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歸來，汽車業忙應對倒退
編譯|楊玉科
編輯|李國政
出品|幫寧工作室（gbngzs）
美東時間11月6日凌晨，唐納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宣佈在2024年總統大選中獲勝。
據《時代週刊》報道，凌晨3時30分，特朗普在佛羅里達州西棕櫚灘舉行的競選夜巡派對上，發表了講話。特朗普稱他的連任將迎來“美國的黃金時代”，並承諾“要解決我們國家的一切問題。”
與他同臺的，有他的妻子和家人以及副總統候選人、俄亥俄州參議員詹姆斯·戴維·萬斯（J.D. Vance）。
特朗普還大聲喊出了億萬富翁、科技大亨埃隆·馬斯克（Elon Musk）的名字，特朗普稱他爲“一顆新星”和“最重要的人之一”。在競選的最後階段，馬斯克曾竭盡全力爲特朗普助選。
就在美國人爲大選焦灼投票的時候，汽車行業正準備迎接潛在的變革性影響。專家預測，監管方面會發生重大變化，特別是在電動汽車激勵措施、排放標準和貿易協定、進口關稅等方面。
一是電動汽車激勵和削減通脹法案。
《削減通脹法案》通過消費者和商業稅收抵免、7500美元的電動汽車購買抵免以及對電池製造商的激勵措施，推動了美國電動汽車製造業的發展。
特朗普曾表示，他可能會減少或取消電動汽車購買補貼，認爲電動汽車補貼可能會擾亂國內製造業，有利於外國公司而不是考慮美國汽車製造商。
二是排放和燃油經濟性標準。
特朗普獲勝，排放標準可能會凍結在2027年的水平，影響到2032年度車型。這可能會減輕汽車製造商轉向完全電動化的壓力。但Rivian公共政策高級主管克里斯·內弗斯（Chris Nevers）表示：“這種倒退就等於把所有供應商和製造商構建的地毯都拽掉。”
三是美墨加協定。
隨着2026年美墨加協定審議的臨近，選舉結果將影響北美的貿易穩定。該協定允許零部件和汽車在美國、加拿大和墨西哥之間免關稅流動，這對美國汽車供應鏈至關重要。
分析人士一致認爲，對美墨加協定的任何破壞，都可能增加依賴跨境零部件製造的汽車製造商的成本。
特朗普還承諾大幅提高在墨西哥生產的中國汽車品牌的關稅，稱他將徵收“任何必要的關稅——100%、200%、1000%”，以阻止這些汽車進入美國。此外，他承諾利用對美國-墨西哥-加拿大貿易協議的6年審查，推動更多的美國汽車生產。
四是高關稅。
特朗普承諾，只要他贏得第二個任期，任何選擇在美國增加生產的外國汽車製造商，都將獲得最低的稅收、能源成本和繁文縟節。但隨後又威脅稱，對非美國製造的汽車徵收“非常高額關稅”。這一言論與特朗普2016年競選時的承諾有強烈的呼應，他曾承諾將製造業從國外帶回美國，讓美國再次偉大。
歐洲：“狼來了”
美國人可能又要撕毀西方聯盟了。這次可能更糟。
11月6日美國總統大選的結果，不僅影響美國向電動汽車過渡的步伐，還決定外國汽車製造商是否面臨新的關稅——這兩項，都將影響寶馬、梅賽德斯-奔馳、大衆汽車集團和沃爾沃等在美國和電氣化方面投入巨資的歐洲汽車品牌。
歐洲各國的高級官員正忙着爲特朗普重返白宮做準備。歐洲擔心的問題是，特朗普將重新點燃跨大西洋貿易戰。他威脅要對美國的所有進口商品徵收10%到20%的關稅，以使製造業就業機會回到美國。
意大利社會黨歐洲議會議員白蘭度·貝尼菲（Brando Benifei）11月6日早些時候告訴Radio Schuman廣播電臺，如果特朗普贏得大選，並履行他徵收關稅的承諾，歐盟就需要採取反制措施，保持統一。
歐洲高級貿易官員最近告訴歐盟大使，如果有必要，他們將準備對潛在的貿易爭端作出反應。
英國也擔心貿易戰再次爆發的風險。與歐洲同行一樣，英國官員正在制定應急計劃，以防特朗普獲勝並決定兌現他的關稅威脅。
特朗普還曾提議對所有進口汽車徵收100%的關稅，這對擁有重要汽車工業的國家來說，是災難性的消息。
