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職/棒球就是信仰 周思齊的棒球人生未完待續
中信兄弟周思齊9月22日臺北大巨蛋舉辦引退儀式,他在完成最後一次打擊後向全場球迷揮手致意。聯合報系資料照
【撰文・鄧心瑜】
象徵職業生涯起點的誠泰COBRAS,黑暗中堅守信念的米迪亞暴龍,到從小夢寐以求的黃衫軍兄弟象、中信兄弟,20年職棒球員生涯,周思齊球技出色無需多言,更令人折服的是其潔身自愛與堅持到底,始終如一。
職棒球員成千上萬人,要獲得球迷支持與愛戴要有很多因素,有些成績好、有些外型出衆,但要能像周思齊一樣,在中職史上留下舉足輕重定位可不容易,兩度身陷假球暴風圈中心,是他堅守道德不同流合污,才讓當時職棒環境在一片黑暗中守得雲見開,或許一個人的力量無法翻轉環境,但周思齊的存在是讓球迷繼續相信棒球動力。
苦練決勝負 撐過黑夜等天光
堝思齊職棒生涯 從誠泰COBRAS開始。聯合報系資料照
曾說以爲自己職棒能打五年就了不起,最後一晃眼打了20年之久,回憶職棒選秀之前,曾在媒體前說最想加入兄弟象,即使當時兄弟飯店是規模最小公司,球員待遇較差,「零籤(約金)、(月薪)三萬,沒有人說想要去兄弟,但我從小是象迷,就是喜歡兄弟。」這樣對棒球最單純執着與熱愛,從小到大似乎都沒變過,要知道高中時期,周思齊在強者如雲高苑工商,只被分在末段班,「天賦」一直以來都不是能炫耀本錢,「苦練」纔是,「後來我的體能教練曾幫我做測驗分級,類似球探評分,級別是在B+,意思是能力和天分不是最頂,我從小就不是那種很強的選手,需要花很多時間練習,要很努力才能跟上大家。」
周思齊是隊內有名「 訓練魔人」,不少學弟曾體驗他春訓菜單訓練量感到吃驚,王威晨也曾分享一個小故事,當他還就讀谷保高中,有段時間周思齊因假球案暫無球隊,借用學校打擊練習場,獨自一人從中午打到晚上六、七點都還在,成爲他心中難忘一幕。周思齊說,爲了最喜歡的棒球,因爲喜歡所以不會累,而除了願意苦練,經歷過風風雨雨的周思齊回頭來看,笑着說其實運氣也很好,「青棒時一票同學都很認真,比如說林英傑、現在在高苑當教練的胡睿呈,有這麼上進的環境推着我前進,我不是天生就這麼愛練習,有好的環境也是運氣的一種。」
衆所皆知,周思齊職棒前期走得顛簸,經歷過最黑暗時期,曾被脅迫「銀彈」、「子彈」二選一,周遭隊友、工作人員輪番洗腦,威逼利誘各種招式層出不窮,曾躲過衣櫃和樓梯間與其諜對諜,多年後才透露當時壓力之大甚至掉髮、胃潰瘍,在這樣泥濘不堪過往中,還能用「幸運」兩字爲過去添加光點,「如果不是假球案,我那時外野競爭對手是陳致遠、陳懷山、黃正偉,都是中華隊外野頂咖耶!還會有出賽機會嗎?09年剛進兄弟也剛好林明憲、陳致遠他們都受傷,我纔有比較多機會,也還好有把握住,那年纔有機會拿最佳外野手,有能力的人若沒有機會也是徒勞,還好我有認真訓練,真的是運氣好。」
不做對不起棒球的事 改披黃衫寫傳奇
周思齊2009年轉戰兄弟象隊,展開黃衫生涯。聯合報系資料照
現在回想最黑暗時期已能侃侃而談,卻也是忍辱負重護着心中對棒球純粹熱愛火苗才能撐過,「對不起棒球的事情我不會做」,堅決拒絕會污染棒球的行爲, 也纔有2008年頒獎典禮上一番令人動容致詞,「不管環境如何,每場比賽我都是全力以赴,今後我還是會秉持自己一貫的信念繼續努力。」
或許老天眷顧周思齊,棒球人生先苦後甘,走過風雨飄搖時代,被小時候偶像、時任象隊總教練王光輝選中,而成爲夢想黃衫軍一員,隔年隨隊拿到第一座總冠軍,還在封王G4敲出勝利打點全壘打, 回顧生涯參與過的季後賽,多達十次經歷如數家珍,「05年剛進職棒就打季後賽,雖然只有上場代跑,但因爲是第一次印象很深,再來就是09年打了17局大戰,哇!守了17局真的快累垮,拿了很多座亞軍,到後來直到21年纔拿了第二座總冠軍,賽前大家很緊張是因爲七年六亞,但其實我們陣容跟氣勢是很好的。」
2021年臺灣大賽賽前隊內氣氛忐忑,「我集合大家說,亞軍不是你們打的,有些人才第一次打總冠軍, 之前是因爲學長才沒辦法拿,你們要打自己的冠軍,要寫你們的歷史。」一番話鼓舞士氣,一如那幾年發起「象圈圈」,用「酸言要配甜思考」蜂蜜檸檬理論團結彼此,中信兄弟終結亞軍魔咒,周思齊拿到生涯第二座總冠軍,中信兄弟連兩年以四連勝橫掃奪冠,在生涯後段再寫輝煌紀錄。
六年前曾想退役…… 「球隊需要我就會留下」
2021年周思齊在臺灣大賽第二戰打出全壘打。聯合報系資料照
但其實早在2018年,周思齊就曾萌生退意,有善於規畫個性,「退休」從來不是避而不談議題,「後來看當時沒退是好事,但都不是在預期內,20年打特別好,還入圍年度MVP,之後又跟兄弟們拿冠軍,真的是滿幸運的人。」
2018年合約結束,原本就想退下球員身分,但正值戰力青黃不接, 球隊強力說服周思齊留下,「其實壓力滿大,沒退休留下來又沒拿冠軍,很多人來跟我說『就是因爲你所以誰誰誰不能上』、『空佔名額』等,網路壓力不小。」最後選擇續留,除了責任感,最重要是希望團隊一起變強,傳承兄弟團結精神,「17年五虎將事件走了很多中生代,我的態度一直是球隊需要我就會在,後來19年恰哥(彭政閔)、紅龜(陳江和)都引退,20年、21年球隊都還有些銜接上的小問題,我就是盡力幫助整合,後來拿到冠軍是很好的結果。」
周思齊可以說是一手拉拔如今四代象成員長大,從學弟口中總是能聽到周思齊無微不至照顧,場上訓練到場外投資買房大小事,除了一軍主力, 二軍農場中相差十多歲「小兄弟」也有不少人獲得周思齊關愛眼光,作爲球隊精神領袖般角色,周思齊一直被學弟視爲表率和模仿目標,重要性可想而知,如今要離開球隊,被問到會不會放不下學弟?周思齊倒是一點也不擔心,「他們都已經很不錯了,(王)威晨、(張)志豪都是可以獨當一面的學長,我放不下的是打球,當球員這件事情比較放不下,可能要花些時間適應早上起牀不用準備去球場訓練的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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