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投風投的青島實踐:產業與資本如何共舞?

新時代背景下促進產業與資本深度融合,利用創投風投的特色推動產業升級和經濟高質量發展,既需政府、企業、資本、社會多方合力,又需要構建創新友好環境,優化資本結構,強化資本對接與人才培養,形成產業生態,最終實現可持續的高質量發展。

5月28日,在由青島市政府主辦,青島市委金融辦、青島市財政局協辦的2024青島創投風投大會上,凱聯資本董事總經理/產業研究院院長由天宇,國科嘉和高級合夥人陸佳清,比鄰星創投創始人/管理合夥人孫曉路,高特佳投資集團執行合夥人王海蛟,共同就“創新、產業、資本齊發力,助力市南高質量發展”這一議題進行了深入探討。

凱聯資本的由天宇強調了高質量項目對合作的推動作用,他說:“我們和地方合作中非常重視高質量項目的引領,因爲從長期看有效回報和公司項目的有效發展纔是對各方都有價值的。”並建議青島應重視新經濟龍頭,以促進傳統產業升級。

國科嘉和的陸佳清從自身經驗出發,提出與政府合作的深度思考:“我們作爲金融服務業的從業者,希望在市南得到更好的落地政策。”他建議市南區應推出更多突破性政策,並關注產業鏈龍頭,以提升競爭力。

比鄰星創投的孫曉路則主張開放與包容的態度,強調政策的長期性和連續性,以及人才的重要性:“蘇州做得非常好,非常包容,政策持續,生態和人才建設得很好。”他建議青島應更加開放包容,持續投入,建立良好的生態體系,利用資本紐帶引入並培育產業生態。

高特佳投資的王海蛟從落地實操角度,提出量化指標的必要性:“建議增加量化指標,比如排名前一百的投資機構可能都來青島了,但最終落地沒有那麼多。”他以蘇州爲例,強調了創投落地的實際效果和政策的具體實施。

以下爲圓桌對話實錄:

由天宇(主持人):大家下午好,今天我們探討議題是如何在新時代背景下促進產業與投資之間的融合,發揮創投風投的特色和與地方結合的能力。首先請幾位嘉賓簡單做下自己和所在機構的介紹。

陸佳清:非常感謝主辦方和主持人,國科嘉和是國科控股旗下專注於硬科技投資的科創私募股權基金管理公司,成立十三年,投了近二百個項目。2023年我們在投中的中國最佳創業投資機構榜是27名。我們目前管了11支基金,都是盲池基金。我們在青島投了中科慧拓、中科航星、中科潤美等一系列項目,發展都不錯,希望未來在青島有更多投資機會。

孫曉路:比鄰星創投是一支風投基金,專注醫療器械和生物製藥,我們基金比較重創新,我們成立至今支持了50多個全球首創產品。我們投資團隊全部都有醫療產業背景,有5位同事做過醫療企業的CEO,一些同事有帶領企業成功IPO經驗,因此對支持早期企業比較有經驗。我們這幾年一方面在投資,也協助企業家發起設立了二十多家公司佔被投企業的1/3,我們幫被投企業找了300多位高管和中層,我們也和LP合作緊密,他們也投了我們40多家公司佔比超過被投企業的2/3,我們一起努力把全球創新快速推向中國臨牀實踐。

王海蛟:高特佳投資是專注於醫療領域的投資機構,累計超200億人民幣,是國內專注醫療領域規模最大的投資基金之一,我們投了一百多個醫療項目,其中五十多個生物醫藥,三十多個是醫療器械,二十多個是醫療服務。我們在醫療全產業進行投資,投資階段是從早期到成熟期都有涉及,投資的方式從參股到控股收購都有,也創造了投資機構控股並運營上市的案例,比如我們在收購博雅生物後五年內完成上市,希望進一步和大家合作。

國資GP合作經驗與挑戰並存

由天宇:海諾是深度參與到創投業務中的東道主,後面我們聽聽更深入對國資合作的本地分享。第一個主要問題先有請幾位GP代表和大家分享一下過往和在地方國資合作的一些經驗和案例,包括一些好的甚至說現在面臨的挑戰,重點有請前三位的GP代表,包括中化的趙總,最新合作落地的可以講講合作中有意思的或者辛酸的歷程。