“這些關稅將影響美國經濟，而不僅僅是中國和歐洲的行業，因此，唐納德·特朗普如果當選，繼續推行這些政策，對全球經濟都將是可怕的。”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格蘭瑟姆氣候變化與環境研究所的研究作者奧拉西姆·索薩（Aurélien Saussay）說。
特朗普提議對歐盟商品徵收關稅，可能會對歐洲汽車和化工等嚴重依賴美國出口的行業產生深遠影響，尤其是德國、意大利和愛爾蘭等國的汽車和機械行業。
歐盟委員會（European Commission）數據顯示，2023年歐盟向美國出口了5023億歐元的商品，佔所有非歐盟出口的五分之一。
歐洲對美國的出口主要是機械和汽車（2076億歐元）、化學品（1374億歐元）和其他製成品（1037億歐元），這些產品加起來佔歐盟跨大西洋出口的近90%。
荷蘭銀行（ABN Amro）宏觀研究主管比爾·迪維尼（Bill Diviney）警告稱，關稅“將導致對美出口暴跌”，德國和荷蘭等以貿易爲導向的經濟體可能受到的打擊最大。
根據荷蘭銀行的數據，特朗普的關稅，將使歐洲經濟增長減少約1.5個百分點，根據歐洲2024年17.4萬億歐元的GDP估計，這意味着潛在的2600億歐元經濟損失。
如果歐洲的增長在特朗普的關稅下步履蹣跚，歐洲央行（ECB）可能被迫做出積極迴應，到2025年將利率降至接近零的水平。
可能的結果是：歐元走弱，這可能有助於抵消歐洲出口商的一些競爭劣勢，但也會增加進口成本。
法國外貿銀行（Natixis Corporate & Investment Banking Germany）歐洲宏觀研究主管德克·舒馬赫（Dirk Schumacher）表示，10%的關稅上調，可能會使德國GDP下降約0.5%、法國下降0.3%、意大利下降0.4%、西班牙下降0.2%。
舒馬赫警告說，“歐元區可能會因美國提高關稅而陷入衰退”。
在特朗普2016年第一次競選期間，德國汽車製造商通過談判，對美國生產進行新的投資，避免了35%的關稅威脅，其中包括大衆汽車集團在田納西州的電動汽車擴張，梅賽德斯-奔馳在阿拉巴馬州承諾的10億美元，以及寶馬在南卡羅來納州的產量增加。
布魯塞爾智庫Bruegel高級研究員雅各布·柯克加德（Jacob Kirkegaard）對德國之聲表示，德國汽車製造商應該“非常擔心”，因爲特朗普的新計劃可能會讓他們付出更大的代價。
“德國汽車製造商近年來在美國的所有投資都不會拯救他們。”柯克加德說，“由於近年來的投資和整合水平，它們可能會面臨比其他大多數企業更大的供應鏈衝擊。”
另一個威脅是，特朗普誓言要取消對電動汽車的補貼——這是美國總統喬·拜登（Joe Biden）綠色投資熱潮的一個關鍵支柱。過去6年，德國汽車製造商在美國承保的大部分資金，都用於幫助提高電動汽車產量。柯克加德說，任何扭轉局面的舉措，都可能需要一個單獨的供應鏈，以便在美國繼續生產內燃機汽車。
“我們已經看到了德國取消補貼後發生的事情——電動汽車的銷量直線下降。”藍天製作（Blue Sky Productions）總裁麥克爾羅伊（McElroy）說，“我認爲，我們（在美國）可能會看到同樣的情況，這不僅會影響德國品牌，還會影響所有進軍電動汽車領域的公司。”
與此同時，德國品牌可能會進一步陷入特朗普對墨西哥生產商的最後通牒。這個拉美國家是大衆汽車集團、寶馬和奧迪等汽車的主要製造中心，主要面向美國市場。特朗普經常以200%的關稅，威脅那些將生產轉移到成本更低的墨西哥的汽車製造商。
“墨西哥是德國汽車工業的重要基地。”德國汽車工業協會（VDA）10月在《世界報》（Die Welt）上發表聲明稱，“德國製造商在那裡有自己的工廠，去年在那裡生產了71.6萬輛乘用車，創下了新的產量紀錄。”
削減通脹法案：前功盡棄
《削減通脹法案》已經實施了2年，它已被證明是汽車行業的一項里程碑式的立法，在電動汽車組裝、電池製造和零部件製造領域，刺激了數十億美元的投資。
隨着特朗普將於明年1月就職，汽車行業正在敦促議員們保留《削減通脹法案》中的電動汽車製造和銷售激勵措施，稱這些措施對提高美國在全球舞臺上的競爭力至關重要。
