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王」早露口風！3條件促Fed急轉鴿 但市場估3月降息卻是會錯意？

美國聯準會（Fed）主席鮑爾。圖／美聯社

美國聯準會（Fed）13日連續第三次利率維持不變，有別於之前兩次按兵不動時強調利率可能升得「更高、更久」，意在儘可能保持日後決策彈性，以防萬一通膨復熾可靈活應變，這回Fed貨幣政策竟然意外轉向，從政策聲明的新語調、最新預測呈現的利率路徑大幅趨緩、主席鮑爾記者會上的談話，都指向一致的方向：「轉鴿」。

風險猶在爲何明說將轉鴿

這一次Fed不僅表明，近年來抗通膨緊縮循環如今接近尾聲，同時也開始明顯把焦點轉向明年將調降利率--此舉旨在促成美國經濟「軟着陸」。鮑爾未明言必須符合什麼條件Fed纔會降息，但他親口說，官員會衡量通膨下滑情況，以確定利率不會持續高得令家庭和企業吃不消，還補上一句：Fed將「十分專注於不要等太久才降利率。」

金融市場應聲大漲，聯邦資金期貨市場交易員放膽押注最快2024年3月就會啓動降息循環，並預測Fed政策利率明年底前可能降到4%以下。目前聯邦資金利率目標區間仍高掛在5.25%~5.5%，是22年來最高水準。

然而，在美國通膨展望仍不明之際，Fed難道不再擔心金融情勢轉鬆、會給Fed抗通膨「最後一哩路」扯後腿，使Fed更難把通膨率壓回2%目標嗎？通膨疑慮未消，這一次是什麼因素，促使Fed公然表明將「轉鴿」？

當然，鮑爾在13日會後記者會上仍提及這些風險，聲稱此刻宣告戰勝通膨「時機尚未成熟」，且「無法保證」通膨趨緩會繼續有進展，還再度重申Fed必要時可能再次提高利率。但市場顯然把這些官腔官調當耳邊風，事實上，早在8月底分析師就料定Fed升息已完成，下一步必將「轉鴿」。（參見8月26日「別管鮑爾怎麼說 Fed升息可能已大功告成了」一文）

Fed明白宣示轉鴿的三大理由

分析師指出，Fed之所以能明白宣示「轉鴿」，較不擔心這麼說會導致金融情勢轉鬆、推升通膨，是三大條件促成：

這些發展自然會導致經濟降溫、抑制通膨。因此，Citadel證券線性利率交易主管德帕斯認爲，這有助於解釋爲什麼Fed這次看來不太擔心金融情勢變寬鬆的後果。他說：「他們似乎對通膨下滑的步調感到安心，對目前利率水準具相當的限制性感到安心，也對仍有一些緊縮效應尚未顯現的事實感到安心。」

「鷹王」沃勒上月已露口風

德意志銀行首席美國經濟學家魯澤提認爲，13日鮑爾記者會可歸結出一個結論：Fed理事沃勒（Chris Waller）數週前「由鷹轉鴿」的談話，其實並不是他獨排衆議改唱「鴿」調，而是反映Fed內部的主流意見。

有Fed「鷹王」之稱的沃勒11月底在一場演說中表示，倘若通膨持續趨緩，明年春季Fed就可能降利率。

據彭博分析，沃勒想說的是，Fed決策官員打算在明年降利率，以免貨幣政策對成長限制過度，對經濟造成無謂的傷害。換句話說，Fed的用意或許是：在「降利率」的同時，不會立刻造成「政策寬鬆」。這個訊息傳達不易，但沃勒上月已試着解釋了。

要理解箇中道理，必須明白Fed官員通常以「實質」（通膨調整）政策利率，來思考貨幣政策是緊是鬆。目前，Fed實質政策利率水準是至少2007年來最「緊」，倘若通膨進一步下滑，實質政策利率或許還會更緊。所以，沃勒纔會說：「如果通膨走低，你會降低政策利率。」

沃勒其實只是描述央行基本原則，而不是做新的預測，但市場卻彷彿聽見他喊：「降息循環來了！」美債殖利率隨之陡降。

3月降息時機可能太早

一些分析師表示，基於通膨展望仍有變數，此刻一口咬定Fed明年3月就會降息，還言之過早。

BMO資本市場分析師葛瑞格里說：「我們仍認爲，降息時點會推遲而非早來，仍認爲時機在2024年第3季。」

摩根大通美國經濟學家費洛裡形容，這次FOMC會議有如「12只鴿子蹦蹦跳」，但他認爲Fed要到6月纔會啓動降息，比他原先預測的7月提前。他認爲，2024年Fed可能降息五次。

德銀的魯澤提更預料明年Fed會降息六次，從6月開始降，屆時美國經濟可能陷入溫和衰退。他說，此刻Fed並不預見經濟衰退將至，預示降息純粹是基於通膨減弱；假如衰退果真降臨，他認爲Fed降息步調會非常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