陸佳清:在和地方國資合作方面,我們做了一些具體工作,有一支基金拿了北京科創和北京大興區的錢,在大興區,我們投了一家從事光電智能分選機研發,核心團隊來自清華大學精密儀器系的公司霍里思特。

從項目層面,霍里思特作爲國家高新技術企業,在礦石X射線光譜及其智能識別算法領域的研究已經持續十年時間,積累了大量的數據及核心算法,是這個賽道做得非常不錯的企業;從社會效益層面,團隊研發的自動化礦石智能分選設備,在有色和煤炭行業均取得了良好的應用效果,爲企業降本增效,未來更有助於減少尾礦地面排放污染。

第二個案例,我們投的一家做3D打印的公司聯泰科技最近正在考慮落戶福建泉州,兩個億的產能。爲什麼看中泉州呢?因爲泉州是中國著名鞋都,而鞋業目前是聯泰科技下游的五大行業之一,雙方非常有契合點。所以還是要因勢利導,適合這個地方纔能搞得過去,否則很難。

因此和地方合作,我認爲GP第一個要做到順理成章,第二個因勢利導。

孫曉路:我們比較特殊,我們有不少LP是國資,但基本是市場化運作,包括青島也有一家LP是青島國信,他們對我們挺支持還投資了5家被投企業。唯一地方投資的返投是蘇州,最近設立在蘇州的第三期基金,我們這3年從外地、國外引入了19家企業到蘇州,他們投了我們兩個億,他們很專業,服務到位,理念先進,支持也非常好。我預計我們在蘇州的實際投資返投可能超過5個億,不包括引入的其他資金。我們的LP青島國信也有大健康的規劃,他們收購了一個正大的藥廠,這次來青島,我們也和他們有討論,看看一起合作如何能支持他們大健康版塊的發展。

由天宇:蘇州生物醫藥的發展過去十幾年可以說非常成功,這裡面有很多GP的參與,也有地方的前瞻性佈局,包括配套服務非常好,名聲不僅在國內,在全世界都有影響。

王海蛟:我們高特佳成立了二十幾年的機構,比較早拿到過地方政府的引導基金,十幾年前拿了合肥和杭州的資金,2015年起陸續拿了浙江、江蘇、重慶的政府資金,去年和今年拿了廈門、珠海、煙臺,還有南寧、湖州等一些地方政府的資金,近兩年新募19億基金投到醫療領域。

我們爲什麼可以獲得資金支持?有三點,第一點我們比較符合LP,尤其是政府引導基金的偏好,我們作爲一家成立比較久,專注於一個賽道的GP,地方如果希望大力發展醫療產業,可選擇的GP並不多。

第二點就是我們過去投了一百多個醫療項目,我們這個階段其中有30個左右實現IPO上市,擁有有一個成熟的生態體系能夠完成地方政府的返投要求,並且我們完成的返投都是衝着產值去的,而不是非常早期的項目需要我們先去養育它。當然,我們新成立的資金也還是會去投新的領域和賽道,一部分返投是我拿到政府資金之前就完成的,這樣留出額度投沒有地域限制的項目,相對更具有靈活的空間。

還有第三點,我們歷史上非常注重退出,我們不能拿回報倍數跟很多VC比,我們五到七年前成立基金,基本在0.6以上,很多已經到1,這點是打動地方國資的因素。對於國資來講,不但看賬面回報,關鍵是它真的能拿回去多少錢。現在政府考覈也很嚴,如果DPI到1不會焦慮,如果不到1就會很焦慮,他們面臨很大的壓力。我們認爲地方關注的符合返投要求的落地企業,以及資金安全和基金收益,我們基本都能滿足。這是我們高特佳的優勢。

青島市南創投生態建設或可學蘇州

由天宇:凱聯這邊覆蓋了上市公司的定增和戰略配售的業務裡面,累計管理規模150億,我們的資金結構以市場化基金爲主,有少量地方合作。我們和地方合作中非常重視高質量項目的引領,用高質量單個項目推動合作,因爲我們覺得從長期看有效回報和公司這個項目有效發展纔是對各方都有價值的。如果說僅僅看短期的項目落地,可能過幾年很多問題會暴露出來。這是我們的看法和經驗。