汽車創新聯盟首席執行官約翰·博澤拉（John Bozzella）表示，汽車行業正再次爲民主黨和共和黨政府之間的政策和監管可能發生的巨大變化做好準備。
特朗普8月19日曾對路透社表示，如果當選，他將考慮取消7500美元的電動汽車稅收抵免。
在本月舉行的汽車管理簡報研討會上，Rivian公共政策高級主管克里斯·內弗斯（Chris Nevers）表示，現在退出就相當於“從根本上，把所有在國內或我們的一些貿易伙伴投資的供應商和製造商都拉了出去”。
“這真的很可怕。”內弗斯補充說。
Atlas Public Policy諮詢集團8月13日發佈的一份報告顯示，近年來，美國公司已爲電動汽車專用設施和項目投資2230億美元，其中約三分之二是在2021年11月兩黨通過基礎設施法之後實現的，2022年8月通過的《削減通脹法案》加速了這一趨勢。
這兩項法律，以及2022年的《芯片法案》和《科學法案》，代表了美國產業政策的巨大轉變。它們促使汽車製造商、供應商、電池製造商和微芯片製造商爲電動汽車和零部件開發更強大的區域供應鏈，並減少對從中國進口的汽車、零部件和材料的依賴。
這些法律及其激勵措施的未來，一直是行業高管們的心頭之刺，尤其是在總統大選之際。
特朗普經常批評政府旨在促進電動汽車銷售的政策。根據Politico網站6月份的一份報告，國會共和黨人已經討論過廢除《削減通脹法案》中的清潔能源和電動汽車補貼。
但廢除或修改《削減通脹法案》，將對北美汽車工業產生重大影響。
環保倡導組織自然資源保護委員會警告稱，如果該法案被廢除，公司已宣佈但尚未分配給特定設施的890億美元投資可能會蒸發。自然資源保護委員會的清潔汽車倡導者喬丹·布林（Jordan Brinn）在8月13日的電話會議上說：“公司一直都在放棄投資。”
根據Atlas數據，在美國已宣佈的投資中，電池製造約佔1330億美元，另有700億美元計劃用於電動汽車製造，210億美元承諾用於電動汽車零部件和關鍵礦物。
福特汽車、通用汽車和Rivian迄今爲止在美國的電動汽車組裝和電池製造方面投入了最多的資源。但包括豐田、LG、現代、大衆和SK On在內的外國汽車製造商和電池製造商，都計劃在美國投資至少100億美元。
根據《削減通脹法案》和兩黨共同通過的《基礎設施法》，聯邦政府已經發放了230多億美元的貸款和補貼，用於促進電動汽車組裝和電池製造。這些法律包括製造業稅收抵免，電動汽車只有在含有足夠的國內零部件的情況下，纔有資格獲得7500美元的稅收抵免。
美國的電動汽車電池容量也在急劇增長。根據美國能源部的數據，到2030年，北美鋰離子電池的年生產能力將達到1400吉瓦時左右，足以每年供應1400萬輛輕型電動汽車。這是2021年1月計劃容量的10倍以上。
數據提供商Benchmark Mineral Intelligence的可持續發展代理主管莎拉·科爾伯恩（Sarah Colbourn）表示：“在過去十年中，我們也看到了增長，但自《削減通脹法案》通過以及隨之而來的一切措施以來，增長確實相當顯著。”
關於《削減通脹法案》未來的討論，正值美國電動汽車銷量增長低於此前預期之際。汽車製造商正在重新考慮其電氣化戰略的步伐，在某些情況下推遲投資或縮減目標。
分析師表示，該法案對消費者的電動汽車抵免的廢除，可能會加劇這一趨勢。美國銀行分析師約翰·墨菲（John Murphy）表示：“我敢打賭，美國的電動汽車普及率將大幅下降。”
與此同時，汽車製造商和供應商哀嘆華盛頓缺乏政策和監管一致性。
對於汽車製造商來說，更緊迫的問題是燃油經濟性和排放法規，特別是加州以及華盛頓、俄勒岡和紐約等幾個州的2026年度款車型法規。
根據2022年《先進清潔汽車II》法規的現行要求，將於明年開始推出的2026年度款車型中，35%是零排放汽車。純電動、燃料電池以及某種程度上的插電式混合動力汽車符合零排放標準。
加州空氣資源委員會報告說，12個州和華盛頓特區已經採用了這些規定；大約一半的汽車將從2027年度款車型開始。它們是加州空氣資源委員會先進清潔汽車法規的一部分，該法規要求到2035年新車銷售100%爲零排放車型。
汽車創新聯盟的數據顯示，今年年初，美國只有11個州和哥倫比亞特區的電動汽車市場份額超過10%。
