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風者》大案揭秘,宋靄齡孔祥熙內外勾結,坑死上海二十四人
一部擁有成長型主角的諜戰劇必須要設計一個分水嶺,也就是讓主角幡然醒悟的節點,《追風者》爲魏若來設計了一大一小兩個分水嶺。
小分水嶺是假幣案,大分水嶺則是建設庫券案,其中建設庫券案對《追風者》的意義極大,直接讓周姨和阿文兩個角色下線不說,還讓沈近真和沈圖南走向新的人生,最關鍵的是,經過這一個案子,魏若來終於徹底認識到了黑暗從而走向了光明。
建設庫券案並不是《追風者》虛構的案子,在歷史上該案的影響更大,造成的後果更爲嚴重,這個案子就是發生在1935年的“二三關庫券案”。
一、部長易主
國民政府的庫券是時任財政部長宋子文先搞出來的,所謂“二三關庫券”的意思是民國二十三年發行的以關稅爲擔保的庫券。
按照宋子文設定的規矩,庫券以五十元抵押給各大銀行,發行到證券交易所的價格一般是六十元左右,三個月後財政部結算,通常各大銀行最多能賺到四成利潤。
按照這個模式,國民政府庫券發行一直很順暢,宋子文的大姐宋靄齡曾經向弟弟詢問,能否讓她在庫券發行過程中藉機牟利,宋子文給了大姐一個軟釘子。
1933年10月,由於蔣介石不斷要求宋子文超預算支付軍費,同時拒絕宋子文提出的抗日要求,兩人發生激烈爭吵,蔣介石盛怒之下打了宋子文一記耳光,宋子文不久之後宣佈辭去財政部長職務,宋靄齡的丈夫孔祥熙接任財政部長。
於是,宋靄齡的機會來了。
二、三不公司
雖然宋靄齡沒有任何職務,但因爲她的身份特殊,在她周圍聚集了一些商人和政客,其中有三個人對宋靄齡的斂財最爲重要。
這三個人分別是,財政部負責發行證券和管理交易的次長徐堪、中央銀行副總裁陳行以及中國國貨銀行董事長同時也是宋靄齡弟弟的宋子良,由於這三個人斂財不擇手段,外界戲謔其爲“徐堪不堪、陳行不行、子良不良”,他們三個人加上宋靄齡也就組成了傳說中的“三不公司”。
在《追風者》中,這三個人改編成了江浙財團代表虞世清、淞滬警備司令部軍法處處長康少捷和匯豐銀行買辦張鳴泉。
三、請君入甕
爲了從二三關庫券發行中撈取鉅額利潤,以宋靄齡爲首的三不公司設計了一整套流程,先坑銀行後坑散戶。
1935年3月1日,二三關庫券正式發行,各大銀行和財政部簽署了抵押協議,正常情況下二三關庫券開盤會在六十元左右,但這一次卻很快將價格開到了七十元,讓多家銀行感到不可思議。
其實這件事看起來蹊蹺做起來並不難,操作這件事的人就是宋子良,三不公司密謀後,由宋子良出面找黃金榮和杜月笙合作,讓他們的嘍囉在二三關庫券剛開盤時就搶購,同時宋子良親自操作三不公司搞來的鉅額資金秘密買進二三關庫券。
此外,宋子良還安排一些人在市場上散佈謠言,帶動一些散戶跟進搶購。
面對散戶搶購熱潮,坐莊坐慣了的各大銀行普遍認爲這是千載難逢的炒差價機會,只要他們將手中的二三關庫券違規拋售砸盤,庫券價格一定會被砸下去,到時候他們七十塊賣出的庫券再低價買回來,能賺很多錢。
但是,這些銀行違規拋售的二三關庫券大部分都被三不公司的資金接盤了,這些銀行也由此鑽進了三不公司的陷阱。
在《追風者》中,負責忽悠各大銀行違規拋售庫券的人是張鳴泉,各大銀行利慾薰心,爲了賺取差價輕易上當將手中的庫券拋出,然後被虞世清他們秘密接盤。
四、虛假利好