一個延展問題,如果面向青島、市南提幾個和生態模式相關的建議的話,請各位專家談一談。

陸佳清:由於市南區是青島的核心城區,所以跟很多人一樣,肯定覺得市南區約等於青島市,市南給我的氣質和感覺像上海的黃浦,文旅資源豐富,服務功能完善,是一個重點區域。

我個人理解,創投機構不是金融行業,而是科技服務業。在創投業的支持下,新興創業公司通過科技創新或是商業模式創新爲國富民強、或是人們更美好的生活和工作創造更多價值,爲促進共同富裕、激活國民經濟做出重要貢獻。因此,作爲科技服務業的從業者,我們希望在市南能得到更好的落地政策。

現在整個省市區三級配套的出資總比例不是那麼高,長三角的省會城市在目前的LP結構下,都能配套60%以上,如果我們在青島做基金可能最多配套40%,這樣比較沒有競爭力。這是第一;第二,我感覺抓鏈主型龍頭企業可能是青島可以做的,這個“鏈主”分兩類,一個是傳統企業的鏈主,第二個我認爲積極擁抱新經濟龍頭,比如很多上市公司就發揮着“鏈主”的功能。

國科嘉和在青島有一個完美的投資體驗,不光是我們的投資眼光好,運氣也好,更重要是青島這個地方好。我們目前在山東省一共投了五個項目,青島三個項目長得都不錯,目前成功率看上去百分之百,我們希望新經濟龍頭能夠得到政府更多關照,由它帶動傳統產業鏈,擔任創新、補強的重任,雖然體量還不如傳統企業那麼大,但增速肯定會眼前一亮。

國科嘉和作爲技術資本,有很多來自一流科研院所的資源優勢,和地方的合作是磨合的過程,每個地方的需求都不一樣,雙方要有共同目標,雙向賦能,我們GP要做好我們的事,服務好政府,做好天時地利人和的事情。

由天宇:一箇中期規劃,第二個新龍頭值得重視。

孫曉路:我對青島不是特別熟,說得不對多包涵。青島和山東做得挺好,經濟是全國前三強,一個建議就是可以更開放、更包容,歡迎全國各地、國外的企業和人家來一起發展,這個開放包容很重要。

我講一下蘇州,蘇州不像北京和上海有那麼多優秀的學校,那麼多一流醫院,但是他們做得非常好,非常包容,吸引上海、全國還有海外的企業家來。這個造就了它現在的成就。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配套很重要,它是一個生態體系,所以這個需要長時間努力,政策的連續性很重要,我們做企業的知道,一個企業想要成長起來不容易是需要多年的時間的,一個地方要發展一個產業需要長期戰略,需要持續投入,蘇州現在醫療產業能夠做得這麼好,是政府一直堅持做了三十多年,政策非常連貫,這個很重要。

還有就是人才,都是靠人才做的,大家不知道蘇州當時的人才做到了什麼程度。舉個例子,蘇州不少區的招商團隊裡面也有很多人有產業經驗,能提供很好的服務,對企業發展提供了很多幫助。很多基金,在蘇州設立基金時從招商團隊招募了人,因爲他對當地企業很熟,可以找到更多本地投資標的。但本地招商團隊還是持續有具有產業經驗的人才在服務企業。人才儲備非常重要。

另外一點是利用資本,當時蘇創投做了很大的貢獻,它是當時國內最知名的母基金,基本國內知名的基金它都投資了,這些基金爲了返投,把上海,全國各地,還有海外的企業家團隊都吸引到蘇州,大家一起建設蘇州,這個資本的紐帶用得非常好。現在做醫療機會非常好,是一個硬需求,我們這麼多疾病,這麼多創新技術,這麼大的人口基數,再加上老齡化,以及大家對身體健康的支出意識越來越強,這個行業完全沒有問題。現在這個行業遇到最主要問題是短期退出問題,以及因此造成的融資比較困難,如果能夠利用資本紐帶做一個長期規劃,給一個好的資金支持,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引入一大批優質企業,短期和中長期結合,做出一個好的產業生態。

由天宇:關鍵詞一個連續性,第二個長期主義、人才。

王海蛟:我覺得前面都提得很好,我自己2019年首次青島風投大會我就參加了,我也參加過國內很多地方辦的類似會議,我認爲青島部委縣市的領導,以及本地企業都很重視,幾乎都是全程參加。

從創投落地的實際情況來講,我提個建議,可能需要增加一些量化指標。比如排名前一百的投資機構可能都來青島了,辦了這麼多屆大會,但最終落地並沒有那麼多,很熱鬧,但是實際效果可能還可以更好。爲什麼中間會有差距,我認爲要增加量化指標。

