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利史上最烈野火：延燒3日至少112死，聖嬰現象下的熱浪悲劇？
智利瓦爾帕萊索與維涅馬爾遭野火肆虐3日，火勢至今還無法撲滅。圖爲在瓦爾帕萊索救火的消防隊員。 圖／法新社
【2024. 2. 5 智利】
智利史上最烈野火：延燒3日至少112死，聖嬰現象下的熱浪悲劇？
智利濱海渡假勝地瓦爾帕萊索與維涅馬爾從2日起發生野火延燒，導致至少112人死亡、數百人下落不明，當局已宣佈進入緊急狀態，消防隊與軍隊仍在努力撲滅火勢；南美洲從2023年起至今遭逢聖嬰年帶來的異常高溫，這起火災也是熱浪侵襲與強風催化的悲劇，已成智利史上死傷最慘重的野火；部分山區地形逃生不易、居民年齡層偏高以及政府警報系統未能發揮最佳功能，可能都是導致傷亡進一步加劇的原因。
智利森林大火自2日起在國會所在地瓦爾帕萊索與鄰近的維涅馬爾（Vina del Mar）兩大沿海城市延燒。兩大都市區位於首都聖地牙哥西邊，擁有超過100萬人口，也是著名的濱海渡假勝地。現在南半球正值夏季，許多民衆都前往當地度假，因而傷亡慘重。
智利總統柏瑞克（Gabriel Boric）4日宣佈國家進入緊急狀態，高呼自己會「動用一切所需資源」應對難關。柏瑞克也宣佈5日、6日兩天爲全國哀悼期，沉重告知大衆應準備好面對更多壞消息，包含啓動救災基金與募款等等。他在電視上發表聲明：「智利全體一起爲罹難者哀傷與哀悼，我們正在面對極大的悲劇。」
「我們全體都在並肩作戰，對抗這場緊急危機，首要任務是搶救生命。」
智利野火至少摧毀1000處房屋、3000至6000戶房屋受影響。圖爲維涅馬爾居民在被野火燒燬的家園前擁抱。 圖／美聯社
智利野火肆虐3日，至少112人死亡。圖爲居民遠望村莊被火勢吞沒。 圖／美聯社
智利衛生部4日也在瓦爾帕萊索發佈警報，呼籲當地醫院暫時延後較不緊急的手術，並授權設立緊急臨時醫院，同時將破例聘用修業快結束的醫學生以填補救援人力，顯見情況十分急迫。智利當局呼籲民衆不要再前往災區旅遊，災區也宣佈晚上9點宵禁，維持道路暢通好讓救災車輛快速通過。
超過1,400名消防員已經投入救災，但目前還無法深入受災最嚴重的區域，政府已派遣軍隊直升機從空中灑水，協助消防隊伍一起滅火。內政部長託哈（Carolina Tohá）擔憂表示，死亡人數可能會繼續攀升「比現在高得多」。
智利法醫服務部（Legal Medical Service）表示，112名死者中目前已有32位能夠辨識出身分，其餘尚在積極辨識中。然而，目前至少還有數百人下落不明，維涅馬爾市市長裡帕蒙提（Macarena Ripamonti）4日透露當地還有372人失聯。全國目前至少有1,000家民宅被摧毀、至少3,000戶至6,000戶受到部分影響。根據政府統計，2月3日智利全國共發生90起大大小小的火災，最嚴重的火災是從33萬人口的維涅馬爾開始燃燒，藉着強風快速蔓延至鄰近村莊與山區，但確切的火災起因尚待調查。
61歲倖存者波爾加（Rodrigo Pulgar）形容，火災當下他本來想幫助鄰居，隨即發現自己家也燒了起來。波爾加指出，當地滿多居民都是年長者，他的女鄰居最後也因爲逃生不及而死在家中。72歲倖存者瓦奎茲（Castro Vázquez）表示：「比起野火，那更像核彈。什麼都不剩了。」
亦有跡象指出，政府的疏散指令未能及時幫助居民，因此導致更多死傷。智利國家災害應變中心（Senapred）在2日晚間已經發布警報、提供疏散指示，但並未直接要求居民離開。53歲倖存者費格羅亞（Regina Figueroa）表示，自己是在火勢非常靠近時才接到警報，費格羅亞說：「我收到警報就往外跑，當我跑到馬路上，火已經在轉角了。」
費格羅亞描述，她一把抱起5歲的孫子狂奔，火苗近到她可以感覺到背後的熱浪襲來，她後來緊急將嚎哭不止的孫子放進路邊的游泳池裡，自己轉身向山坡的階梯上方跑去，四周所有人都在尖叫，天空一片黑，幾乎看不見東西。費格羅亞說：「不敢相信我們還活着，但我們已是幸運的了。我的婆婆、小姑都死了，他們沒躲過大火，在街上被燒死了。」
被撤離的維涅馬爾居民。智利野火肆虐區域的居民年齡層偏高，導致逃生不易。 圖／法新社
智利野火發生時風速很快，許多居民纔剛收到警報，火焰已來到家門口。 圖／美聯社
《路透》指出此次大火可能是2010年智利大地震以來最嚴重的天災，該次地震共造成525人死亡、150萬人被迫離家。
儘管野火在當地並不算罕見，但多數不曾如此嚴重。2023年熱浪侵襲之下，智利野火總共燒燬至少40萬公頃土地，約27人因此死亡。瓦爾帕萊索南部山區去年也發生不少起傷人的野火，規模與頻率都在增加。
2023年適逢東太平洋聖嬰年（Eastern Pacific El Nino），聖嬰現象導致美洲沿太平洋地區的天氣又幹又熱，再加上氣候變遷的極端現象，南美洲許多國家的野火肆虐問題都在加劇。哥倫比亞面臨30年來最熱的1月，過去幾周已發生數十場大火；厄瓜多、委內瑞拉與阿根廷等地的消防隊伍同樣爲了滅火疲於奔命。
現在，部分智利民衆已經回到居住地，在殘磚斷瓦中互相幫忙尋找親人或僅存的財物。瓦奎茲說：「我還沒有哭過，我也無法描述，我現在只能專心清理我跟鄰居的房子......我們都心碎了。
《紐約時報》指出，當地許多居民兩手空空逃難，手機早已沒電，無法聯絡親人、也難以獲得進一步的避難資訊，政府設立的緊急避難所也因爲距離太遠而緩不濟急。除了救災，找尋遺體也是一大緊要任務。根據倖存者目擊，有些罹難者在家中被燒死，有些則是逃到街上仍躲避不及，遺體就散落在山城的階梯上。警消與居民只能期望儘快找到所有死者，以免炎熱天氣再造成傳染病等更多危機。
智利沿海城市維涅馬爾被森林大火燒到焦黑的街道和建築，許多居民只來得及帶上自己或親屬逃命。 圖／法新社
文／王穎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