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擋陽光爲地球降溫簡單,可到底應不應該?
在最近一系列資金公告發布之後,太陽地球工程方面的研究進展迅速。
倘若地球工程基本上被允許自行監管,卻沒有有效的全球治理機制,未來的相關研究就可能輕易地把我們引向危險之途。
太陽地球工程指的是通過在部分陽光抵達地球表面之前將其反射回太空,從而減少全球變暖的提議。
其最爲人所知的形式意味着利用高空飛行器把微小的反射粒子注入高層大氣。
這種所謂的“平流層氣溶膠注入”,除了通過氣球開展的幾次規模極小的實驗外,實際上尚未真正發生。
學術討論從一開始就呈現出高度兩極分化的態勢。
反對者主要爲治理學者和社會科學家,他們堅決反對假定的支持者,而這些支持者主要是自然科學家和工程師。
這種 兩極分化現象在當今出版業中仍清晰可見。
批評者關注的潛在負面影響,諸如 改變的降雨模式、侵犯人權,甚至是災難性的 “終止衝擊”。
支持者着重指出潛在的好處,像 減少極端高溫和保護冰蓋,而另外一些人則覺得我們可能很快就會 被迫嘗試。
這些文章的作者都是學術專家。然而,他們來自不同的學科,並使用不同的論點。
儘管兩個陣營尚未解決他們的爭論,但地球工程研究資金突然蓬勃發展。來自 西蒙斯 和 四方氣候 基金會分別有 5000 萬美元(3800 萬英鎊)和 3000 萬美元的重大慈善承諾,它們在與英國政府的 UKRI 的 1050 萬英鎊以及 高級研究與創新機構項目的 5680 萬英鎊競爭最大捐贈者的頭銜。
其他提及需要開展更多研究的關鍵組織有歐盟委員會、美國政府和世界氣候研究計劃。這是在有爭議的私營企業推動太陽能地球工程這一令人震驚的情況的基礎上,其中最臭名昭著的是美國初創公司 Make Sunsets。
支持當然並非是一致的。例如,許多著名學者已經響應了暫停呼籲。在肯尼亞最近舉行的聯合國環境大會會議上,許多氣候脆弱的國家發起反對進一步研究他們認爲是高風險的技術,這種技術會使大排放者繼續排放。
然而,許多強大的利益集團似乎傾向於開展更多的研究,而 1.5°C 的全球變暖目標卻越來越遙不可及。因此,在不久的將來,我們可以期待進一步的研究,也許包括小規模的戶外實驗。
作爲致力於地球工程研究的博士生,身處兩個陣營之間,我們發現這種兩極分化毫無成效,難以應對。我們自己的研究有時感覺就如同在意見和觀點的雷區中摸索前行。然而,我們也能看到雙方有價值的關切和希望。
這就是爲什麼我們覺得即將開展的研究項目必須將反對者的關切考慮在內,而不能僅僅代表地球工程的支持者或者那些沒有明確表示反對的人。一方面,排除批評的聲音會直接影響科學進程。
然而,這種排斥尤其令人擔憂,因爲當下太陽能地球工程目前還沒有治理架構。如果制定這類治理辦法的努力只涉及支持性的研究人員,他們可能會缺乏預防風險或不良影響的關鍵能力。金融部門和化學工業的災難警示我們,沒有批評聲音的自我監管存在危險。
在任何重大研究項目中,都應該考慮到其他的批評意見。這些意見包括:僅僅對這項技術進行研究,就會產生一種導致其被部署的“滑坡”風險的擔憂,或者擔心地球工程忽略了氣候變化背後的社會和政治動態,而僅僅處理其結果。還有一些主要的治理問題,比如軍隊的作用(地球工程會不會因安全原因在諸如北極這樣有爭議的地區進行部署?),或者研究集中於美國和歐洲有影響力的機構。
隨着時間的推移,地球工程研究人員對這些論點的認識更加深刻,其中一些人明確試圖將其納入自己的工作中。美國地球物理聯合會最近發佈了一個關於地球工程的道德框架,這應該爲任何研究項目提供有價值的指導。然而,如果不與批判性學者展開積極的對話,他們的論點可能在支持研究的領域中也只能產生微弱的迴響。
實際上,兩個陣營之間更多的接觸會引發許多困難。對於倡導者來說,避免這樣的辯論並排除那些不同意其研究基礎的人是很有吸引力的。另一方面,一些已經明確反對繼續進行太陽地球工程研究的學者仍然不得不參與其中。
因此,實際影響因此需要仔細斟酌。然而,更富有成效的對話仍可能塑造一個各方都能接受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