以蘇州爲例,當時幾乎所有的人民幣創投機構都在蘇州設了辦公室,蘇州政府給每家機構的錢並不多,幾千萬就可以在蘇州設。當年的人民幣基金規模都很小,有點很像現在的市場,融資難是共性,因此當時蘇州給三千、五千萬就可以去。

我們如何跟市南結合?有兩個子領域和市南有結合點。我認真聽了王書記的發言,第一點就是服務業,其中尤其是數字產業,英偉達最近很火,他認爲一個突破點是AI+生命科學,不管是互聯網醫療還是AI醫療還是智慧醫療,這個和我們市南現有的服務業態能夠結合。並且我剛纔聽到王書記推薦咱們有個數字產業園,能不能先培育或落地一些這個領域的龍頭企業,雖然無法預測五年後誰能跑出來,但現在有必要先支持幾個現在能夠看得到的龍頭,比較能形成規模效益。

第二個,王書記提到說製造業市南具備一定發展條件,從我理解的來看,市南土地資源相對緊缺,我個人感覺在我們整個醫療版塊裡面,應該醫療器械這個版塊是比較適合市南的,因爲醫療器械的特點是佔地面積小,固定資產投入少,單位面積產出高,單位面積利潤高,這是它的特點,因此醫療器械適合需要集約化用地或者辦公場地的地方。這是我想到的兩個醫療方面的結合點。

國資“考覈”與耐心資本的平衡藝術

由天宇:最後一個問題可能會有一些尖銳,有一些挑戰,想請在座每一位都談一談,談到什麼程度看自己。現在國資的出資和考覈,對責任和安全是有要求的。另一方面我們從政策上也在呼籲耐心資本、長期資本、長期基金,這裡面的長週期和安全性、風險性之間有沒有矛盾,這中間怎麼平衡。我想每位簡單談幾句。

陸佳清:我們嘮乾貨。第一部分先說兩個段子,一方面大家在講投小、投早、投科技,另外一方面,上市要求收入利潤有規模,科技屬性強。那麼基本上項目成長過程中有15年是需要自力更生的。這是第一個段子。第二個段子,現在說任何行業都是有周期的,第一個熬不過週期的行業就是GP。

從這兩個段子開場說第二個事情,本質上作爲行業的從業者,作爲一個GP,首先應該正本溯源一下,不是GP沒有耐心,爲什麼原來市場一直說美元基金比我們有耐心,大家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沒有三頭六臂,因爲美元的GP比我們有耐心,給我們錢的沒有耐心,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第二個,現在國內一級市場以國資爲主的出資結構和GP的訴求之間是差異的,國資背景LP相對投資週期較短,5年的時間可能就是部分LP能接受的上限,這也就要求GP在管理基金時在第5個年頭上,一定要有DPI給到LP,這無疑給雙方合作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第三個問題呼籲更多政策關注到我們行業,風投行業是被需要的,我們是新質生產力快速發展不可或缺的一個環節。

第四個方面,結合這個話題說青島市南區,任何一級地方政府都知道跟GP是合作關係,我的建議非常清楚,少做直接投資多做間接投資,“合肥模式”無法複製。而直接投資的優勢就是可以用組合覆蓋,多用間接投資,和GP投資,這個是一個很重要的道理。

孫曉路:這是一個很大的話題,陸總講了耐心,我來談下安全。

我從兩方面來講,一個是從理念。理念就是說投資沒有絕對安全,現在有不少投資者心裡只有一類投資,就是既風險小价格又低迴報還又快又高,其實這是不可能的,是不科學的。有多種類型的投資,時間、風險和回報是不一樣的,大機構做投資講究一個投資組合,是靠投資組合來實現各種不同的需求的。這是一個基本理念,否則一些不切實際的期望是實現不了。

第二是從風控體系來講,安全可以用一個風控體系來做一定程度的保障。這個體系不光是設立一個風控部門,是從設立基金策略,找人,做行業研究開始的,是全方面的。比如說找人,不同的基金策略要找不同的人,投早期創新技術的基金需要找一些有產業背景的,需要找對基金策略高度認可,有熱情和承諾的,這樣不讓他加班他自己也會加班,當然需要有很強的道德觀,也要設立一個良好的激勵機制,員工和基金長期利益一致,團隊穩定對風控也很重要。比鄰星創投有18人,過去6年我們只有一位員工離開比鄰星大家庭創業去了,這樣我們對團隊就更有信任更有信心。

