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光平/金曲34的「成全」:用立場兩端拉起循環的圓,任何一點都是起點

參與金曲獎的評審工作幾次之後,我實際的感覺是,其實在進入入圍和得獎名單的討論之前,還是理性層面會大過於感性判斷。技術上的優良、功力上的強大、聽感上的刺激以及或許可能雋永的判斷,這些事在初審的時間壓縮下,確實比較難有情感投射。

葛西瓦獲第34屆金曲獎最佳原住民語歌手獎、評審團獎。 聯合報金曲採訪團隊/攝影

當進入到入圍和得獎名單的討論時,就必須再參考作品的分量、傳達的意義甚或共鳴的連結等等各式各樣的條件。評審過程已由主席陳建騏說明得很清楚,也不方便贅述,但我特別想要針對評審團獎這樣的設定多做討論的是,當代的金曲獎在評審團結構下要呈現的美學和意念,透過作品本身的優秀之外傳達的是什麼。

主席在頒發評審團獎時所說的話讓我想到,幾年前陳珊妮擔任頒獎人時說的,「學會做好一切不喜歡的事情,才能讓你更喜歡自己正在做的每一件事」。當代很多音樂人需要做很多跟音樂無關的事情,才能更沒有負擔地把音樂完成,如果不放棄地做一件事終究會被一羣人看到,那我想今年的評審團真的聽見了這份堅持。而當代的分衆路線與專輯整體的水準提升,會讓每個作品的優點不同,但也分散。在創作力爆發的年代,仔細分辨,也真的會明白這個人與他的作品最厲害的地方是什麼。

在這裡我想說的是一種「成全」,這是我自己看完今年典禮的感受。A-Lin的衆望所歸,在幾乎滿分的致敬表演後上臺領獎,時也運也,更有演唱實力做後盾。鄭宜農和阿吉仔的榮耀,接連串起臺語樣貌的新舊交疊,每屆都有人對語言類型必須傳統或創新意見不一,今年用立場兩端拉起循環的圓,任何一點都是起點。

衆多亮點,也成全了一整年的詮釋。最後我想引用陳建瑋在慶功宴上說的一句話,他說「我花很多錢做音樂、宣傳,都沒有一次失誤來的那麼有效果。」大部分人都對「有效宣傳」感到困惑的時代,我也絕對明白爲什麼金曲獎擁有舉足輕重地位之外,整個產業裡的每個人會分別有這麼多建議的原因,視野不同,所以才需要大家坐下來討論每一次的「成全」。畢竟這是大家努力誠惶誠恐維護着的安身之地。

陳建瑋因高EQ反應大受好評。記者王聰賢/攝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