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夫心情】吳孟昌／廚房裡的晨光魔法

廚房裡的晨光魔法。圖／黃鼻子

天猶未亮的冬日清晨，鬧鐘準時響起，提醒我該起牀爲孩子們準備早餐了。

瑟縮在被窩裡的身體，仍眷戀着夢鄉里的溫度，遲疑着不肯起身。不過，腦子裡絮叨着，要烤土司佐煎蛋，沾點番茄醬，再一人一杯熱牛奶給他們當早餐。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離開被窩，穿上外套，往廚房的方向走去了。

金黃色的蛋在煎鍋裡滋滋作響，全麥吐司在烤箱裡開始釋放香氣，當牛奶加熱到剛剛好的溫度時，我不經意擡頭望向窗外，發現陽光已在雲端，所在的城全然甦醒了。

這是今早的菜單，其他日子，有時是煎蛋餅，有時是面線拌香油，有時則下點水餃……總之，希望太太和孩子們趕着出門上班、上課前，胃和心都暖烘烘的。

當餐點全數上桌，他們也陸續下樓，依序來到餐桌邊了。今天女兒出乎意料最早來報到，原來她下午要比學年的羽球冠亞軍賽，鬥志正高昂。我不跟她聊比賽，也不對她說「加油」，只靜靜看她完食。「好吃嗎？」我問。猶在咀嚼的她，微笑着說：「謝謝招待！」

她和哥哥要一起出門去搭校車了，我向她討了一個擁抱，並說：「今天好好去玩吧！」我真心希望她享受比賽的過程，而不要有太多得失心。哥哥對她說：「下午我會去場邊幫妳加油喔！」她笑了出來，然後兄妹倆有說有笑地出門了。

太太匆匆從樓上下來，她得趕緊出發，否則待會兒將塞在車陣裡。「爐子上的熱牛奶給妳衝拿鐵，桌上的吐司蛋妳帶在路上吃。」她看到早餐已有人搞定，便從容地攪拌她的咖啡。小湯匙在保溫瓶裡轉動，發出清脆的聲響，有種莫名的療愈感。我就是希望看到她的從容，這是我在生活的夾縫裡能送給她的貼心小禮物。

「我走囉！鍋子、碗盤都麻煩你洗了。」她迅速切回自己的節奏，也蓄勢待發準備開始忙碌的一天了。「沒問題，統統交給我，妳路上小心。」我重複這句每天都會說的臺詞，像是「愛的密碼」。

太太出門後，廚房和客廳瞬間安靜了下來。我在爐子邊又做了一份早餐、泡一杯咖啡，犒賞爲家人早起的自己。當咖啡芬芳的香氣在脣齒間擴散時，陽光照射的角度也正好穿透窗簾，灑進屋內。我在晨光裡緩緩啜飲，回想着剛纔的一個小時裡，這間小小的廚房陪我一起施展的「魔法」──關愛不用言語，也無須長篇大論，它透過我手作的餐點，滲透進家人們的日常。雖然比不得大廚的珍饈佳餚，但當在寒風裡感受到胃暖心也暖時，相信必能體驗到彼此的支持與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