其次團隊的認知很重要,資金等很多東西都可以跟上,但認知達不到就沒有辦法。因此一定要努力提高認知,持續不停地做好全球研究,看懂全球發展趨勢,然後更好了解在中國如何做投資。我們的團隊是全球視野,全球出差的。還有就是有創業的一手經驗,對企業發展過程的各種關鍵環節就能敏銳的把握,及時幫助企業,比如核心技術的突破,產品和臨牀的打磨,大規模生產的解決,以及團隊建設中的一些問題。

第三個是整套投資決策流程,我們在醫療器械領域投了很多高難度的創新產品,但我們投了65家企業至今只有2家企業出了大的問題,有不少人在問我們是如何把控風險的。其實我們一直在真正的創新、確定性和時間表中做平衡,長期關注,持續跟蹤,反覆論證,找最佳的時間點來投資支持。我們有一個透明的決策體系,投資團隊都參與決策,甚至中後臺團隊都知道每個決策是如何做的,都積極投入其中,大家都把基金和個人緊緊聯繫到一起。我們最重要的會是論證會,一個項目會有多個論證會,及時召開,層層分析,有的重點項目我們還會組織反方,一起辯論。這個過程中也要引入臨牀專家和產業化專家來一起論證。這裡提到臨牀醫生,人體是複雜的,每一個醫療創新技術,有突出亮點,也往往可能有副作用,要從選產品開始引入臨牀醫生來討論,包括實際的臨牀意義避免僞創新,還有風險收益比,要從產品設計和做動物實驗時和醫生一起打磨產品,而不是到臨牀試驗時才找醫生。

最後一個是投後管理,這個行業投後管理非常重要。我們基金每一週都做投後管理,我們每週除了基金周例會,器械組和製藥組內部都開例會,除了新項目,也討論已投項目遇到什麼問題需要協助,有什麼機會需要我們一起推動,中後臺IR/PR,HR、法務財務也參加。我們根據情況也成立了一些重點項目融資小組,退出小組等,引入顧問一起進行攻關。長期持續關注一個企業,風控把握會更好,需要幫助的時候及時有相關人員幫助。

因此風險是需要有一套體系,從認知、流程、制度、文化等來保證有更大的成功率,最後還是要靠一個投資組合來實現不同的目的,來保證有更高的成功率,讓投資更安全。

王海蛟:我完全贊同前面兩位的講法。首先,我覺得做股權投資,不管做PE還是VC肯定都是樂觀主義者。高特佳集團二十多年曆史,過往業績的取得,第一是我們本身很樂觀,第二點是看好中國,看好中國大健康產業的發展,我們聚焦中國的人民幣基金,我相信未來我們還能夠取得更好的業績。

第二,剛纔提到耐心資本,我認爲最近提出的很多問題,後面都會要相關配套的資金支持,比如說最近超長期國債發行非常好,耐心資本本身不是八年期、十年期,我們要問問這些錢從哪兒出來,什麼形式出來,這些政治局會議提了,後續一定會有配套措施。這是我之所以樂觀的原因。

第三,過去三四年,大部分中國人經歷了人生當中最大的風險教育,這個風險教育包括很多,比如說恆大破產幾萬億,比如說財富管理公司,比如說小銀行破產,可以說最近幾年我們連房地產這種投資不敗的信仰都被打破了。這種風險教育對股權投資市場是有益的,以後中國的大部分人會逐步接受風險和收益的關係,風險越高相應收益越大,不可能存在低風險高收益的產品。

所以,我認爲中國耐心資本出現的條件已具備了,低風險高收益的觀念打破了。以後買超長期國債大概率還被大家秒殺,買任何東西要承擔相應的風險,這是風險教育帶來的理念。

由天宇:中國的投資市場打破剛兌,我印象裡是十年前超日債被打破,到我們居民信仰的地產、理財,其實市場迴歸到一個正常認知、正常關係的市場,大家對風險、收益有正確的理解。

時間不早了。感謝臺上幾位嘉賓耐心的分享和回答,感謝臺下大家耐心的聆聽。我相信臺上大家都非常坦誠,希望大家都能有所收穫。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