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年前沸沸揚揚的緋聞女主,今天他們已高攀不起
這一屆年輕人,對上岸有執念。
今年因爲成功上岸火起來的人,首推張靜初。
她被網友稱作“內娛直播讀研第一人”。不是那種出去鍍一層24k金,回來繼續賺快錢的“上學”,她是真上學,點燈熬油,披星戴月的那種。
去年,張靜初以幾乎每一步都踩在deadline上的節奏,險險上岸,被美國電影學院(AFI)導演系錄取。
▲開心到變形
AFI是所有演員的頂級夢中情校,培養過衆多國際知名導演,校友包括史蒂文·斯皮爾伯格、朗·霍華德等。
張靜初考上的導演系,競爭更激烈,2023年只有15%的申請者被錄取,出了名的苦、累、卷。
除了每天上課和寫作業,還有密密麻麻的工作排期——組隊、籌拍、準備劇本、道具、找演員、場地、正式拍攝、剪輯和後期……
用她自己的話說,“如果可以熬過第一年的AFI,以後的導演生涯中就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比它更可怕。”
今年春天需要連續卷10個作業,她索性開啓直播,不說話不互動,連鏡頭也不看,純寫。
從此,張靜初沉浸式直播寫作業成了小紅書一景,也成了當代大學生和打工人尋找精神動力的源泉。
泡上一大杯水,開始幹活。從上午寫到半夜,中午起身做點吃的,回來繼續肝。有時候雙手並用,kuku敲字;有時候是二指禪,呆呆沉思。從最初的精神十足,漸漸變得目光呆滯,臉色枯槁,像極了每一個伏案打工人的樣子。
有時候是另一種畫風。早起6點半去健身房,裡面已經滿滿當當——誰還在誤會國外年輕人不卷?
魔鬼式訓練之後,桑拿打坐,發膜面膜,主打一個有張有弛。然後跟同學去卸卡車,哐哐哐把一大堆道具箱子搬下來,姐的臂力無人能敵。
經常連續工作12小時以上,深夜近12點才驅車下山,緊趕慢趕,在關門之前離開學校。
在鬧市區連續拍攝,車水馬龍的喧囂中,嗓子經常喊啞掉。
有一次她彩排到凌晨3點,早晨8點又坐在鏡頭前跟粉絲打招呼,10點準時壓着嗓子,用悄悄話的音量開始直播。
壓力特別大的時候,她會斷食。曾經爲了拍一個懸疑片段,斷食了兩天。忙飛起來的時候,四五個項目同時進行,“感覺後面有好多老虎在追”。
難得不趕作業、不急着上課的時候,她就回歸到一種很野生的生活狀態。
每天開車曬得很黑,小腿纖細卻有力量,汗毛和戶外運動的小疤痕不遮不擋,都無所謂。
沒有多餘時間做頭髮做指甲,劉海太長了,就自己動手剪,漸漸也跟tony弄的差不多。
靜坐、健身、讀書,把一堆紅菜頭、胡蘿蔔、蘋果、橙子、西芹塞進榨汁機,榨出紅紅綠綠的汁液,噸噸噸噸。攝像頭懟在下巴底下拍,脖子上擠出好幾條褶也無所謂,她從不在意什麼死亡角度,偶像包袱是一點沒有。
看多了女明星們一條皺紋一顆雀斑都要p掉的精修圖,更覺得張靜初的原生態,真的好可愛。
看張靜初做飯吃飯,也蠻有趣的。
在洛杉磯,她以生食爲主,除了噸噸噸一大桶蔬果汁,就是糙米飯、豆腐乾,各種生蔬菜蘸鷹嘴豆泥,看她給自己弄吃的,就像圍觀喂兔子。
純素食理念很容易引發爭議,但這點小風小浪,對她而言根本算不了什麼。
畢竟,姐是大風大浪裡沒淹死又活過來的人。
很多人最早記住張靜初,是因爲2005年的《孔雀》。普通觀衆不會記得柏林電影節評委會大獎,卻忘不掉那個用牀單縫成降落傘,騎着自行車飛翔的小鎮少女“姐姐”。
▲圖源《孔雀》
