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千年後才安全,他們卻爲何搬到切爾諾貝利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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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烏克蘭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發生了世界上最嚴重的核災難。一項旨在測試核電站安全性的實驗出了問題,引發了持續10天的輻射火災。攜帶放射性粒子的雲層漂浮了數千公里,在整個歐洲降下“毒雨”。切爾諾貝利附近的居民立即被疏散,受損反應堆周圍被設置成方圓30公里的隔離區。
圖1:位於烏克蘭北部的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發生歷史上最嚴重的核災難
幾乎所有人都匆忙離開了,有些人只被給予幾個小時的時間來收拾他們所有的東西,其他人則被告知要在幾天內離開,但卻永遠不被允許回來。這場核災難在切爾諾貝利周圍留下了一圈“鬼城”,但是現在,許多人選擇住在隔離區邊緣搖搖欲墜的房子裡。其中很多人是女性,他們在七八十歲的高齡還在耕種祖先留下的土地。而在隔離區之外,還不斷的有新人到來。
在一個溫暖的夏日夜晚,瑪麗安·科瓦倫科(Maryna Kovalenko)和兩個十幾歲的女兒在後院踢足球。伊琳娜(Iryna)和奧萊娜(Olena)歡笑着,家裡的狗狗也加入搶球的行列,把受驚的小雞們嚇得四處亂飛。但在這個家庭的後牆之外,一切都是寂靜無聲的。
圖2:科瓦倫科與兩個女兒在後院中踢足球
在位於烏克蘭北部的廢棄村莊Steshchyna,那裡有許多爬滿了植物的房子、商店和圖書館。科瓦倫科家就住在這裡,她還有幾個鄰居,但她們幾乎都已經七八十歲了。儘管這裡缺乏便利設施和機會,但科瓦倫科還是在4年前帶着女兒們收拾好所有的東西,穿越烏克蘭數百公里來到這裡——離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只有30公里的禁區。
科瓦倫科的房子急需修理。地板在腐爛,金屬散熱器也裂開了縫隙。在冬季氣溫可降至零下20攝氏度的地區,取暖是個大問題。他們有基本的生活設施,比如煤氣、電和手機信號,這意味着他們可以上網。但是他們只有室外廁所,用水也是個問題。他們唯一的水源是一口被污染的井,這口井通過一條管道與房子相連。他們需要在用水之前把水煮沸。
村裡條件稍好的房子可能要3500美元,但這樣的房子很少見。大多數空置的房屋都是原來住戶以不到幾百美元的價格賣掉的,而且許多用木頭建造。科瓦倫科到達這裡的時候太窮了,買不起任何一棟房子。爲此,管理委員會給她及家人提供了一份不同尋常的住房合約。作爲獲得食宿的回報,這家人負責照顧一位患老年癡呆症的老人。他兩年前去世後,科瓦倫科繼承了這棟房子的所有權。
圖3:Steshchyna村廢棄的房屋爬滿了植物
外面的院子裡,伊琳娜和奧萊娜炫耀着她們“家庭”的其他成員——幾隻母雞、兔子、山羊,甚至還有幾隻豚鼠。不上學的時候(步行5公里),這對姐妹很多時候要在花園裡幫助媽媽種植蔬菜和照顧動物。這個家庭唯一的收入來源是領取國家福利——每月183美元。在他們的預算中,自己種植食物和飼養牲畜以獲取牛奶和肉類是必不可少的。
科瓦倫科和女兒們逃離了東烏克蘭頓巴斯地區的大型工業城鎮Toshkivka。在4年的衝突之中,那裡估計已經有1萬人喪生,約200萬人流離失所。最終,科瓦倫科決定離開那裡。至少還有10個來自頓巴斯地區的家庭,他們同樣長途跋涉到禁區附近的廢棄村莊落腳。像科瓦倫科一樣,他們中大多數人都是在老朋友或鄰居的推薦下來到這裡的。一位女士甚至表示,她只是在谷歌上搜索“烏克蘭最便宜的居住地”,結果顯示爲切爾諾貝利附近。