當三不公司掌握大量籌碼之後,另一位成員財政部次長徐堪約請中國實業銀行經理同時也是證券交易所經紀人的劉子餘吃飯,在席間徐堪假裝不小心泄露了財政部的計劃,準備回收二三關庫券改發公債,然後他又委託劉子餘幫他買一部分二三關庫券,等到庫券大漲之後拋出套利。
由於徐堪是財政部主管證券發行和交易的次長,劉子餘對這個消息深信不疑,飯後他馬上發緊急電報給上海交易所命令手下大量買進二三關庫券。
劉子餘的電報底稿和買進行爲很快被人泄露,他在中國實業銀行的同事紛紛跟進搶購二三關庫券,有的人甚至爲此借高利貸,其中有一位老員工沈寶昌更是將自己養老錢五十多萬拿出來全部買進庫券。
更有甚者,連財政部公債司司長蔣履福也信以爲真,斥巨資三十萬買進庫券,財政部的高官搶購二三關庫券的消息傳出去後,更是直接刺激了市場。
當然,也有一些金融界大佬認爲其中必有蹊蹺,有人專門去見了財政部部長孔祥熙詢問財政部是否會提前收回庫券改發公債,對此早已經被宋靄齡打過招呼的孔祥熙表示肯定。
既然連財政部部長都確認了消息屬實,整個市場立刻變得瘋狂,二三關庫券的價格直接衝着一百去了。
事實上,這個大利好是虛假的,《追風者》通過小道消息的方式再現了這個虛假利好的來歷和造成的影響。
五、背後一刀
就在二三關庫券大漲之後,當初在七十塊錢拋出庫券的各家銀行紛紛後悔,更悲慘的事情還在後面,宋靄齡授意財政部通過國民黨中央社發佈了一條消息,財政部要求必須按照協議時間結算庫券,如果銀行方面拖延,一律以“破壞債信”罪論處,嚴重者軍法從事,而且這項決定已經由蔣委員長首肯。
這則消息直接砸懵了各大銀行,爲了不被抓捕,他們不得不將當初七十元賣出去的庫券重新買回來,而這些庫券大部分都在三不公司手裡。
財政部發布消息之後還向各家銀行進行了提醒,三不公司趁機套現,將手中的二三關庫券高價賣給各大銀行,獲得了鉅額利潤。
這一段劇情在《追風者》中改編不大,只是將各家銀行拋售庫券的價格改成了六十元,將買回去的價格改成了九十元,一來一去損失慘重。
當然,這還不是宋靄齡的最後一步。
六、超大利空
當初二三關庫券狂漲的利好是財政部要提前收回庫券改發公債,這個消息是財政部次長徐堪放出來的,並得到了財政部長孔祥熙的口頭肯定。
但是,當宋靄齡他們將手中的二三關庫券高價賣給銀行之後,財政部立刻發佈正式聲明,沒有提前收回庫券改發公債的計劃。
這個超大利空直接讓二三關庫券價格崩盤,宋靄齡他們將手中剩餘的庫券拋售同時做空庫券,裡外裡又賺了一筆,吃完了銀行吃散戶。
最終,宋靄齡和三不公司他們一共從這次二三關庫券中賺到了二千五百萬元,就算是魏若來這樣的央行高級職員,也要連續工作四萬多年才能賺到這麼多錢。
七、嚴重後果
二三關庫券崩盤之後,上海灘短時間內因爲這件事死亡二十四人,那位中國實業銀行的老員工沈寶昌因血本無歸刺激到腦溢血去世,其他還有九人也因爲心臟病或高血壓不幸死亡,而跳黃浦江、跳樓、臥軌和服毒自殺的則有十四人,這還只是被報紙記錄到的人。
《追風者》裡用發瘋的周姨和跳樓自殺的阿文代表了這些被坑慘的人。
縱觀整個二三關庫券案,財政部部長孔祥熙完全被夫人宋靄齡操控,爲了達到宋靄齡小團伙賺錢的目的,堂堂國民政府財政部也要配合大姐,先散佈假消息再發布闢謠聲明,完全淪爲了這些人斂財的工具,坑害了廣大人民也坑害了整個國家。
所以《追風者》裡魏若來、沈近真和林樵鬆都提到了一句話:從根兒上就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