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人家》:偏心的代價,是要在代際之間遺傳的!
一
《小巷人家》第九集,庒筱婷捱了親爺爺一巴掌後,徹底打碎了她對爺爺奶奶的親情幻想。
庒筱婷跑出爺爺奶奶家後,姑姑莊樺林趕緊追了出去。
莊樺林看着捱打的侄女,整個人是心疼得不行。
庒筱婷爲什麼捱打呢?
她公開喊出來,爺爺偏心。
爺爺於是動了手。
因爲這是一個女孩,他教訓起來,毫無心理負擔。
莊樺林看着庒筱婷臉上的巴掌印,心有慼慼焉。
她回憶起當時遠在貴州的自己,聽到大哥打電話說,她有了一個小侄女後,她心裡既高興又難過。
高興的是,大哥在電話裡說,這個侄女長得很像自己的姑姑。
難過的是,按照父母的脾性,這個侄女大概率會重複自己被忽略被犧牲的過往。
二
莊樺林對父母的預料,絲毫不差。
父母對庒筱婷這個孫女,是能剝削就剝削。
每次家庭聚餐,莊奶奶都要從庒筱婷嘴裡擠出糧食來——理由是庒筱婷年紀小,吃不了多少,她和庒筱婷分着吃就行。
莊奶奶腳受傷了,不得不臥牀休養。
莊奶奶先是要求庒筱婷去叔叔家住宿,晚上照看她。
莊奶奶說是庒筱婷白天上學回來後,還能幫嬸嬸做做家務。
觀衆看到這裡,都會倒吸一口涼氣。
原來,自家的孫女是可以當童工來用的。
庒筱婷只是年紀小,不是傻,爺爺奶奶的偏心算計,她的感受看得清楚。
姑姑莊樺林以前在家裡,也是被犧牲被邊緣的那個。
兩個哥哥有固定的睡覺的地方,但作爲家裡最小的女孩,莊樺林只能睡客廳、睡廚房、睡餐桌。
在兒女前途上,父母也是毫不猶豫犧牲了莊樺林。
大哥莊超英自己考上了老師。
那麼按照當時的政策,莊家兩個孩子,莊趕美和莊樺林,一個可以留城,一個下鄉。
莊家毫不猶豫讓小女兒去了貴州,把留城名額給了小兒子。
三
莊樺林無奈接受了這樣的安排。
但莊樺林不願意兒子向鵬飛繼續留在貴州的大山裡,重複無力的命運。
她幾次回孃家,希望孃家的兄弟幫忙,收留向鵬飛在蘇州讀書。
按理說,當初是莊樺林犧牲了自己的前途,把留城名額給了莊趕美,那麼莊趕美照看自己的外甥,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不過,莊趕美把父母偏心搶來的好處,當做理所當然。
至於責任嗎?
那是能推就推。
莊樺林知道這一點。
莊樺林帶着向鵬飛第一次回蘇州時,擠在小舅舅家裡,舅舅舅媽各種嫌棄挑刺,一點都不隱藏。
父母對莊樺林有一點點愧疚,但更害怕小兒子夫妻倆的嫌棄。
那個年代,住房和物資都很緊缺,家裡多一個人,不是多一份精力的事情,而是涉及到生存資料的搶奪。
在生存面前,爲數不多的親情,沒有半點份量。
四
莊趕美靠不住。
莊樺林只能求到大哥家。
父母對莊樺林的壓榨,換到莊樺林這一代,變成了她對哥嫂一家和侄子侄女的壓榨。
莊家父母帶着莊樺林和向鵬飛來到黃玲家裡。
公婆施壓,小姑哭求,兒子求情。
黃玲一個人孤立無援,依舊扛住壓力,艱難萬分地拒絕小姑子。
黃玲要爲自己的一兒一女保住屬於自己的生存資源。
她不願意自己兒女,重走父親的老路,爲莊家爺爺和奶奶的偏心,付出人生的代價。
黃玲什麼時候同意代爲照看和教養外甥向鵬飛呢?
這裡有兩個契機。
一是莊圖南考去了上海同濟。
圖南去上大學後,多出來的生活空間,纔可以挪給向鵬飛。
二是她對小姑子莊樺林的處境,充滿了同情。
她之所以幫小姑子,算是用善良奔赴被父母欺壓的小姑子。
五
向鵬飛第一次來家裡,臨走前拆開莊樺林縫死起來的褲兜內袋裡,掏出了200元錢和五十斤糧票。
莊樺林爲什麼要把這個錢藏得這麼死, 應該是爲了火車上防盜。
她再三交代兒子,這筆錢只能給大舅媽,也知道這個家裡,她唯一有可能寄予奢望的人,就是善良的大嫂。
黃玲看到這筆錢,五味雜陳。
黃玲對小姑子夠仁至義盡。
等圖南去上了大學,她還是同意向鵬飛轉到蘇州讀書,吃住都在自家。
黃玲不是不願意幫助小姑子莊樺林,她的底線是不侵佔莊圖南和庒筱婷的未來。
她做不到公婆自私的期待那樣——用自己的兒女利益,來扶持莊家的其他人。
她反感厭惡公婆來壓榨自己——莊趕美佔了家裡最多的生存資源,得到公婆最大的幫扶,關鍵時刻卻像個縮頭烏龜。
莊家老人和莊趕美一起生活,每次生病,都是莊超英一家忙前忙後。
莊趕美出場不多,卻是莊家臉皮最厚的一人。
六
莊家老人的偏心,讓兒女之間彼此寒心,也影響了莊家第三代人之間的關係。
向鵬飛和表哥莊圖南、表妹庒筱婷的感情很好,和莊趕美那邊的兩個表兄弟,不過是面子情。
向鵬飛什麼都看得明白。
莊家表兄妹是真心待他。
大舅舅和大舅媽,對他是一視同仁。
不像去小舅舅家。
小舅媽當他是討飯的親戚。
小舅舅把他當做累贅。
外公外婆因爲母親,或許對他也有點點愧疚。
不過面對小兒子一家的態度,這點愧疚,迅速變成要把外孫當做包袱扔到大兒子家裡。
等到莊圖南、庒筱婷和向鵬飛長大,他們對外公外婆的感情不過爾爾,對這對老人會保有禮節上該有的尊重,但不會有血緣之中該有的親暱和尊重。
瞧,這對老糊塗的偏心,代價居然傳到了第三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