自核災難發生以來,科學家始終在持續監測切爾諾貝利周圍土壤、樹木、植物和動物的輻射水平,甚至在隔離區以外的地方也是如此。來自烏克蘭農業放射學研究所(UIAR)的瓦萊麗·卡什帕羅夫博士(Valery Kashparov)說,大氣中的輻射不再危險。但是在有些地方,土壤污染可能對人們的健康造成威脅。
圖4:科瓦倫科母女溫馨的新家
卡什帕羅夫和他的團隊最近在隔離區外的部分地區,發現了牛奶中放射性銫-137處於潛在危險水平。銫粒子被草根吸收後,被傳給了吃草的牛。攝入足夠多的銫會損害人體細胞,在某些情況下還會導致嚴重的疾病,比如甲狀腺癌。但卡什帕羅夫說,這些風險僅限於特定的熱點地區。30多年來,他的團隊始終致力於繪製這樣的熱點圖,這樣他們就可以估算居住和工作在禁區周圍的人們面臨的潛在風險。
在一張地圖上,卡什帕羅夫展示了切爾諾貝利核反應堆釋放的銫-137分佈情況,他也觀察了科瓦倫科所在的Steshchyna村。他說,在這樣的地方種植蔬菜或喝羊奶的風險非常低。但該地區目前正在調查野生食物的輻射風險,如森林蘑菇或野生漿果。科瓦倫科表示,她已經考慮過輻射的潛在風險,但是她的家人正在逃離更危險的東西——戰爭威脅。她說:“輻射可能會慢慢地殺死我們,但它不會槍擊或轟炸我們,生活在輻射中比生活在戰爭中更好。”
隔離區中也暗藏商機
距離烏克蘭首都基輔不到兩個小時的車程,沿着隔離區的邊緣,不僅僅有來這些鬼城尋找機會的家庭,還有企業家。每天,瓦迪姆·明祖基(Vadim Minzuyk)都會帶着他的狗,沿着隔離區的鐵絲網圍欄散步。這是他最喜歡欣賞鳥鳴和森林寧靜的地方。瓦迪姆說:“這就像生活在芬蘭或阿拉斯加的北部。這個地區是烏克蘭人口密度最低的地區,每平方公里只有兩個人。”
圖5:瓦迪姆在隔離區中重新開始創業
在他的老家——烏克蘭東部的霍利夫卡,瓦迪姆是個商人,每年能掙100萬美元。但當這個城鎮最終被炮火轟擊後,他曾經繁榮的工廠和倉庫都被摧毀了,有些現在只剩下彈坑。霍利夫卡仍處於戰爭狀態。瓦迪姆還記得,他從後窗往外看時,看到叛軍正對着他花園的籬笆築起一道路障。有時,衝突雙方的駐防距離僅爲100米。
在一年多的時間裡,他的家人每天都要在全市的軍事檢查站接受多次身份檢查,他們甚至看到路邊躺着屍體。在撤走了孩子們後,瓦迪姆和他的妻子緊隨其後。開車離開霍利夫卡後,他們幾乎已經一無所有。幾個月來,瓦迪姆靠積蓄爲生,他在烏克蘭各地旅行,尋找讓家人重新開始生活的方法。
有一天,瓦迪姆得到了一個消息。一位親戚聽說切爾諾貝利附近出售廉價房產。瓦迪姆去看了Dytyatky村一個廢棄的糧倉。它坐落在隔離區的邊界上,價格便宜,但離首都基輔(115公里)很近,暗藏着商機。瓦迪姆說:“當地居民已經把屋頂的所有金屬都扒光了,屋頂正在漏水。我遇到了屋主,並最終達成了便宜的交易。”
瓦迪姆花了1400美元買下了倉庫,又花了240美元買下了三套房子,然後把它們全部連接上電網,開始了冶煉生意。他說:“我的策略是通過生產一種廢物製成的產品來創業。第一年是最困難的一年,但過去兩年我感覺好多了。”瓦迪姆甚至重新僱傭了他以前在頓巴斯工作的7名員工,通過把他的一套房子改造成旅社爲他們提供住宿。
瓦迪姆說:“我可以在此謀生,也可以幫助我的工人賺錢。我是村裡納稅最多的人。畢竟,我也是烏克蘭人,我想幫助我的國家。”瓦迪姆說,他有時也會想到輻射的危險,甚至給自己買了一個手持蓋革計數器。但他並不擔心,相信大氣輻射水平是安全的。瓦迪姆稱:“在你目睹了戰爭之後,輻射什麼的不再可怕。我們倖存下來纔是奇蹟。”他很享受這裡的生活,不只是沒有戰爭,而且有種特殊的和平氛圍。
圖6:在隔離區中生活需要面對輻射的危險,但不必擔心戰爭威脅
科瓦倫科和瓦迪姆的家人都說,他們喜歡在森林裡安靜地散步。生活可能是艱苦的,但兩個家庭都不想搬到更大的城鎮,即使這意味着會有更多的朋友或機會。從混亂的戰爭中逃離後,他們對寧靜的需求令人吃驚。科瓦倫科表示:“我不在乎輻射,只關心有沒有炮彈在我的孩子們頭頂飛過。這裡非常安靜,我們睡得很好,不需要到處躲藏。”
