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性愛 荷瑪與穆多:譚崔讓生命校正到該去的方向
「譚崔」是讓你從依賴中獨立、自由出來,兩個人的生命能量,在內在很深而且強烈的點上相遇。這樣的融合跟滿足,也會在外在的生活上展現,這是一種非常具有療效、而且深刻的愛。【圖文提供/魅麗雜誌;撰文/賴佩霞】
荷瑪與穆多(Homa and Mukto)*荷瑪與穆多在過去三十多年來潛心研究人類本質與臨在的藝術。多年密集的西方治療訓練加上東方的靜心技巧使塑造出他們獨特的工作風格*目前他們的工作主要在歐洲,亞洲與南美洲,提供個人與企業訓練;關於關係,力量,愛,性能量與靜心。 每年的十一月到一月份,他們在印度普那奧修靜心社區帶領訓練與工作坊*2007年開始,他們在巴西海岸邊成立了Osheanic International中心,提供世界各地的靜心者與熱愛生命的朋友一個交流的空間
近些年來只要提到「譚崔」,好像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些沒有約束、甚至可能傷風敗俗的性關係或性行爲。如果你上網搜尋一下,你會看到一些不堪的影片與照片跟這兩個字連在一起。這實在很冤枉,這跟我多年前所瞭解的,真是大相逕庭。
二十多年前,當我第一次讀到謙達那翻譯的《奧秘之書》時,很深刻的感受到一股來自內心深處對愛人的尊重、呵護、以及全然、無條件的接納。甚至還會感受到一種親密愛人之間,那種超越性、彼此靈魂陪伴的崇高力量。我相信不只是我,我想這應該是每個人心裡對親密關係最深切的渴望。在那之前,從來沒有過任何一本書或任何一位長輩讓我覺得親密關係是神聖、偉大的。當時我瞭解的譚崔,加上我多年來的靜心經驗,那絕對跟一般時下的解讀完全相反。
「譚崔」這兩個字是從梵文Tantra 直譯過來的近代用語,它還有一個較爲傳統的翻譯叫「怛特羅」,那是一種精神性修煉的獨特系統,其根本核心是幫助人達到與世界存有合一的狀態。由於它的歷史太過久遠,解說的人因不同的歷史社會背景,便有各吹各調的現象。這種修行密法可以追溯到四、五千年前的印度河古代文明,是人類最爲古老的生死學問,也是一種走向開悟的生命解脫之道。
人類一直以來,對性事的熱情不減,這等東方古老的神密性學,讓西方人趨之若鶩,長年下來,幾經各方各派大師解讀,自相矛盾的論調在所難免。怛特羅在過去幾千年裡,已經滲透到印度的各種修行體系裡,其中包括佛教、耆那教、溼婆教等等。中國人有時稱之爲密法、密教。西方人雖然對性觀念比較開放,但如果要談到兩個親密愛人要從性愛中得到更大的滋養這件事,我覺得東方人的機會更大。因爲,東方人有更深的靜心傳統作爲根基。
文獻上說這是一種極度重視生命以及性道德的修煉,首先看起來好像在追求男女合一,但精神合一纔是他們最崇高的追尋。由於對生命極大的關懷,於是修行者投下畢生的精力希望能夠對人的生殖能力有更深的研究跟了解。希望透過天人合一,爲分離的個別自我尋求最終的棲息替,以達到最高的精神喜樂。
當我問起兩位受訪嘉賓荷瑪跟穆多,是否爲親密愛侶時,他們異口同聲的說:以前是,但現在他們是一起工作的親密夥伴。看着他們之間的互動,的確可以感受到一種很深、自在的友誼。現在,我們就來聽聽他們怎麼描述人與人之間的親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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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多:大部分人談到「譚崔」的時候,就會直接想到性,其實那只是一部分而已。我們更想讓人清楚瞭解到,現今人們的心智不斷地在否定生命,頭腦不斷地在找問題,不斷地想要解決問題,整個生命幾乎完全被頭腦裡的問題掌控。「譚崔」是一種態度;允許事情發生,對發生的事情說是,接受它,生命自然會校正,去到該去的方向。
