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陋的松露大戰

圖╱美聯社

新聞提要■義大利珍貴的白松露愈來愈稀少，挖松露大戰日益激烈，不肖獵人爲了消除競爭對手甚至會對松露犬下毒。

精句選粹■Rare white truffles have never been more lucrative, fueling rivalry among hunters.

義大利北部阿爾巴鎮（Alba）除了以頂級紅酒聞名，也是首屈一指的白松露產地，被饕客奉爲世界珍饈的松露產量不斷下滑，助長松露獵人之間的競爭，松露犬有時甚至淪爲松露大戰的犧牲者。

松露獵人多伊安尼（Saverio Dogliani）的松露犬弗洛基在2022年稍早第二次中毒，它誤食了埋藏在自家林地混入殺螺劑的肉丸，兩次中毒都是死裡逃生。57歲的多伊安尼表示：「這些手段全是爲了消除競爭。」

松露犬淪爲犧牲者

3歲的布列塔尼獵犬弗洛基是一隻訓練有素的松露犬，它能在樹葉和泥漿覆蓋的林地，聞出深埋在地下數英吋的松露。後來多伊安尼會爲弗洛基戴上口套，雖然會妨礙找尋松露，但可以避免它吃下毒餌。

松露與魚子醬和鵝肝並列爲世界三大珍饈，稀有的白松露又比黑松露更珍貴，吸引全球各地買家競逐。在阿爾巴鎮2022年秋季的松露博覽會，100克白松露的價格創下800美元紀錄。頂級餐廳一道佳餚只要灑上幾片白松露，價格便能翻揚超過1倍，而且這還是產地價格。

主廚認爲值得爲松露獨特的香味支付高價。爲松露博覽會賓客準備餐點的米其林星級主廚皮納紐裡（Giorgio Pignagnoli）表示，松露的香氣「世間無可比擬」。

氣候變遷衝擊供給量

全球饕客對松露的需求有增無減，但供給不斷下滑，讓松露的價格節節走高。阿爾巴所屬的皮埃蒙特（Piedmont）地區氣候逐漸暖化和乾燥，代表松露產量漸漸稀少。2022年的產量是松露獵人和交易商有記憶以來最貧乏的一年。

松露產量減少加劇松露獵人之間的競爭。義大利憲兵隊探員加羅（Emanuele Gallo）曾帶着警犬琪拉搜尋松露森林，琪拉的任務是搶先找到毒餌，以防松露犬誤食。

非法手段愈來愈常見

加羅表示：「挖松露的競爭愈來愈激烈，很遺憾的，非法手段也愈來愈常見。」

挖松露需要經過特殊訓練的松露犬協助，血統純正的松露犬後代，光是一隻幼犬便要價1,000美元，完成訓練的松露犬幾乎不會出售。

義大利的松露爭奪戰向來激烈，對松露犬下毒行之有年。部分業界人士表示，毒犬近來已經很少見了，松露獵人都很自律。但事實並非如此，在調查毒犬案的探員貝索內（Nadia Bessone）表示：「下毒在這個圈子還是很普遍，他們會針對競爭對手下毒。」

執法單位在兩年前開始關注松露犬中毒事件，2022年秋季森林警察派出緝毒犬搜尋盛產松露的森林，試圖遏阻潛在投毒者犯案。松露圈向來神秘低調，對許多事情三緘其口，中毒案受害者鮮少報案，警方破案難上加難。貝索內表示，隊上只有三起毒犬的報案紀錄，但實際數量多得多。

阿爾巴鎮一名獸醫表示，他一年會治療8至10只中毒的松露犬，能不能倖存取決於毒物種類，最常使用的毒物是殺螺劑。誤食殺螺劑若是能儘速送醫，就有機會撿回一命。

下毒有時是一種懲罰手段，告誡其他松露獵人不要染指別人的草皮。

貝索內表示：「尋找證據困難重重，因爲殺螺劑和毒鼠藥不但合法，又很常見。如果在某人的冰箱發現絞肉也不能算是證據，沒有人會事先做好一大堆毒肉丸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