瓦迪姆說,他的妻子奧萊娜(Olena)有時把被遺棄的禁區比作他們飽受戰爭蹂躪的家鄉霍利夫卡。但兩者有個明顯的區別:在這個禁區的邊緣,她相信自己的家庭有更美好的未來。瓦迪姆說:“我覺得我們失去了一切。但現在,這裡在生活,情況正在好轉。”
2000多人蔘加清理工作
除了這些尋找避難所的平民外,如今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內還有超過2000人在那裡從事清理工作。曾親自去過切爾諾貝利隔離區的攝影師希瑟·赫辛(Esther Hessing)解釋說:“很多現在的工作人員都是災難發生時核電站員工的子女,他們進入核電站工作的主要原因是烏克蘭缺少就業機會,未就業率很高,醫保和兒童設施普遍很差。而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給的工資高,附近學校和幼兒園也很不錯,是個撫養孩子的不錯選擇。”
圖7:目前切爾諾貝利核電站中還有2000多人從事清理工作
赫辛還取了廢棄的普里皮亞特鎮,那裡最初爲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員工建造的城鎮。如今,普里皮亞特已經成爲荒涼的鬼城,儘管它曾經被烏克蘭政府設計爲“希望之城”,希望寄託在以核技術爲動力的未來。沒有人工干預的不利影響,大自然已經重新控制了普里皮亞特的大部分地區 野草和動物佔據了灰色的建築和郊區的街道。
希瑟說:“這裡沒有恐懼、死亡和失落,我們看到的是個美麗的有花有樹、土壤富饒的地方。每次我們突然造訪,這裡善良好客的民衆都會熱情地歡迎我們。而在覈電站工作的人對未來充滿了希望。他們有足夠的勇氣在這個危險的區域工作,只是爲了讓世界更安全。他們向我們展示了人性的無限力量,以及自然的強大。”
輻射問題或持續100萬年
1986年,當蒸汽衝破切爾諾貝利四號反應堆的頂部時,它帶走了5%的濃縮鈾。這意味着10噸濃縮鈾消失了,同時也意味着95%(也就是190噸)剩了下來,至今還留在那裡。在爆炸的反應堆部分坍塌進入核燃料中後,這產生了放射性鈾、混凝土、鋼鐵和各種垃圾,重約2000噸。理想情況下,烏克蘭會將這些材料移除,然而誰也不知道怎麼做,目前也沒有這樣做的技術。
其中一個問題是,這些材料正在腐爛,而且變得相當脆弱。當把它們切開並運到垃圾箱時,很可能會在空氣中留下放射性塵埃。所以,所有工具必須能夠在放射性環境下工作,負責控制和消除放射性塵埃的人類也並非完全安全。
雖然5%的放射性物質造成的問題會在30多年後繼續存在,並會在未來的數年裡繼續造成問題,但另外95%的物質可能會造成比這嚴重數十倍的問題。例如,如果出現錯誤,脆性材料被釋放到大氣中,它們就會回到原點。如果這些物質進入普里皮亞特河,它將流入第聶伯河。而第聶伯河是基輔的水源,也是烏克蘭大部分地區的主要水源。
圖8:切爾諾貝利核電站4號核反應堆爆炸起火後的場景
這就是爲什麼烏克蘭官員指望用他們所謂的“石棺”來包裹住這個地方的原因。這座巨大的建築看起來像半圓拱形活動房屋,目的是防止腐爛的核電站輻射材料被釋放出來。完成後,周圍地面會被碎石混凝土覆蓋,以進一步密封危險的反應堆。這項工程預計將於2018年完工,不過這只是猜測。它也可能會持續100年。
如今的4號反應堆基本上成了未經規劃的核廢料傾倒場,它的這一角色可能需要持續3000年。這意味着,在4986年,切爾諾貝利周圍地區的居民才能夠安全居住。然而,有地質學家指出,3000年時間可能還不夠長,放射性廢料要恢復安全水平需要100萬年時間。
當地官員非常自豪地談到新建成的“石棺”,但它的完工日期已經一再被推遲,而且也不能保證2018年的完工日期不會再被更改。各種各樣的災難仍可能發生:事故發生後倉促修建的核電站覆蓋層可能會倒塌,粉碎下面脆弱的放射性物質混合物,並將核粉塵送入大氣,與雨水混合降下。可能會發生地震,整個遺址很脆弱。
