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筆 | 行走的烤攤，如歌的行板

□ 波拉圖

因爲搬家的緣故，晚上遛彎，這一年大多繞着CBD的“鋼鐵叢林”轉悠。

高聳的IFC，號稱省內第一高，尚未封頂。不少小區前的道路，堆積着建築垃圾，標誌着此路未通。

沿街全是店鋪，零零散散地開着，最多的是菸酒、茶葉專賣。茅臺、摘要、內參，店面精緻，八馬、福鼎、小罐，各據要地。繞行一圈，似乎高端的菸酒茶，才能襯出CBD的不同凡響。

儘管如此，CBD仍然流淌着濟南包容與大度的基因。安徽板面與蘭州拉麪齊飛，桔子與全季隔街相望，小超市與711比肩而立，連垃圾站都打着“資源回收站”的標籤。

但無論如何，總是少了點菸火氣，直到用小拖車拉着的燒烤攤，開始在路上行走。

街角一隅，架一烤爐。有的是夫妻店，有的單身漢，烤串就在旁邊的野餐車裡放着。幾張小桌在街角一支，就開始招攬生意。當煙霧繚繞了面容，老闆似乎是年輕的，顧客也是。

當開滴滴、送外賣、幹代駕，都開始了限員，當叫代駕都開始有了特價，這一年的不易，可見一斑。

行走的烤攤，到一處，就冒一囪煙。說實話，是有點有礙觀瞻、影響市容的，油漬滿地，餐餘垃圾亂丟，也就是CBD裡住的人少，不然早就被投訴了吧。

儘管如此，但遇到個難處的時候，能讓人掙點，混口飯吃，就將就將就吧。給人一口喘息的機會，就是給人留住了生機。

誰沒個難的時候呢，一個國家有，一個地區有，一個家，一個人都是有的。時代的一粒灰，落到人身上，就是一座山。

怎麼扛？那就是多留出點縫隙吧，大家都緩口氣，只要能撐過去難關，下一步就是海闊天空。

遭遇陣痛的，政府社會都包容一點，這個陣痛就能緩解一點，早點過去。如果覺得影響市容，那就想想如何在規範的前提下，給人留下空間，也別一下子趕到沒有人煙的地方了事。

下次，也要去嘗試嘗試，這些行走的燒烤攤，味道到底如何？

人生，就是如歌的行板。有時候要問問，什麼是沒必要的，什麼是真正有必要的……不用一下子想明白，但對於一些想明白了的，就儘量不要倒退回去。比如，市容與小販。

我們允許菸酒茶店的存在，也要允許小攤小販的存在，我們允許高樓大廈的存在，也要允許傳統村落的存在。

中國這麼大，容得下很多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