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納百川》解讀習近平的思想路線─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姜新立）

習近平二十大上強調與努力之處，「務實興邦」是要用中國化、時代化的馬克思主義，亦即用「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把中國建成社會主義強國一事，絕對是「理論」結合「實際」的最新範例。（新華社）

中共二十大後的社會主義中國在習近平第三任主政後將如何發展？將走向何處？這個問題全中華民族都會向二十大後的中共發問，全世界都在觀察也在疑問，臺海兩岸人民也在關切與詢問，甚至21世紀時間之神也在向中共做時代之問。其實習近平在二十大上的政治報告主題《高舉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偉大旗幟，爲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國家而團結奮鬥》已經給了答案。

習近平是科學的社會主義——馬克思主義者，但他高舉的是「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他堅持的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他要建構的是「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這說明二十大後的中共在習近平領導下將以「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爲理論基礎，在「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路線方針指導下，爲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現代化中國而奮鬥。

習在「政治報告」中爲回答中國之問、世界之問、人民之問、時代之問，第二節便直接切入「開闢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新境界」，他在報告中如此對待馬克思主義：「不是在背誦和重複其具體結論和詞句，更不能把馬克思主義當成一成不變的教條。」可見習是一位馬克思主義者，但不是教條主義者，西方觀察家說二十大後習是理論教條化者，是將政治意識形態絕對化者，在觀察上這是誤解、誤判。

其實習不但不是教條主義者，和鄧小平一樣，堅持解放思想、實事求是、與時俱進、求真務實，一切從實際出發，着眼解決中國大陸進入「新時代」後的改革開放和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實際問題。可見習近平的政治理路是如何將客觀規律的科學知識化約成與時俱進的新時代的理論邏輯，更好地指導當代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的實踐。

關於現代化問題，學理上指從傳統到現代的轉變過程，同時也指韋伯所謂的「合理化」。由於各國有各國的「實際」，從傳統到現代的發展與轉變即使朝向現代化價值目標「合理化」地前進，各國現代化途徑與模式也都不盡相同。換句話說，現代化是多元的，不是一元化的，絕不等於「全盤西化」，這就是習近平在這次「政治報告」中爲何強調「中國式現代化」。

其實中共的意識形態也沿着「中國式現代化」路徑做轉型。中共初期的思想理論是俄國十月革命一聲砲響送來的馬克思列寧主義。馬列主義指導了俄國革命，也影響了中國革命，直到中共在延安召開七大，馬克思主義與中國革命實際相結合後，纔出現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原初型態——「毛澤東思想」。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毛澤東思想」主導中國共產主義運動思想路線後，以「鄉村包圍城市」的大戰略才真正掀起中國革命高潮的來臨，中共最終因此奪得政權，建立新中國，足見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重要性。

社會主義是多元的，連馬克思主義也有正統/真正之分，近年還有歐洲共產主義（Euro-Communism）/新馬克思主義（Neo-Marxism），可見馬克思主義也不是一元的，不能把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看成修正主義，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就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

鄧小平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和社會主義現代化的關係說得再明白不過：「我們的現代化建設，必須從中國實際出發。無論是革命還是建設，都要注意學習和借鑑外國經驗。但是，照抄照搬別國經驗、別國模式，從來不能得到成功。這方面我們還有不少教訓。把馬克思主義的普遍真理同我國的具體實際結合起來，走自己的道路，建設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這就是我們總結長期歷史經驗得出的基本結論。」可見馬克思主義中國化與中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密不可分。

毛澤東和鄧小平都是「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先行者，習近平的思想路線又是對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的繼承，因此習近平對「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堅持與強調是合理的，不同的是習近平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由毛澤東「中國革命之實際」與鄧小平「中國之實際」的空間座標上再往「中華優秀傳統文化」的歷史經驗中推移，這是習這次強調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特殊處。

馬克思主義爲何要「中國化」？依辯證唯物論，完全屬理論共相下的殊相問題，也屬本質與現象問題，更屬理論在不同時空中的具體實踐問題。習近平在二十大上強調「牢記空談誤國，實幹興邦」就是不願以務虛態度對待馬克思主義，深知馬克思主義必須與中國實際緊密結合在一起，亦即以務實態度將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後，理論才能指導行動，習的「務實興邦」精義在此。

至於「馬克思主義時代化」指任何理論都要與時俱進，愛因斯坦的相對論不同於牛頓的萬有引力論，在於孔恩（T. Kuhn）所謂的科學理論範式因時代性而做範式轉移（Paradigm Shift），可見不論科學知識或理論都會/也需與時俱進。

馬克思主義是「科學的社會主義」，19世紀它是歐洲無產階級革命的聖經，20世紀與時俱進，它以「馬克思列寧主義」（馬克思主義俄國化）主導了俄國十月革命，21世紀以「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建構新時代社會主義中國現代化，可以這麼說，「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就是馬克思主義時代化的最新範式。

爲何馬克思主義時代化也如此重要？1984年12月7日《人民日報》評論員文章裡有這樣一句話：「馬克思活在一百多年以前，不能要求馬克思的著作解決我們當前的所有問題。」既然古典馬克思主義不適用、不能及時解決當代問題，就要與時俱進地將馬克思主義拉進21世紀的時間維度中，因此習近平在二十大上所強調的「馬克思主義中國化時代化」實是從空間與時間維度上正確的、務實地對待、理解、運用馬克思主義。

習近平二十大上強調與努力之處，或許不在於對馬克思主義從理論上做知識範式轉移，但他說的「務實興邦」是要用中國化、時代化的馬克思主義，亦即用「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把中國建成社會主義強國一事，絕對是「理論」結合「實際」的最新範例。

（作者爲前政治大學、中山大學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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