毫無家世背景的年輕女演員忽然走紅,是非常容易被借題發揮的一件事。她果然遭到“最古老也是最有效的對女性的圍獵”。
曾經很長一段時間,網上關於她的標籤,用的都是男凝、低俗的詞彙。雖然從無實錘,卻不妨礙瘋狂流傳。
▲這樣的普通聚會照片,居然都能被當作桃色新聞來傳播
當謠言說了一萬次,再清晰的面目也變得模糊。
2008年到2011年,她陷入抑鬱,身心俱疲,決定暫停工作去紐約讀書深造,選好了學校和公寓後,就從娛樂圈消失了。
幾年後再回來,變得更加低調。除了工作,她在郊外買了一棟房子,遠離市區,種花種菜。
最初的造謠者早就消失在網絡深處,再次集中爆發是在2021年。直到去年初,她終於打贏了與造謠者“芝士快跑”的官司,這是她活到目前爲止打過唯一的一場官司。
▲去年她首次就此事做了一次演講,鼓勵所有被網暴、謠言傷害的女孩
▲一次成功又失敗的維權——造謠者被封號、敗訴,卻一直沒有道歉
再之後,就是她考上研,去洛杉磯地獄式求學的消息。
退出名利場,返身進入校園苦讀,肉眼可見,她活得更快樂了。
前後二十年,文藝片女主變成千夫所指的狐狸精,又變成了當代互聯網學習搭子。
命運這戲劇般的轉折,偶然又必然。
我想,在張靜初踩着死線備戰託福,每晚逼自己背完200個單詞的時候,在那些累到虛脫的夜晚,過去的謠言、中傷,是困擾不到她的。
相反,陰霾困擾到的,始終是那些傳播它、臆想它、津津樂道它的人。
陰溝裡的老鼠嫉妒長翅膀的蝙蝠,就以爲飛鳥也是它們的同類。
許多人,長久受困於自己泥濘的認知,寸步難行。
我記得張靜初分享過一個理念叫“培養珍珠習慣”。
這個說法來源於《福格行爲模型》這本書,意思是把原本惹人厭煩的事情,轉化成美好的提示,就像珠蚌不斷分泌物質包裹住進入身體的沙粒,最終形成珍珠一樣。
把不好的事情變爲正向提示,逆轉負能量。
這本書的作者福格博士,年輕時住在一間破舊的公寓,總會被空調轟鳴吵醒,於是他把這段時間用來冥想,把轟鳴聲想象成自己身體淨化的聲音,之後每次被吵醒都感覺沒那麼煩了,甚至還有那麼一點美好。
人活着總是有疼痛的,不是破繭的疼痛,就是被困的疼痛。
但我更感慨的是,二十年之間,時代真的不一樣了。
二十年前,不結婚的女孩還被叫做剩女,中年姐姐更多的歸宿是隱藏於丈夫和孩子身後,互聯網帖子下的評論區,往往是黃段子的狂歡。
二十年後,女孩們更率真、獨立,能看見尊重女性的男生越來越多,小紅書等社交平臺上,評論區裡很少再有油膩惡俗的評價,更多的是“要鏈接”,還有爲知識、見解、理念而爭論。
張靜初是1980年生,恰好這二十年裡,從青年到中年,趕上了這個姐姐力量的時代。
我對“上岸”這個詞一直無感——什麼是岸呢?卷生卷死考上了研究生,入學之後可能更卷更累,畢業何去何從仍是一道難題;過關斬將進了心儀的單位,幾年之後一樣陷入職業倦怠,甚至茫然離開;在合適的年齡與合適的人結了婚,脫下婚紗那一刻,經營一個家庭的漫長修煉纔剛剛開頭,甘苦自知。
哪有上岸?只有浮島。我們山一重,水一重,在每座浮島上歇息一會,繼續向下一座游去。
辛苦嗎?當然。但這就是每個人沉浸式體驗完一生的過程。區別是,走運的人順浪,不走運的人逆浪。
每一個人,都被時代標籤,也被時代成全。
無論是誰,能根本逆轉,既是個人的搏命,更是時代的賜予。如果趕上了,記得感恩。
這個五一假期,你最大的收穫是什麼?評論區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