官員們表示，許多汽車製造商都將推動推遲加州空氣資源委員會的授權。他們還預計，特朗普將取消或凍結2027-2031年度款車型的企業平均燃油經濟性（CAFE）標準。
美墨加協定：前景不明
由於擔心中國汽車工業在全球擴張，特朗普曾表示有意審查美國-墨西哥-加拿大協定（美墨加協定）。
該協議取代了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是在特朗普第一個任期內談判達成的，並於2020年生效。然而，特朗普表示，該法案需要改進，以更好地支持美國的汽車生產。
關稅是特朗普汽車工業計劃的核心。他曾表示，他願意大幅提高關稅，以防止中國汽車製造商從墨西哥工廠進口汽車到美國。特朗普稱他將徵收“任何必要的關稅——100%、200%、1000%”，以阻止這些汽車進入美國。
中國汽車製造商目前還沒有這樣做，但隨着它們在墨西哥擴大銷量和建立本地化生產工廠，預計未來幾年將嘗試採用這種進口方式。
隨着美墨加協議即將於2026年進行審查，美國的政治不確定性給汽車行業帶來了擔憂。
根據該貿易協定的條款，3個國家必須在2026年7月1日之前，以書面形式確認它們是否希望該協議繼續下去。該協定規定了汽車和零部件如何在不徵收關稅的情況下跨境流動。
三國貿易代表將在此之前舉行會議，審查條款並考慮修改建議。他們的選擇是：接受或拒絕修改，將協議延長16年，或者在2036年之前每年進行年度審查。
特別是特朗普，考慮到他的政府既推動取代北美自由貿易協定，又推動將中期審查納入美墨加協定，他可能會利用審查程序試圖作出重大改變。
AutoForecast Solutions首席執行官喬·麥凱布（Joe McCabe）表示，特朗普可能將重新評估，視爲阻止墨西哥允許中國汽車製造商在墨西哥開設裝配廠的談判籌碼。
在美國、加拿大和墨西哥準備審查之際，確保協議繼續生效是汽車行業的首要任務。
對美墨加協定的未來產生懷疑，可能會使該地區在全球競爭和吸引大規模投資方面變得更加困難，這些投資都是提前數年計劃好的。
自美墨加協定採用以來，汽車行業一直在與疫情以及隨後的供應鏈和勞動力短缺作鬥爭，促使人們努力將製造業足跡區域化。
這進而刺激了北美汽車製造業的投資，尤其是在墨西哥。隨着越來越多的汽車工廠投產，墨西哥的供應商已將勞動力市場趨緊作爲一個擔憂。
根據該協議，一輛汽車必須有75%的零部件來自該地區，才能免稅穿越邊境，而之前的《北美自由貿易協定》規定的這一比例爲62.5%。
與2017年至2019年的談判相比，向電動汽車的過渡以及中國在全球汽車行業的增長，將在討論中發揮更大的作用。
美國和加拿大今年實施了旨在阻止中國汽車製造商進口電動汽車的關稅。兩國政府都對比亞迪等汽車製造商將墨西哥作爲進入本國市場的切入點表示擔憂，擔心本地企業可能無法與之競爭。
汽車業高管和分析人士說，這次評估只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汽車行業希望美墨加協定能夠在這一過程中倖存下來，並因經歷了這一過程而變得更好。
馬斯克和特朗普：迷幻關係
特朗普投票遙遙領先之時，特斯拉股價在盤前交易中上漲了12%。
特斯拉最大股東埃隆·馬斯克在特朗普競選期間一直支持他。自7月以來，馬斯克向支持特朗普的美國政治行動委員會（America PAC）捐款超過1.8億美元。
而特朗普承諾，如果當選，他將任命馬斯克爲政府效率委員會的負責人。在10月底特朗普在麥迪遜廣場花園集會上的演講中，這位SpaceX的老闆表示，他可以從聯邦預算中削減2萬億美元。
“你們的錢被浪費了，政府效率部將解決這個問題。”特朗普在集會上說，“我們要讓政府不再糾纏你，不再從你的錢包裡掏錢。”
分析師們認爲，在首席執行官埃隆·馬斯克的領導下，特斯拉擁有“電動汽車行業無與倫比的規模和範圍”。特朗普當選，可能會給特斯拉帶來明顯的優勢，因爲它的國內競爭對手將在沒有電動汽車補貼的市場上苦苦掙扎。