荷瑪:我們在幫助人擴大他們的心靈空間,點燃他們在日常生活中的自發性,讓更多的人能體會愛,同時活在愛裡。通常人只要戀愛、結婚,有了伴侶之後,就會失去自己。人總是會情不自盡地把焦點放在別人身上,頻頻忘記自己要保持臨在、忘記自己要保持覺知,要跟自己的生命之流在一起。
再說,這世界到處充斥着性,整個世界都在販賣性的畫面與想像,以某種程度來說,無論是我們自己,或是別人,我們都希望回到最原始的「愛」的狀態裡。而要感覺愛、經驗愛,唯一的方法,就是當我們跟別人在一起的時候,把靜心的品質帶入生活裡。性對我們來說,跟一般人的理解是不太一樣,它是一種精緻的品質,比較像是一種相遇、一種分享,一種跟你親密夥伴一起共享的親密體驗。
圓滿下相遇 滿足的來源
賴佩霞:在親密關係中,很少人會去思考說「我們爲什麼要在一起?」,或「我們要如何在一起?」這樣的基本問題。
穆多:是的,很多人就算在一起三十年,也沒有真正對彼此敞開過。人們在親密關係裡沒有得到滿足,相處不斷碰到困難,也不知道該如何化解,很多的人就是用隱忍來面對。親密是很深的學問,要怎麼樣允許真正的愛出來?有些人雖然結婚了,但內心對愛還是存有很深的渴望。太多的人在關係裡仍感到「愛」的匱乏。因此,我們就要問:爲什麼我們要在一起?我是誰?在這裡的到底是誰?我只是爲了要維持一段機械化的關係,只是爲了責任而做一些事而已?我做的事是否是心甘情願?因爲只有做真心想做的事,「愛」纔會擴展。
我們的工作有兩個面向;一個是療愈的部分,也就是幫人們克服傷痛,讓人更完整;另外則是教導人要如何跟另一個人在我們圓滿的情況下相遇,這種滿是超越頭腦的,是滿足感的來源。
荷瑪:就像日本茶道一樣,兩個人在一起時,也有它的道,那是一種兩人共有的意識的狀態。當我們在一起的時候,無論是工作或是情愛關係,我們都想強化這方面的意識。我們教導的面向很多,性只是其中一個議題,我們之所以要談這個話題,是因爲性在很多方面都被扭曲了。
賴佩霞:你說親密關係可以幫助我們認識自己。當藉由對方映照自己的時候,很多不舒服的感覺都會冒上來,尤其是那些最不想碰觸的部分,最令人痛苦。你們如何教導人們學習處理自己的傷口和痛苦。
荷瑪:通常當人說處理的時候,都是想要擺脫,因爲傷痛讓人很不舒服。我們用的方式是教導人們如何保持臨在,如何跟這個痛在一起。這個意思是讓人多花點時間去感覺,不要試圖逃避,不要讓頭腦跳進來分析,或告訴你是怎麼回事,那都是一種逃避感受的機制。其實,只要待在那兒感覺那個真實的感受,這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做,什麼是待在那邊感覺?怎樣感覺?感覺有什麼意義?難道沒有更有趣的東西嗎?
賴佩霞:對男人來說,跟感覺在一起是相對困難的。譬如很多中國男人都活在頭腦的思緒裡。你如何跟男人談感覺?又如何幫助男人經驗他們的感受?要讓一個男人承認自己的脆弱是很不容易的事。
穆多:這比較像是一種科學家和戰士的品質。身爲男人,要進入比憤怒更深的情緒,是很可怕的,那需要勇氣,有種像戰士般的品質。這是一種極大的挑戰,我們所做的,就是引誘男人把內在的層面打開,很多男人不瞭解打開心是什麼意思,我們嘗試各種方法,讓他看見內在品質的價值。一旦你開始這麼做,與女人的關係一定會更好、更滿足。我知道在臺灣或中國,性是個禁忌,不能光明正大的談,但男人都還在追尋,都還處於飢渴的狀態,所以跟他們談靜心和感覺是相對困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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