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社會階層固化是教訓還是宿命?海歸後悔留學嗎?

2024年2月14日,英國《衛報》登載了一則華威大學博士答讀者問,還是英國社會階層固化的老梗。

英國大學曾在20世紀60年代、90年代兩度大規模擴招,但直到今天,與美國常青藤同一級別的英國羅素集團(Russell Group)名校本科生中,工薪階層(working class)家庭背景學生只有20%,而中產家庭的學生佔據大多數。

中國留學海歸對華威博士的慨嘆有沒有共鳴呢?

這些道理法國經濟學家托馬斯-皮凱蒂在他的著作《21世紀資本論》中已經說清楚了:資本集中於高社會等級的人羣,而他們的後代——富二代、官二代,將繼續保有資本的優勢地位。

社會階層這類事,相當一部分英國人找不到上行通道,大多數中國留學海歸也沒戲。我不就是這樣的案例嗎?出國前是城市平民,回國後還是城市平民,倒是早就不再啃老了,還沒有滑向貧民圈子。

顯然,從普遍意義上說,留學本身不能改變社會階層躍遷。連收入的變化,可能都與留學關聯度不大。

不過,還好,經濟地位不是混社會的全部,只要不是一元社會,每個人就有更多立足的機會。這是現代文明的寬容。

留學是跨越文明演進階段的新視角。2024年是我從英國格拉斯哥大學MBA畢業20週年,也是我在中國文明成長期觀察海內外的窗口期。

文明比較是我二十年來最深刻的變化,這是留學的價值。如果說中國與世界有差距,就是文明階段和演進模式的差距。

當辨識出我們中國人以後可能的發展方向,不知道是興奮還是擔憂,但至少我不再接受“洗腦”的激勵或恐嚇,這是留學的價值。

留學20週年最好的紀念並沒有特別的儀式感,反倒是春節前一位移民美國的老同學、好朋友在北京與我聚會時談到的,值得爲留學做註腳。

“老趙,我去美國快25年了,讀了六七年書,在美國的業務有十幾年了,經歷了一些事,人總是反反覆覆的,之後才覺得,有些東西最好不要改變,而要保持。”

他說到的“不變”姑且可以用“人設”來概括。那些樸素的、誠懇的、真實的,不要改變,而要保持。

從中學時代便形成的個人品牌,曾經多次被外界、被自己企圖以“不合時宜”的罪名而抹殺,如今才知道,從未泯滅的真與善才是最美的,人品的價值迴歸讓我激動。

留學讓我徹底脫離了“畢其功於一役”的高考思維,走出了一元社會“他人是陷阱”的叢林法則。

向追求非富即貴的集體無意識說I don’t care,我只要當下的解脫與自由。

成爲貴族不是奮鬥能解決的事,而是命運的安排。然而,貴族氣質是教育與堅守催生的後天習得,與階層屬性無關。

別搞錯,貴族氣質可不是拿腔拿調、頤指氣使,而是善待生命的人文情懷,捨己爲人的社會責任,不是唯我格局所能承載。

這些也是留學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