此外，特朗普可能會加快馬斯克在自動駕駛方面的舉措，從而加速特斯拉的技術進步。馬斯克最近聲稱，特斯拉的新型Cybercab機器人出租車，將“在2027年之前”投產。
儘管有這些潛在的好處，但投資分析師警告稱，馬斯克對特朗普的支持，可能會對特斯拉在美國的消費者需求產生負面影響。
雖然對需求的直接影響有限，但他們警告說，這種政治動態，可能會影響一些客戶在未來的購買決策中，遠離特斯拉。
今年7月，在賓夕法尼亞州巴特勒發生暗殺未遂事件後，這位特斯拉首席執行官首次支持特朗普。從那以後，他經常告訴人們，只有特朗普才能“拯救”美國的民主。
然而，這種“琴瑟和鳴”背後，隱藏着一種隱隱的不安。這位世界首富——他的公司持有數十億美元的美國政府合同，並受到政府機構的嚴格監管——和一位以交易政治著稱的候選人之間的交集。
將來如何？想想特朗普對電動汽車的立場。
一會兒，他還在稱讚埃隆·馬斯克這樣的人物；一會兒，他又建議電動汽車的支持者應該“下地獄”。在他的競選活動中，特朗普一直直言不諱地表達自己對電動汽車的立場。
就在去年12月，他說推動電動汽車是“電動汽車的瘋狂”。今年7月，他抨擊中國製造的電動汽車，稱它們是“毫無意義的新綠色騙局”的一部分，如果他獲勝，將取締它們。
特朗普說：“我將在上任第一天，結束電動汽車的強制令，從而使汽車行業免於完全消亡，併爲美國消費者每輛車節省成千上萬美元。”
就在幾周前，特朗普在共和黨全國代表大會上對與會者說，電動汽車和用於電動汽車基礎設施的資金，是一個“綠色新騙局”。他在亞特蘭大對聽衆說：“我支持電動汽車。我必須這麼做，因爲埃隆·馬斯克非常支持我。所以，我別無選擇。”
不過，問題不在於一個支持者能否改變候選人在某個問題上的立場，而在於當一個歷史上的大捐贈者站在桌子的另一邊時，政府是否還會履行自己的職責。
例如，美國國家公路交通安全管理局（NHTSA）正在調查特斯拉的完全自動駕駛軟件的安全性，此前有4起碰撞報告，其中包括一起死亡事故。特朗普是否會被迫讓安全監管機構允許特斯拉計劃中的自動駕駛出租車在美國街道上隨意行駛，從而優先考慮軟件的開發，而不是行人和其他人的安全？
特朗普表示，馬斯克已經同意擔任他的“成本削減部長”。他會從大幅削減NHTSA的資金開始嗎？
據報道，爲了讓特斯拉憑藉自動駕駛出租車軟件成爲一家價值5萬億美元的公司，馬斯克1.8億美元的競選承諾只是小錢。
奇怪的是，在因美國退出《巴黎氣候協定》而離開當時的特朗普總統顧問委員會7年後，馬斯克似乎突然受到啓發，成爲特朗普最大的支持者。
除了馬斯克自己，沒有人知道是什麼促使他今年公開支持特朗普，並每月拿出4500萬美元，支持這位前總統重新掌權。
一些觀察人士推測，特朗普希望重返白宮，是因爲他希望壓制聯邦政府對他的起訴。但同樣的邏輯也適用於馬斯克對特朗普的支持，而不僅僅是在機器人出租車和道路安全方面。
馬斯克與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和聯邦通信委員會有過沖突。他的火箭公司SpaceX與美國宇航局和國防部有數十億美元的業務往來。
《紐約時報》寫道，關於馬斯克領導一個可能成立的政府效率委員會，正如特朗普所提議的那樣，“從本質上講，這將賦予世界上最富有的人和一個主要的政府承包商監管監管機構的權力，這些監管機構對他的公司有影響力，這可能會帶來巨大的利益衝突”。
“一想到他可能會利用自己新獲得的權力，用軟件和硬件測試已經導致死亡的自動駕駛汽車，我就感到不安——作爲一名駕車者。”紐約時報記者在報道中說，“我想，對於競爭對手的汽車製造商和其他競爭機構來說，特朗普-馬斯克的聯盟可能也會讓他們感到不安，原因有很多。”
但很明顯，馬斯克和特朗普之間的關係是交易性的。特朗普最近再次告訴支持者，“我別無選擇”，電動汽車只適合“一小部分”人口。
（本文部分內容綜合Automotive News、The Time、The Economist、CBT news、Politico、Euronews、DW、Politico、CNBC報道，部分圖片來自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