肯的建議,倒是請了一個甜寵劇改行寫喜劇的編劇發言,比好些作品諷刺幽默得多。
許多選手的喜劇創排能力堪憂,現實題材的作品大多在傳遞人盡皆知無法消化的社會焦慮,思考問題非常表面,魔幻題材的幾乎不接地氣,既不搞笑,也沒找到合理的解決方法,只有焦慮。
喜劇提出問題而不解決問題就是在給觀衆添堵。引起廣泛爭議的是三個年近四十的姐姐組成的“姐盡全力”小隊,她們的系列作品很“擰巴”,一邊是外界環境對女性的束縛和規訓和女性自身的認同、自我洗腦,另一邊是似乎試圖掙脫獲取獨立,結果只能困在原地。
她們的作品《媽媽的味道》曾經一度衝上熱搜,說是大家看了節目之後都想起了家裡的媽媽。可是觀衆朋友們看到之後想起的是媽媽的溫暖和關心嗎?節目中“打着爲你好”的洗腦式臺詞和令人窒息的說教直接觸動了那些需要用一生去治癒童年的心理陰影,不就是道德綁架和人性壓制嗎?
《當一個女人決定退鞋》反映的是女性離婚的話題,在另外兩個演員大量密集臺詞的衝擊下,想要離婚的女性幾乎沒有發言機會,更可怕的是規勸她是其他身份不明的女性。作品主要笑點來自模仿一些已知的怪人形象,吃現成的“喜劇紅利”,最後反映了極其尷尬的結局,這個要退鞋的女性當初結婚結得很衝動,離得不明不白,又把問題拋回給觀衆。
《請賜教》則反映了婚姻中二胎、三胎的媽媽們活成了“上班007”“喪偶式育兒”的的奴隸,非常悲哀,最後靠不切實際的“託夢”式結局完成了朋友重聚的約定,什麼爛梗湊起來的局都指望一個漂亮的“底”做結尾昇華一下,不但不好笑,而且被冒犯到。
“胖達人2”的作品《代號大本鐘》《進化論》《天台告白》值得看一下,保持了第一季老選手的高水準,新出圈的“少爺和我”《少爺和我》《警察和我》以及刪掉“姐盡全力”戲份的《德古拉和我》都不錯,蔣詩萌加盟的《少爺和小姐》也不錯,不愧是“縫縫王。”
《圓桌派》有一期請過一位著名導演,講爲什麼現在的電視劇不接地氣,除了資方干預,就是主創團隊的生活品質大大提高,不用租房子擠地鐵,沒有了飢餓感就很難寫出有血有肉的作品。早在關於第一季的文章中就寫過飢餓感和創作的問題,沒想到《一年一度喜劇大賽》第二季的飢餓感這麼快就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