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陸小芬吐出道痛苦「虧到負債」沈潛20年感應亡父

陸小芬2度角逐金馬影后。記者王聰賢／攝影

第20屆的金馬獎影后陸小芬，在90年代高光時刻，突然息影赴美進修，她不是從絢爛歸於平淡，而是褪盡鉛華，再顯風華，如今因「本日公休」暌違20年重出江湖，經歷臺灣影視產業不同年代的她分享一路以來的更迭、生離死別，縱使環境不斷地變化，她的「初心」一直不變，「我的心對工作的專注、認真、努力、誠懇，一直都沒改變」，如同電影主題曲「同款」的歌詞般惜情。

「我的心、初衷都沒變，從拍戲初期、中期到現在不同時代，但是我的心一直都沒變。」陸小芬說着，遙想起剛出道演過許多經典角色，她很感謝老天給機會，說道：「讓我有機會去扣住與生俱來的使命，變成修行學習。」她在1980年演出「上海社會檔案」，戲中拿着一把短刀，往胸上一劃讓鮮血四濺，這大膽畫面讓陸小芬一炮而紅，後來力求轉型，演出「看海的日子」細膩演技被看見，也憑此片一舉獲得第20屆金馬獎影后。每一次演出她都使勁拼了命，她說：「我用盡喝奶力量，把握每個演出機會，以前棱棱角角、四四方方，過程碰到不同導演，我也被教化磨練了，到了拍戲中期，（個性）開始有點被磨掉，反省自己遇到太多的坎坷跟碰撞，心想怎麼會遇到這麼不堪的遭遇。」

讓她感到最痛苦的階段是剛出道，說道：「沒有人教要圓融，經驗不多，不知道要面面俱到，大虧小虧虧到不行，虧到快要負債！」再加上她當時沒日沒夜的拍戲，甚至沒了生活，自比如一灘爛泥，她說：「我當時作息不正常、健康出狀況，整個人會昏昏沈沈，演戲也演不好，無法融會貫通角色，我覺得這對公衆不負責任，直到遇到瓶頸纔開始反觀內在。」她也曾經嚴重到鬼門關走一遭，當時蔡揚名導演講完拍戲酬勞，她隔天就被擡去住院，後來導演打給她說：「妳是沒看過錢喔！」她雖然幽默分享着，實情卻是健康亮紅燈，「每天長期惡性循環，三更半夜不睡覺，回家洗完澡還沒吃早餐又被製片擡出去，那是陳年累月」。

其實她對工作的堅持也是勞心勞累的原因，她直呼：「我處女座的啊！特質非常龜毛，後來才知道真的是（龜毛），每次演角色，自我要求就會在那，我會全力以赴，很不喜歡舒適的方式，怎麼苦都可以，就是爲了完美結局。」

在陸小芬從影超過42年的日子，歲月對她來說不是一把殺豬刀，而是一把磨刀石。如今的她說：「所以我歸零重新出發，我歸零了20年！」笑看過去的生命經驗累積，哈哈大笑說：「不知道耶，我怎麼樣熬過來，走到現在堅強勇敢。」而她的忠實粉絲父親也是支撐她到現在的動力，縱使爸爸離世無緣看到「本日公休」，但她透露每次在映後總會感覺身體某一側溫溫熱熱的，彷彿爸爸就在左右。

對於這次能再踏進金馬獎60，她感動到紅眼眶說：「第一次被入圍就覺得很感恩肯定，這次像迴歸到大家庭，被擁抱的感覺，那感覺不一樣啦！」她還樂說能和獲得本屆「終身成就獎」的老戰友陳坤厚同臺，更看到林青霞，開心說：「我心中心儀的大美女！我很激動、很期待，格外不一樣的心情。」

陸小芬2度角逐金馬影后。記者王聰賢／攝影

陸小芬2度角逐金馬影后。記者王聰賢／攝影

陸小芬2度角逐金馬影后。記者王聰賢／攝影

陸小芬2度角逐金馬影后。記者王聰賢／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