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守一／5歲女童在北車全裸，尊重是教育的真諦？
▲小孩沒有隱私權的概念，但並不表示她不受隱私權的保護，而家長的責任就是保護她。（圖／視覺中國CFP）
5歲的女孩因爲覺得熱，不想穿衣服，要求要把身上的衣服脫光光，全身裸露，若你是她的父母，你會同意她這樣做嗎？
如果地點在她的房間、客廳、庭院、臺北車站，答案會有甚麼不同嗎？我們以近日受到爭議的臺北車站全裸的5歲小女孩例子來論證。
贊成的人認爲，因爲每個人都有身體自主權，可以決定自己的身體要如何運用，5歲的小女孩也有身體自主權，可以決定她要不要穿衣服，儘管在人來人往的臺北車站。
反對的人認爲，儘管每個人都有身體自主權，但是身體自主權並非無限延伸，也是有限度的。如果我們同意大人的身體自主權不可以因爲覺得熱，就可以在臺北車站赤裸全身，那麼，小孩的身體自主權也同樣受到限制。
教養派的人則認爲，教導小孩表達自己的感覺，大人不要否定小孩的感覺。當小孩愈來愈精準知道自己身體的感覺，建立身體的界線，而且因爲長久累積被尊重的經驗，就可以放膽拒絕任何人的不當碰觸。
大部分的人會認同教養派尊重小孩的感覺，但是在這個具體的案例中，小孩問過母親後，母親同意她把衣服脫光，這已經不是尊重小孩覺得熱，而是已經從尊重小孩的感覺前進到尊重（不干涉）小孩的決定和行爲。這會衍生出甚麼後果？
在這個例子上衍生出的後果就是，小孩拋棄了她的隱私權而不自知。
人們穿衣服有各種目的，爲了保暖、展現美感、顯示身分、因應場合、突出階級和品味，不一而足，但有一個最基本目的，就是我們不想讓別人看到我們光溜溜的身體。反過來說，當我們當衆裸身的時候，意味着別人可以觀看我們的身體，例如海濱的日光浴、反核電孕婦媽媽露出的便便大腹、某些把裸身當作道具的行動藝術，或者脫衣舞娘、鋼管秀等。或許小孩天真無邪，並沒有隱私權的概念，但並不表示她不受隱私權的保護。她有權利拒絕別人觀看她的身體，而保護她的隱私權，確保她不受別人觀看，卻是大人的責任。
在這個事件中，沒有人強迫小女孩脫衣，一切是她自願的，而且得到大人的同意（尊重）。所以，隱私權的拋棄是有效的，街上任何人都可以來觀看小孩的身體。我們假設母女對隱私權的拋棄有相同的認知，不在意別人的觀看，將來照片被起底時，小孩也不會責怪媽媽，「當時我還小不懂事，妳爲什麼不阻止我呢？」儘管如此，還是留下一個問題，以隱私權作爲代價，來確保小孩不會覺得熱，這划算嗎？沒有更好的做法嗎？
●曾守一，財團法人民間公民與法治教育基金會辦公室主任。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公司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