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動駕駛帶動高質量就業，吸納多元背景求職者
編者按
2023年“百模大戰”爆發，2024年大模型應用浪潮來襲。從ChatGPT、文心一言等產品的橫空出世，到多模態AIGC、垂直行業模型的百花齊放，過去一年，AI大模型正加速從象牙塔走向落地應用。
從去年的“卷大模型”進化到今年的“卷應用”階段，產業端已經在探索如何“玩轉”AI大模型，在智能終端、工業製造、醫療健康、智慧教育、交通出行、金融服務等領域，越來越多的企業嘗試用AI大模型技術來優化業務流程、提升生產效率、創造新價值……
在此背景下，南方都市報聯合百度推出《探尋產業智變“模”範生》系列報道，通過解碼AI技術賦能產業的標杆案例，探究大模型時代下的生產力變革。
受訪者供圖
“當安全員感覺每天是車在帶着我旅行”
對於自動駕駛，王妍最初的印象是在武漢工作的姐姐給她拍了蘿蔔快跑的視頻，車裡一個人都沒有。彼時王妍的第一反應還是“沒有人的車不是很危險嗎”，沒想到的是，此後她卻成了自動駕駛安全員的一員。過去，自動駕駛對她來說“是一個未知的行業”，但當走進、瞭解這個行業後，王妍認爲“這是一份很酷的工作”。
王妍告訴南都記者，她是荊州人，和丈夫在今年選擇到武漢工作，準備將來也把孩子接到武漢讀書。重新踏入職場的時候，兩個孩子一個7歲，一個5歲。在過去近十年的全職主婦生活中，她只有半年多的工作經歷。在孩子逐漸長大後，王妍還是希望能有一份自己的工作，“我可以做他們的媽媽，我更應該做我自己，不能爲了孩子失去自我。我需要一份工作證明自己在這個社會上有價值，而不僅僅是對家庭有價值。”
王妍嘗試過找工作，但以她的年紀和工作經驗，在找工作的過程中屢屢碰壁。有在蘿蔔快跑做工程師的朋友提到她開車經驗豐富，可以去做無人駕駛安全員，王妍便在朋友介紹下進入了這一行，“雖然蘿蔔快跑招聘嚴格，但同時也很包容。我這個年紀去找工作，要麼是我看不上，要麼別人看不上。所以我很感謝蘿蔔快跑給我一個工作的機會。”
據瞭解，王妍從事的主駕安全員，需要完成車前檢查、功能檢測、優化測試路段合理性及測試數據的準確性等工作。
上班三個月以來，王妍的感受是工作環境簡單，更多的時間是在獨處、和車打交道，“我喜歡獨處，一人一臺車，每天上班就像是車帶我去旅遊，總能看到不一樣的風景。”我經常跟同事們說，“上班使我快樂。”
王妍透露，和她同組的同事都很喜歡上班，不願意休息。對於王妍本人來說也是相同的感受，“對我來說，在蘿蔔快跑當安全員比在家帶小孩輕鬆了一半。”
每天王妍在蘿蔔快跑的車上等紅綠燈或者組車進站、等待接單時，也時不時有路人問她這是不是一輛無人駕駛的車，要如何才能乘坐，王妍在這種時刻總是覺得自己在做一份很酷的工作，“我之前一個人在家帶小孩的時候很少和外面的人接觸，這份工作確實讓我慢慢融入了社會。”
招聘“嚴格但寬容”
正如王妍所感受到的，蘿蔔快跑的招聘“嚴格但是寬容”。在智聯招聘、前程無憂等平臺，都有各大企業發佈的無人駕駛行業的安全員崗位。和其他崗位比，年齡、學歷都相對較爲寬鬆，還都更爲偏向有駕駛出租車、網約車經歷的人。南都記者在智聯招聘上看到，蘿蔔運力（北京）科技有限公司發佈的自動駕駛測試安全員這一崗位，男女不限，有網約車、出租車、公交車等客運經營或貨運經營的優先錄用。
除了像王妍這樣的全職主婦外，也有“全職奶爸”通過這份工作重回職場。同在武漢的李成曾做過8年全職奶爸，兒子上小學後，李成開始和朋友日夜輪換開網約車，但近年來網約車市場已經漸趨飽和，做網約車司機四個月後，駕校曾經的朋友建議他嘗試自動駕駛安全員的工作。
李成在做新人培訓。受訪者供圖
2022年7月，李成作爲百度武漢自動駕駛最初的一批安全員之一入職。做主駕安全員期間，李成跑過了武漢的大街小巷。自2023年開始，武漢“蘿蔔快跑”開始延伸區域，李成轉做了路測安全員，同時兼任啓航講師，爲新入職的安全員們做培訓。
李成作爲無人駕駛路測安全員在進行道路測試。受訪者供圖
