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讓牠知對錯 熊爸：沒教不來的狗，只有無法溝通的飼主
▲熊爸：不是讓牠知對錯，只要讓牠知道什麼事情是你喜歡。(圖／熊爸訓練師王昱智犬類行爲專家提供，下同)
人稱「熊爸」的犬類行爲專家王昱智，在小學堂這節課開宗明義就對大家說：「狗是『爲人而活』的動物。」怎麼說呢？因爲從人類的祖先開始，就爲了自己的需求，將狗的祖先圈養起來，配種、繁殖、訓練，基因慢慢演變，成爲現在大家所看到的狗。因此熊爸要大家好好地記下這一點──狗狗愛你，牠最在意就是你，每天想的也都是怎樣讓你開心，所以牠絕對不會故意做錯事讓你生氣。「我在臺灣訓練狗已經20年，過去我的學員總是說，我的『狗狗不乖』，都會亂叫、爆衝、亂大小便；現在的學員卻會說，我的『狗狗很乖』，可是會亂叫、爆衝、亂大小便。這代表現代人真的很需要狗。」而且以前的狗是工作犬，必須顧家、狩獵，吃的是剩飯剩菜；現在的狗是「張老師」，很多飼主回家喜歡跟狗講話，說今天受了什麼委屈。既然大家都很愛狗、狗也很愛你，爲什麼相處起來還會出問題？熊爸表示：「這就像父母跟子女的『代溝』一樣，差別是你不瞭解牠居多，而牠連你用哪隻手擦屁股都知道。」所以飼養狗第一件事，一定要了解不同的狗，有牠不同的個性。
他說：「我這邊訓練需求量最高的是柴犬，只要有柴犬飼主打來，我腦袋一定冒出『咬人』兩個字；如果是拉布拉多，問題就會是『超愛吃怎麼辦？』所以每種狗有牠的天性差異。」柴犬在日本，最早是爲了狩獵、打仗，所以血液裡有兇悍的一面；邊境牧羊犬問題最多是追車，因爲沒有羊可牧只好牧車。牧犬還有保護的個性，不讓你亂動家裡的東西，他說：「像柯基是牧牛犬，有次我掉了一枝筆在地上，牠就咧嘴露牙暗示你不準碰，必須牠檢查過才能撿。」▲柴犬在日本，最早是爲了狩獵、打仗，所以血液裡有兇悍的一面。
米克斯也有一些天性，熊爸說：「以前臺灣土狗如果不兇、不叫、不夠警戒，就被說成笨狗，所以飼主反映的問題是會咬、會叫、會追貓等等。曾經還有人打給我說『我家的狗好像能看到鬼』，那是因爲臺灣米克斯聰明犀利，動態視覺很強，一點點小動靜，像是牆上的蛾或壁虎在爬，牠都會盯着看，這也是臉部尖常的臺灣米克斯天生獵犬的本能。」此外還有一些臺灣常見的狗，像法鬥專長就是看起來憨憨笨笨；吉娃娃、博美專長就是容易生病，跳一跳跌倒腳就斷掉了；包含貴賓、馬爾濟斯、雪納瑞、約克夏等玩賞型的狗，專長則是都很黏人。「我喜歡游泳，所以以前養過三隻拉布拉多，共通點都是愛玩水，但是牠們看到臭水溝照樣跳，回家黃色變黑色。這時如果我叫牠來，然後生氣開罵，下次叫牠還會來嗎？所以就算你很氣，也只能口氣溫和地用牠聽不懂的髒話來發泄情緒。」也就是說，如果不能接受狗這樣的個性，一開始就不要養，想養就必須有足夠的心理準備。▲熊爸以前養過二黃一黑愛玩水的拉不拉多，但常常回家三隻都變成黑的。
除了天性，狗會做出一些讓飼主不開心的事情，常是因爲牠們有壓力。也許有人會覺得，狗又不用上班賺錢，能有什麼壓力？但熊爸說，狗因爲每天跟着人的一切生活行爲而心情高低起伏，所以確實也會有壓力。人有壓力時會去運動或瞎拚來排解，狗有壓力時，第一是叫、第二是咬，像是咬木製、紙製、皮製等咬得爛的東西；第三是亂大小便，因爲排泄也是很舒壓的。嚴重的是，如果兩三歲以下的小狗養成這樣的習慣，等年紀大一點，牠可能就會轉向快速舒壓的方式，例如咬自己的毛，甚至自殘，更嚴重還可能會有攻擊行爲，這樣的情形通常都發生在兩三歲以後。「但請記得，牠絕不是針對你，故意要惹你生氣。」狗並不知道自己行爲在人類來說是「犯錯」，之所以會躲起來，是因爲你的表情讓牠知道慘了。想矯正狗狗的習慣，熊爸以他前陣子領養的米克斯「熊三」爲例。他說，熊三是他精挑細選的米克斯，所以有很強的天性，很兇、會護食、抱牠還會生氣，這時要怎麼處理呢？ 「很簡單的三個字，『感化牠』。我每天花時間陪牠、摸牠，跟着牠一起咬骨頭，讓牠相信我，知道我不會傷害牠，也不會兇牠、罵牠、處罰牠，但同樣也並不因此放棄牠、不教牠，這樣牠就不會跟我發脾氣了。這就叫感化。」▲熊爸教狗都用正向的感化方式，做對就獎勵，做錯不理牠。
