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立導演遇上主流偶像 柯震東演技大蛻變
TEXT/IRIS YEH, APRIL CHEN PHOTO/ELLE TAIWAN/再見瓦城 Facebook
《再見瓦城》今年從威尼斯影展風光奪得歐洲電影聯盟大獎最佳影片，並一舉入圍53屆金馬獎最佳導演、最佳男主角等六項大獎，柯震東脫胎換骨的樣也貌透過趙德胤的鏡頭讓大家留下深刻的印象。
曾經如此揮霍青春，闖下了不少禍，也得到不少人生教訓，如今柯震東青春臉龐已寫下了「過去」，而遇上了導演趙德胤，被逼出了最真實的演技，這大概是兩三年前，他絕對沒料想到的事。如果說拍《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小時代》靠的是運氣、天分，經過大麻案後，好運也用得差不多了，而在拍完《再見瓦城》後，他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歡拍電影。「以前看待拍電影這件事好像可有可無，但殺青那一刻之後，我決定不管大家喜不喜歡我，我都要在這個圈子繼續待下去。」褪去了吊兒郎當的保護色，今日我們看見的這雙眼神，已經有些不同了。
柯震東雖然最終仍是與金馬影帝擦肩而過，不過評審團主席許鞍華透露，今年幾位最佳男主角的入圍者都實力堅強，討論了許久才終能取捨這座金馬獎落誰家。範偉與柯震東兩人在電影中都「變成了另一個人」，完全融入在角色與劇本中，《再見瓦城》我們裡看到的不是柯震東，是一個爲了夢想爲了愛情刻苦拚命的青年；然而範偉細膩詮釋出多層次、變化的演出，最後終是擊敗了柯震東。不過在金馬這場男主角的最終對決中，柯震東可圈可點的演技，大家有目共賭不在話下。
「接下這部電影之前，我一直處在『尋找』的狀態。」柯震東坦白的說起：「那陣子都沒有工作找我啊！我尋找自己的定位、未來走向，想着自己也可以去當幕後人員啊、去演電視劇⋯⋯，甚至已經準備好放棄當演員了。」然後趙德胤導演突然找上他。一個是家境優渥的都市年輕人，一個是來自緬甸的異鄉人——趙德胤的父母曾因爲販毒坐牢，哥哥姊姊偷渡到泰國工作，而他借了一筆足以在緬甸買下一棟房子的錢，到臺灣唸完電影后，就拿着一臺手提式攝影機，在泰緬邊境軍事敏感地帶、礦坑⋯⋯用打游擊的方式拍電影，要是被抓到，可得要吃上五年十年的牢飯。
導演趙德胤:找柯震東是場冒險，我要的是真正的演員，不是一個帥哥
趙德胤風格強烈的作品《窮人。榴槤。麻藥。偷渡客》、《歸來的人》、《冰毒》⋯⋯等，讓他成爲屢屢在國際影展上奪得大獎的導演，也讓他的拍片成本從5萬、30萬，這回一下子有了3000萬可以玩。懷着一股天生野獸般的求生本能，趙德胤說：「就算你給我一元，我都有辦法把它發揮到極致。」只是多數人作夢也想不到一直走社會寫實路線、關注底層故事的趙德胤，新作男主角，竟然是柯震東。「找一個臺北都會的帥哥去演髒髒瘦瘦的難民偷渡客，絕對是一個冒險。當然柯震東很努力地爭取這個角色，但周遭也有很多雜音啊，我很多朋友會說：你幹嘛找他，他跟你又不適合。」趙德胤的脾氣也很硬，心想：「你們也不瞭解我啊！搞不好有一塊我跟他是OK的。」
《再見瓦城》在柯震東身上留下的是「執着」
而導演很重要的工作便是要看透演員的內在，把他的本質逼出來，帶向另一個層次。「我要的是一個真正的演員，不是耍帥的帥哥，不是藝人。」在開拍前，他要確定柯震東徹底變成這個壓抑的緬甸偷渡青年。他跟柯爸爸說：「我不會做犯法的事，但我會讓他體驗到前所未有的不方便。」一年的時間，柯震東每天早上7點跟工人們一起上工，中午休息時，就在大型紡織機器旁邊，流着汗，吃着泡麪配冰塊水，晚上回到那個什麼都沒有的小房間裡，一個人躺在牀上，快被無聊折磨死。那麼「阿國」這個角色究竟在柯震東身上留下了些什麼？柯震東說，是「執着」。他當然也有幾度想要放棄的念頭：「身體上痛苦我還可以適應，但是心理上的無聊真的很難熬。但是在那樣的狀況久了，我開始靜下來，知道怎麼跟自己對話、相處，我開始思考我真的想要的未來是甚麼，懂得會分析自己的情緒。」
一眼看穿柯震東的倔強與純真
鏡頭裡與鏡頭外，導演看見了柯震東的倔強和單純。「他是那種嘴巴很硬，說沒準備，卻偷偷花了很多時間努力的那種人。拍我的片要花這麼多時間準備，壓力又很大，一般人搞不好就放棄了。」柯震東自己則說：「外面的人對我的想像，媒體寫的形象，通常是很難相處、很跩啊⋯⋯但我只是慢熟。但導演第一眼看到我，就說：你內心有外人看不到的那一面。雖然承認自己『純真』很噁心，但是這一面被看到了，也讓我對這個導演更好奇。」
看見柯震東的那股倔強，趙德胤更有意地要磨練他的脾氣，在片場就是要尊敬導演，在鏡頭前，他逼得柯震東徹底崩潰，哭得像一個小孩。「那是這部電影的最後一場戲，我要他拍攝前一個禮拜都不能跟人聊天，關在房間裡醞釀情緒。」後來在那場一鏡到底的關鍵戲裡，柯震東鏡頭前展現的是很真實的、充滿爆發力、硬碰硬的情緒。「我要拍到他哭乾哭累之後，還是盡力搏鬥，最後那個鏡頭就是我要的。」那場戲柯震東放手一搏，努力抓住深深執迷的愛情。鏡頭最後停留在他的臉，眼神充滿了複雜的故事。銀幕上的他和現實的他重疊在一起⋯⋯在趙德胤的鏡頭下，此時我們看見的柯震東，已全然不同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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