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網暴微短劇《迴旋鏢》警示了什麼？

趙姜

由中國網絡空間安全協會指導、抖音和中國法院網聯合出品的反網暴微短劇《迴旋鏢》近日上線。劇中主人公老布見義勇爲把小偷趕出排隊的隊伍，但“插隊”這一幕被不知內情的路人拍下並上傳網絡，老布不堪網暴憤而自殺。兩名不經意的施暴者穿越到老布身上，從當事人的視角看清了事情的全貌，認識到了自己犯下的過錯，積極幫助老布澄清了事實。對老布實施網暴的主要推手被繩之以法，老布也重新獲得了生命。

《迴旋鏢》的劇情並不複雜，但揭示了網絡暴力生成機制的複雜性。網友們看到身高力壯的老布“插隊”並“欺負”女孩的視頻，在並未瞭解事件全貌的情況下，就直接給老布貼上“插隊俠”標籤，進而羣起對老布實施道德圍剿，很快發展成爲一場鋪天蓋地的網絡暴力。現實中，很多網友習慣於用簡單的道德框架構造出某些“共識”，由此形成了對網絡事件真相的主觀設想，而網絡事件的當事人處於輿論的漩渦，往往只能憑一己之力承受潮水般的被“人肉”風險和道德鞭撻，很容易像老布那樣成爲網暴受害者。

“迴旋鏢”又名“自歸器”“飛去飛來器”，泛指那種飛出去後會再飛回來的飛行器具，以此作爲反網暴微短劇的片名，可謂大有深意。如果網絡空間充斥着滋生網絡暴力的因子，如果不能從加強平臺治理和網絡生態綜合治理的角度，構建起成熟完備的網絡暴力治理機制和治理體系，我們每個人都可能遭遇網絡暴力的“迴旋鏢效應”——無論是否有過網暴行爲，如果有過網暴行爲，無論是不經意參與過網暴，還是故意實施了網暴行爲，幾乎每個人或遲或早都可能遭受各種形式的網暴，都可能成爲網暴的受害者。

網暴已成爲網絡時代的公害。反網暴亟須持續完善綜合治理，包括進一步加強平臺治理。8月1日起施行的《網絡暴力信息治理規定》明確，網絡信息服務提供者應當履行網絡信息內容管理主體責任，建立完善網絡暴力信息治理機制，健全用戶註冊、賬號管理、個人信息保護、信息發佈審覈、監測預警、識別處置等制度，加強網絡暴力信息治理的公益宣傳。抖音此次上線反網暴微短劇《迴旋鏢》，同時啓動“2024反網暴宣傳週”，既是一次加強網絡暴力信息治理的公益宣傳，也是互聯網平臺總結反網暴綜合治理能力和成效的一個有益契機。

據報道，通過分析網暴的重點風險環節，抖音推出系列防網暴實用工具，包括“沒有關注我的人不可以搜索我”功能。目前累計有40.7萬賬號開啓該功能，有效阻斷了熱點事件當事人被搜索的風險。當用戶感受到不適、被打擾和被網暴的風險，可以開啓防護狀態外顯，讓旁觀者感知到自己的狀態和情緒。用戶使用防打擾保護工具，可以實現“陌生人不可以評論我”“陌生人不可以私信我”，並在評論區及私信對話框分別對應展示出“用戶已開啓防打擾保護工具”。

相較對網暴行爲的事後處罰，通過提前預防和識別傷害行爲對用戶進行預先保護更爲重要。過去一年，抖音共對131.3萬個賬戶發出理性發言提醒，對干預後的“累犯”賬號實施“梯度處罰”。平臺共處罰施暴者賬號36.3萬個，同期爲378名用戶提供了免費的網暴相關法律諮詢服務。隨着一系列舉措落地，抖音網暴舉報量呈現下降趨勢，與一年前相比，選擇“我被網暴”理由發起評論舉報的數量日均下降了20%。

當然，反網暴是一項系統工程，僅靠某一家平臺加強治理顯然是不夠的。要從根本上遏制、消除網絡暴力，需要互聯網全行業以及職能部門、廣大用戶、網友乃至全社會堅持不懈共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