「我們現在教狗都用正向的方法，做對就獎勵，做錯不理牠。如果這樣還教不來，那表示你們感情差，可能你對牠付出太少，假使常陪牠、帶牠散步等等，牠自然會非常在意你。」有時也不是狗教不來，而是人對狗太嚴苛，例如兩個月大就不準牠亂大小便，換個角度想，牠這個年紀還只是個小寶寶。他分享多年動物訓練師的心得，認爲「教狗不是一門技術，重點是態度，是內在修養」，需要互相尊重以及換位思考，跟人與人的相處一樣。如果永遠只站在自己立場想事情，難免會覺得有問題，站在狗狗立場，就會發現純屬正常。所以教牠時，不是讓牠「知對錯」，只要讓牠知道「什麼事情是你喜歡的」，牠就會做了，因爲狗永遠是長不大的小孩，而你永遠是牠最愛的主人。「狗翻垃圾桶有何問題？如果有個桶子裡面都是金銀珠寶你會不會翻？狗很顧家，會叫有錯嗎？萬一是小偷怎麼辦？很多被棄養的狗，如果知道自己不要叫、不要破壞、不要亂大小便、散步好好走，你就不會棄養牠的話，牠絕對不會做這些事。」▲狗狗如果知道不要亂大小便、散步好好走，你就不會棄養牠的話，牠絕對不會做這些事。
有些人會有一種觀念，說是狗的地位太高，行爲纔會出問題。還說因此狗不能走在飼主前面、不可以讓狗上牀、牠拿玩具過來不可以跟牠玩、不可以抱牠摸牠，這樣狗的地位纔不會變高。熊爸對此不以爲然，還舉了有趣的例子：「請問，我女兒走過來要我抱她，我抱了之後，她就會變成我娘嗎？」他說，狗今天就算咬了你，也不是因爲想控制你、當你老大；牠今天睡你的枕頭，也不是認爲自己纔是主人。「請問牠有命令你什麼嗎？今天幾點吃飯、幾點出門、穿什麼衣服，是你在支配還是牠有權決定？牠有說你什麼時候纔可以大小便嗎？」因此該怎麼做，都還是人在決定。我們應該想的是自己「有沒有教好」，而且不能因爲「我養你」，就可以亂來，生命要學的是互相尊重，就算狗狗也一樣。「我從來沒有碰過無法教的狗，但只有碰到無法溝通的飼主。」他說。▲「沒有無法教的狗，只有無法溝通的飼主。」熊爸說。
他提到，有一種訓練師，會教一種「天譴法」，叫飼主躲起來，只要狗一做錯事就拿東西丟牠，不讓牠發現是誰在處罰牠。「這樣很累，所以我就教飼主，最簡單的方式是牠一犯錯就乾脆拿棍子狠狠打自己（不是打狗），而且一定要痛打不然牠會以爲你在玩，這樣牠就不會再犯了，因爲牠絕不想看到牠最愛的人受到傷害。」熊爸舉這個好笑的例子只是讓我們知道，訓練的本質是牠愛你，會做你喜歡的事情，以愛爲前提，讓雙方一起努力。最後，他還強調飼主責任。臺灣因爲養狗太容易，造成丟狗也很簡單，所以飼主的教育相對重要，當飼主責任做得好，流浪狗的數量就會減少，我們的環境問題也唯有靠全民這樣的共識才能改善。「狗真的是爲了人類才繁衍下來的動物，既然如此，我們就有責任好好對待牠，飼養前請考慮清楚，我是否有時間照顧牠，這纔是正確的，人類不能只想到自己。」★「動物當代思潮」由臺南大學吳宗憲老師召集學者及夥伴所組成。透過各種方式將涉及動保議題的「動物保護學」、政策與法律等，進行跨域討論、交互檢證。更多精彩內容，請上「動物當代思潮」臉書、「動物當代思潮論壇」網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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