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專科生到斯坦福醫學生,他又成爲研究煙霧病的協和博士後

(人民日報健康客戶端記者 徐詩瑜)從專科生到斯坦福的醫學生,何世豪如今又有了新身份——北京協和醫院神經外科博士後。從山東醫專走到北京協和,何世豪用了整整十一年。他曾將考上泰山醫學院形容爲登上泰山的中天門,而首都醫科大學、斯坦福大學則是他曾經夢寐以求的泰山最高峰——玉皇頂。當逐漸深入到煙霧病發病機制的研究中,他站在泰山之巔,眺望到了更多座醫學高峰。

“專升本、考研的過程中,我主要依靠的是自尊心的驅動,希望找到一個更好的平臺向他人證明自己。但從考博開始,無論是斯坦福的經歷還是如今到協和就職,我都真正找到了自己熱愛且希望爲之奮鬥終身的方向。我所欣喜的不再是院校所帶來的外部標籤,而是煙霧病的機制研究從細胞模型到類器官模型,從2D到了3D,是醫學研究真正能作用於人的可能性。”8月31日,何世豪告訴人民日報健康客戶端記者。

何世豪(右)與北京協和醫院趙元立教授(左)出門診。受訪者供圖

十一年的學術之路充滿荊棘。從山東醫專到泰山醫學院,8000個人考試,只能錄取100人。他考取首都醫科大學研究生那一年,首都醫科大學附屬北京天壇醫院神經外科一共錄取了20多名統招研究生。而無論是斯坦福大學訪問學者還是北京協和醫院博士後,每年每個科室的錄取名額,都只有1人,他從無數人中脫穎而出。

2016年專升本後,何世豪在北京協和醫院門口拍照留念。受訪者供圖

跟協和的緣分要從專升本的那個暑假說起,他跟着媽媽和堂姐到北京旅遊,他對天壇公園、頤和園的興致不大,唯一的心願是想去看看協和。當時,因爲升本科的壓力,他把頭髮都推平了。稚氣未褪的他,站在北京協和醫院門診大樓前擺出發奮立志的姿勢。恍惚間數年過去,少年穿上了西裝,再到北京協和醫院,已經拿到了博士後的崗位,而曾經在他心裡的醫學最高殿堂,也成爲他新的起點。

2024年科研博士後面試成功後,何世豪在北京協和醫院拍照留念。受訪者供圖

求職之路並不容易,即使有博士學歷和十幾篇優異文章簡歷,專科學歷還是會被拿出來反覆“拷問”。起點低,就意味着要比別人走得更遠,脫穎而出靠的是成倍的努力。何世豪最開始發表文章是在影響因子2分的期刊上,後來到了5分、7分、10分,最終攀登到了神經科學領域的頂級學術期刊Stroke(卒中)。

對於何世豪來說,碩士生導師王嶸教授、博士生導師趙元立教授、斯坦福大學的Gary K.Steinberg教授都是他醫學路上的重要“引路人”。在斯坦福的訪學中,他拓寬了對“醫生”職業的想象:作爲一名外科醫生,爲什麼不能把一半的精力用於臨牀,再把另一半投身到科研當中呢?當時,他就設想了自己的未來發展道路:回國組建自己的團隊,有自己的實驗室。

何世豪在斯坦福大學實驗室。受訪者供圖

這場登峰之旅不再是一個神經外科醫學生的孤獨攀登了。到北京協和之後,他跟隨趙立元教授,從蒐集臨牀患者信息到標本採集,從細胞培養到類器官模型的建立,整個團隊通力合作。談起數年的學術之旅,他感嘆於披星戴月從臨牀到科研的“苦”,也欣喜於數次微小進步的“樂”。

8月31日星期六下午,仍在實驗室工作的何世豪向人民日報健康客戶端記者展示了他最新培養的類器官。在電腦屏幕上,腦類器官顯示出清晰的電流刺激信號。他們正努力將這一試驗推進到臨牀前的階段:由於發病機制不明確,煙霧病至今仍沒有有效的藥物治療,如果患者出現了腦梗、腦出血,只能通過血運重建進行搭橋手術。但如果臨牀前試驗進展順利,未來煙霧病患者就不會出現過多的血管狹窄而導致腦梗、腦卒中,也就不用進展到4級手術了。

前行之路並不輕鬆,但何世豪停不下來。那些微小的科研進步正生根發芽,他期待着能夠真正作用於煙霧病患者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