最初不支持他的家人，在他的帶動下，成爲了無人車最忠實的用戶。現在，無人車成爲李成妻子上下班的首選，每個月要坐20多天。李成的兒子也愛上了坐無人車，在路上遇到時還會開心地指，和同學說爸爸的工作與此有關。
相比於其他行業，無人駕駛對年齡的要求也相對寬鬆。2022年，在收入不斷下滑的環境下，40歲的盧葦冰決定離開網約車行業，成爲了一名無人駕駛安全員。在蘿蔔快跑工作近兩年，現在盧葦冰已經成爲了一名地勤組長，帶領着十幾人的團隊，他們中有曾經的網約車司機、外賣小哥、貨車司機，汽修工人等。
轉爲地勤後，盧葦冰要負責多輛車的收發工作。受訪者供圖
也有95後大學生在這個行業找到了自己的興趣所在。2023年7月，在畢業兩年後，電子信息工程專業的劉建華加入了蘿蔔快跑，成爲了一名無人駕駛運維工程師。
作爲一名95後，在劉建華看來，新行業的發展，給現在的畢業生們提供了更多選擇，“我這個崗位在無人駕駛出現之前是沒有的，對於我這種不太想去做我本專業的嵌入式工作的人來說，就有了新的出路。”
劉建華檢查相機外觀以及輸出正常與否。受訪者供圖
自動駕駛帶動高質量就業
到底該選擇一份怎樣的職業？26歲的劉建華給出了他的答案，“我覺得對於工作而言考慮的不是行業的穩定性，而是個人的學習能力是否能夠順應這個時代的改變。”在不少專家看來，自動駕駛作爲人工智能技術的重大突破，應用場景還有諸多想象空間，未來會帶動就業結構升級，帶動新質就業。
9月25日，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發布《中共中央 國務院關於實施就業優先戰略促進高質量充分就業的意見》（以下簡稱《意見》），《意見》指出，積極應對人工智能等新興技術快速發展對就業的影響。
東南大學交通法治與發展研究中心執行主任顧大鬆表示，長期看，自動駕駛也許會在一定程度上減少對傳統駕駛員的需求，如出租車司機、貨運司機等。然而，這種替代並非簡單的崗位消失，而是就業結構升級，促進勞動力市場的深刻轉型。
從數據來看，北大國發院發佈的《AI大模型對我國勞動力市場潛在影響研究：2024》顯示，2024年上半年人工智能職業中，招聘職位數同比增速前五的，有2個都與自動駕駛相關，包括智能駕駛系統工程師增速49%、導航算法增速47%。
今年7月，人力資源社會保障部等聯合發佈19個新職業，智能網聯汽車測試員、智能網聯汽車裝調運維員也位列其中。新就業機會中不乏勞動密集型職業，有望成爲新勞動力蓄水池。《北京市自動駕駛汽車條例（徵求意見稿）》提出支持自動駕駛汽車用於城市公共電汽車客運、網約車、汽車租賃等城市出行服務。這正是行業與產業融合發展的大趨勢。
據瞭解，自動駕駛安全員的主要職責包括數據跟蹤與採集、問題記錄與反饋、緊急情況處理等，這些職責對於推動自動駕駛技術的安全、高效發展具有重要意義。中國信通院資深專家、人工智能與社會經濟研究中心副主任、數字經濟與網安生態智庫資深專家何霞表示，自動駕駛技術的發展將爲社會創造新的就業機會，催生新的職業需求，如自動駕駛系統的研發、測試、維護人員，以及車聯網服務、智能交通管理等新興領域的專業人才，爲社會提供更多元化的就業選擇。
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決定》提出“引導新興產業健康有序發展”。在政策指引下，各行各業正探索將科技成果轉化爲新質生產力，而人工智能最大應用場景的自動駕駛就是典型的新質生產力。
作爲全社會層面發展新質生產力的關鍵要素，自動駕駛也將拉動GDP的大幅增長。中國汽車工程學會《車路雲一體化智能網聯汽車產業產值增量預測》顯示，在中性預期情景下，預計 2025 年/2030 年我國車路雲一體化智能網聯汽車產業總產值增量分別爲 7295 億元/25825 億元，年均複合增長率爲 28.8%。
採寫：南都記者 汪陳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