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被800多個劇組拒絕,從導遊到演員,張頌文的成功絕非偶然
當年,劇組在教室外物色演員,一個導演向張頌文招手,他欣喜若狂,看到導演遞過來的條子,心徹底涼了。
2004年之前,電影學院的劇組可以在教學時間過來挑選演員。張頌文作爲班長,經常坐在面對窗戶那一排,目睹導演的眼神從一個個同學身上掠過,直接從他身上跳過去,這種眼神的變化令張頌文一度十分自卑。
終於有一次,劇組在外面對張頌文招手,張頌文再三用肢體反覆確認“真的是我嗎?”,對方頻頻點頭。張頌文對老師示意出去一下,從同學身邊路過時,同學偷偷鼓勵他“班長加油”。他故作鎮定“不一定行,沒時間最近”。
從教室走出去的幾步,張頌文經歷無數心理活動,猜想導演到底想要什麼樣的角色呢,自己需要用什麼樣的狀態走出去呢。短短几步,彷彿他已經演完了整部劇。
結果出門見到導演,導演笑眯眯問道“你是班長吧?你一定很熱心啊”說着遞給張頌文一張條子,上面寫着幾排幾座幾個數字,導演請班長幫忙把這些座位的同學叫過來,那些是他們看中的學生。
而條子上,根本沒有張頌文的座位號,又“落榜”了。張頌文留在教室外很久纔回去,見到同學們還要不露聲色,只能說自己的時間不合適,沒和劇組談妥。
其實,張頌文讀書時成績非常好。某次片段表演,他表演的劇目獲得優秀,而他出演的角色是《霸王別姬》的虞姬。
當時,她十分迷戀《霸王別姬》這部電影,於是決定從中選擇集合段落表演展示。敲定了幾個角色後,男同學們都不想演虞姬,想要演霸王,作爲班長又是劇目的組織者,張頌文決定擔任虞姬。
年輕時,他的形象溫文爾雅,精緻秀氣,當嗓音並不夠細膩。準備這個角色,他費了一番苦功。
不僅電影、小說看了很多遍,他還向老師請假專門去梅蘭芳劇院體驗生活。初次嘗試體驗,其實根本不知道應該體驗什麼,他每天看着演員們表演、謝幕,幫着打雜、整理。但卻始終沒想通,自己到底在體驗什麼。
知道有一天,劇院來了一位老師,十分溫柔,舉止動作也很女性化。一經打聽,這位老師已經唱旦角多年,舉手投足間盡顯秀氣。
張頌文此後每天早上聯繫吊嗓子,與人說話也故意掐細了聲音,每天用牛奶洗洗臉、泡泡手,儘量讓自己沉浸再旦角世界中,投入到虞姬的角色裡。
小組彩排了一次,他請來老師指導,老師看完之後告訴他準備排演,但之後企業沒有再給他做指導,正當他們以爲劇目要被“拿下”的時候。老師在正式彙報演出前,又看了一次他們的彩排,並沒有說什麼,直接告訴他這個劇目第二天正式演出。
演出很成功,張頌文得到了專業認可。事後他問老師,爲何對他這麼自信。老師說,看重的就是他愛來“真的”,所以越在演出前指導,越會束縛他,所以給予他足夠的信任,等他在舞臺上綻放。
回顧張頌文走上演藝之路,也具有一些傳奇色彩。決定報考電影學院之前,他是一名導遊,而且經過系統訓練,擁有專業資質的導遊。但有一天,他突然意識到、這份工作固然很好,但卻並非他的理想,他對戲劇充滿興趣。
他辭了工作,決定去北京報考導演專業,到了電影學院才知道,導演專業當年不招生,表導不分家,他選擇考表演!
可謂不知者無畏,張頌文操着一口極爲不標準的廣東普通話,走上了考試現場。考場上,他說自己姓“臧”,老師說這個姓很少呀,他回答這個姓不少,比如“臧”國榮。可見,他的普通話多糟糕。
但也許他天生註定要做演員,前面幾個考覈他一塌糊塗,鐵定沒辦法錄取。可最後情景表演中,考試題目是“假如這是一個旅行團,會發生什麼事”。
張頌文扮演導遊得心應手,考試結束老師問爲何他能把導遊演得這麼像,他從包裡掏出了導遊證。面試官對旁邊老師說,這就是藝術來源於生活。
幸運的是,張頌文被破格錄入,但並不是正式錄入,而且要經歷一段考覈期。老師告訴他,給他機會主要因爲電影學院從沒找過年紀這麼大、有這麼多社會經驗、普通話這麼不標準的廣東考生,但學院願意在張頌文身上做一次嘗試。在這個階段,他與同學們一起學習,但必須攻克普通話,併到期時接受考覈。
張頌文此後每天至少用4個小時練習普通話,最終通過考覈,正是成爲電影學院的學生。讀書期間學習成績優異,畢業後留校任教,尷尬的是,課堂上給學生授課,自己卻從沒演過戲,這令他十分苦惱。
於是,他跑了各種劇組,第一年他被367個劇組拒絕,三年一共有近840個劇組拒絕他。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也是跑龍套。
有次,劇組安排給他安排的龍套戲份是坐在主演後面吃飯,他向劇組問了各種關於角色的問題,角色什麼背景、什麼身份、什麼學歷等等,劇組被問煩了,把他轟出去了。
外面下起小雨,他站在雨中,無限孤寂導演過來問他,爲什麼要問這麼多問題,他說這是一個演員的修養。導演沒說什麼,雖然沒有演成,依然願意付他勞務80元。張頌文沒有接受,兩年後這個導演再次找到他,出演自己的作品,那次導演解答了張頌文所有關於角色的疑問。
一次次挫敗中等待涅槃,如今大器晚成的張頌文終於迎來他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