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論廣場》全球區域衝突的「同族相殘化」?(趙麟)

斯拉夫人與古猶太人的子孫都已開戰自殘了,海峽兩岸的華夏胄裔,是否從中學到一些智慧,爲了自己、也讓這個世界休息一會兒呢?(圖/Shutterstock)

20世紀冷戰時期全球的區域緊張或衝突,大多發生於美蘇兩強陣營所屬的不同國家間。有的是純粹兩國利益安全之爭,例如古巴危機、大陸懲越戰爭與美軍攻打伊拉克;有的則是兩強「代理人之戰」,例如韓戰、越戰與阿富汗戰爭。

可是隨着全球化的進展,蘇聯解體、美國從往昔「世界警察」改扮「消防員」後,冷戰硝煙漸偃。近期全球區域衝突已從以往不同國家或族裔之間的戰爭,轉化爲相同族裔之間大動干戈。所涉及的歷史仇恨與帶來的傷亡災害,更讓外人瞠目結舌。

新冠天災過後,沒想到一連串的人禍降臨。2021年英國《經濟學人》封面報導臺灣是「全世界最危險的地方」,正當世人猜測臺海何時發生戰事之際,2022年爆發了俄烏戰爭;而正當世人猜測烏戰何時結束時,今年又爆發了以色列與巴勒斯坦激進組織哈瑪斯之間的戰火。兩場戰事已造成超過60萬人的傷亡,及難以估計的全球附帶傷害(Global collateral damages)。

有人講了不好笑的笑話:「怎麼該打的沒打,不該打的打起來了?」從歷史及世道的角度而言,沒有一場戰爭該打,大多是人類愚蠢造成的。三個戰場都有脈絡可循,尤其皆爲「同族相殘」:俄烏戰事是斯拉夫人兄弟鬩牆;以哈戰爭是古希伯來人後裔內鬥;至於「尚未發生」的臺海戰事,則是攸關兩岸的炎黃子孫。

俄烏及以哈戰爭雖也涉及地緣政治,但可分別溯及往昔沙俄與鄂圖曼帝國的擴張餘孽。有趣的是,兩者背景與臺灣的發展過程有着相似的歷史巧合,分述於下。

俄烏問題:烏克蘭與前蘇聯系出同源,惟在後者統治的1932~1933年期間,由於史達林的計劃經濟與官僚腐敗,使得歐洲穀倉的烏國爆發大饑荒,造成大量烏國人民餓死的慘劇。烏國因之對於俄人開始產生不信任及仇視。(與臺灣的228事件類似?)

二戰期間,烏國由於對蘇聯執政當局的怨恨,轉而將侵略蘇聯的納粹德國視爲解放他們的「王師」,更令莫斯科難以容忍。(與臺灣民進黨懷念日治時代,激怒國民黨甚至陸方的做法類似?)

烏國近幾十年來的領袖,在親俄與親西方(歐美)之間擺盪;終於在澤倫斯基西進北約的企圖中,形成壓垮普丁的最後一根稻草、憤而出兵。(與臺灣民進黨政府強烈親美反中,激怒大陸機艦繞臺的做法類似?)

以巴問題:一次大戰後中東由英國主控,英國善意地在巴勒斯坦地區爲猶太人建立家園,卻造成猶巴人民關係的緊張。二戰後英國退出中東,猶太領袖於1948年建立以色列國。隨着在美猶太勢力的崛起及美蘇對峙的冷戰思維,美國開始介入中東,採行重以輕巴的策略,激發巴勒斯坦人民的不滿。(與美國二戰後介入海峽兩岸及蘇聯解體後介入北約東擴的做法類似?)

1967年以色列打贏「六日戰爭」,巴勒斯坦人心懷憤懣,自此雙方零星衝突不斷。立場激進的哈瑪斯1987年成立後強烈反對猶太建國。其後統治加薩走廊,讓以色列感到不安,爲求自保封鎖其邊境。以哈關係更形惡劣,終於釀成日前戰火。(與2014年俄國佔領克里米亞半島後,俄烏兩國人民在烏東地區時生齟齬的情勢類似?)

或謂上述各類似處境僅爲偶然,但歷史就是由多個偶然湊成必然,吾人寧可防患於未然。綜論俄烏、以哈與臺海三塊「地表戰區」,有三個共同點:第一、美國基於本身利益介入,治絲益棼、誤人誤己;第二、對立方主政者立場強硬,只顧理想、不念蒼生;第三、對立方之間缺乏溝通,決策誤判、惡意循環。

斯拉夫人與古猶太人的子孫都已開戰自殘了,海峽兩岸的華夏胄裔,是否從中學到一些智慧,爲了自己、也讓這個世界休息一會兒呢?

(作者爲前大使、國立清華大學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