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人懷念“巴黎牧羊節”

【環球時報駐法國特約記者 炳強】“陽光燦爛，鶯飛草長，我是多麼想去榮軍院前的草坪上放一次羊呀！”當法國友人於連跟我嘆氣今夏不能在巴黎放羊時，我們的思緒都同時回到了去年那場聲勢浩大、廣受歡迎的“巴黎牧羊節”。

2019年的盛夏，大巴黎地區跟法國遊牧協會一起把傳統的牧羊活動搬到了巴黎人的生活中心（如圖）。從93省的喬治瓦蓬公園出發，終點落在巴黎鬧市7區的塞納河畔羣島花園，全長達140公里的“放牧之路”串聯起了包括巴黎、凡爾賽、聖但尼等在內30多個大巴黎地區的市鎮。城市人跟隨牧羊人和羊羣的腳步，用12天時間，分12個步驟走過多個公園、綠地、溪流和森林，耳邊迴盪着鈴鐺的響聲，田園生活不再是巴黎人遙不可及的夢想！看到此景的外國遊客在驚訝之餘連連豎起大拇指。

“不要再猶豫，快來加入我們的隊伍，從都市穿越到鄉村！”筆者去年和友人於連等4人一起響應了首屆“巴黎牧羊節”的號召，在牧羊節登場的第7天，沿着巴黎奧賽博物館和榮軍院之間的塞納河岸享受了一把“鬧市放羊”。除了來自巴黎近郊塞納-聖但尼省的牧羊人之外，我們還看到了來自海濱城市馬賽的大篷車，北方城市裡爾以及比利時布魯塞爾的牧羊人。當塞納河邊的草坪傳來此起彼伏的綿羊叫聲時，我們的心也彷彿一下子飛到了阿爾卑斯或者比利牛斯羣山懷抱的山谷和草場，思想瞬時在詩意和遠方之間自由馳騁。

帕斯卡爾和他的女友娜塔莉就是我們在“牧羊”途中遇到的一對年輕牧羊人，希望逃離都市，返璞歸真的他們在4年前毅然選擇了牧羊生活。腳踏登山靴、手持牧羊棍、頭戴稻草帽、身穿波希米亞風情的長衫，看着他們熟練引領羊羣走街串巷的神氣模樣，衆人都一致將相機鏡頭從埃菲爾鐵塔聚焦到了他們和羊羣之上。帕斯卡爾說，城裡人看到羊羣覺得很新鮮好奇，其實羊羣跟隨他們“逛巴黎”也很興奮，“它們左看看右停停，餓了吃一口公園裡的嫩草，一點兒也不慌張”。 除了跟隨羊羣前進，牧羊路線中途停留之處也向參與者開放了諸如免費音樂會、參觀博物館、遊覽公園及花園等多種文化活動。

從歷史角度來看，在巴黎“牧羊”並非法國人異想天開的現代行爲藝術。就在20世紀初，還經常有牧民趕着母羊在清晨進入巴黎街頭叫賣羊奶。聽到吆喝聲後，走下樓的巴黎人有時還會親自擠奶品嚐，畫面毫無違和之感。所以，在巴黎牧羊節組織者眼裡，讓羊羣進入城市，只是一個連接起歷史、同時讓城市人親近自然的簡單而有效的方式。

由於疫情影響，經歷了數月禁足生活的法國人被憋得有些透不過氣了。“久在樊籠裡，復得返自然”，在迴歸自然慾望的激勵下，越來越多的人都期待今夏能夠在巴黎或者馬賽、波爾多、斯特拉斯堡等其他城市裡體驗一次“放羊”。遺憾的是，活動組織者表示，鑑於疫情形勢，2020年的“巴黎牧羊節”計劃被迫打了水漂。不過他們已經發出倡議：但願各路“都市牧羊人”能在2021年夏季再次匯合巴黎，讓身心在放羊的路上走向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