烏克蘭能源和核安全部門首席科學家奧爾加·科沙納(Olga Kosharna)回憶起上世紀90年代在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從事安全監督工作時,他走在受損反應堆的屋頂上,驚恐地發現混凝土中有許多被燒穿的洞。那天她穿的鞋子被嚴重污染,不得不被銷燬。
歐盟發言人亞歷山大·波拉克(Alexandre Polack)寫道:“開始清除放射性材料的日期已經被推遲到20到30年後。最近幾年,被摧毀的4號反應堆掩體得到了加固,看起來很穩定。然而,它是事故發生後倉促建成的,從未打算作爲長期解決方案維護。四號反應堆內的鈾碎片質量已經超出了人類的清理能力。”
波拉克還稱:“我們沒有解決問題的技術,沒有開發解決問題技術的過程,也沒有資金支持開發解決問題的技術。切爾諾貝利核事故的解決方案只能以密封爲主,希望我們聰明的子孫後代將來會知道怎麼處理。”
綠色和平組織也曾在研究報告中稱:“切爾諾貝利災難對環境造成了不可逆轉的破壞,這種破壞將持續數千年。在人類歷史上,從來沒有這麼大數量的長期放射性同位素通過一次事件釋放到環境中。”儘管這場災難已經過去了30多年,但普里皮亞特鎮還遠未恢復適合人類生存的水平。有些人甚至認爲,切爾諾貝利周圍的某些區域必須保持至少3000年的空置狀態,因爲污染水平高得危險,這證明了核能的長期危險。
圖9:切爾諾貝利成爲野生動物的天堂
但是,目前正在清理核設施的核專家說,3000年的恢復期限依然是樂觀的。由於在覈事故中釋放的許多同位素在數萬年內仍具有放射性,清理工作不僅是第一反應者的工作,而且也是他們子孫後代需要面臨的挑戰。當被問及那裡何時會再次變得適宜居住時,切爾諾貝利核電站負責人伊霍爾·格拉莫特金(Ihor Gramotkin)回答說‘至少2萬年’。
洛茲賓和她的鄰居們不僅回到了災難現場,野生動物也重新出現在這個荒涼的地區。最近對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周圍區域進行的一項新研究發現,儘管輻射水平很高,但該地區的動物仍能正常生活。英國朴茨茅斯大學環境科學家吉姆·史密斯(Jim Smith)表示:“當人類被移走後,自然就會繁榮起來,即使是在世界上最嚴重的核事故之後。切爾諾貝利的野生動物數量很可能比事故發生前高得多。”
如果核輻射塵埃需要數千年才能消散,那麼在原子彈爆炸三個月後,日本人是如何回到廣島和長崎的呢?這片區域的輻射不會持續數千年嗎?
廣島和長崎的核彈襲擊與切爾諾貝利核災難截然不同。就核爆炸性質而言,廣島和長崎的爆炸相當“乾淨”。事實上,在爆炸發生後的幾周裡,美國政府曾試圖掩蓋真相,把原子彈造成的破壞描述爲常規武器的襲擊效果,只不過威力更大。那些已經死於“原子病”的人可能更清楚內幕。此後隨着時間推移,世界才意識到發生了核彈襲擊。即使你能在不久之後安全地穿過被炸燬的城市廢墟,核攻擊的影響仍會持續數年。
圖10:廣島和長崎遭核彈襲擊與切爾諾貝利核災難有許多差異
投在日本的原子彈會產生兩種類型的輻射,分別是初始輻射和殘餘輻射。初始輻射是爆炸本身釋放的輻射,而殘餘輻射則來自隨後的放射性核素、放射性同位素,這些同位素要麼是由爆炸產生的,要麼是由爆炸釋放的中子轟擊在土壤、建築材料、物體等中引起的。摧毀廣島和長崎的原子彈產生了殘留輻射,但沒有持續很久,原因有四:
第一,兩枚核彈都是在距離地面500米以上的空中引爆的,目的是造成最大程度的破壞,因爲周圍的建築物會阻擋地面爆炸的大部分力量。這屬於有限的表面污染,因爲大部分放射性碎片被帶到空中並被蘑菇雲驅散,而不是鑽到地下。有很多致命的放射性塵降物,以“死灰”和“黑雨”的形式出現,但它們擴散的範圍相當廣泛。而另一方面,當四號反應堆在地面熔化時,土壤經歷了中子活化,燃燒的燃料中已經活躍的中子與土壤發生反應,使其具有了放射性。
第二,大多數放射性核素都有短暫的半衰期,有些僅持續幾分鐘。核彈爆炸發生後的最初幾個小時,爆炸地點的放射性很強,但此後危險迅速減弱。爆炸發生1個月後,美國科學家曾用蓋革計數器測試廣島,想看看該地區是否適合軍隊進入,他們只發現了一座被摧毀的城市,但輻射水平很低。被爆炸弄黑的睡蓮已經開始重新長起來,這表明爆炸後立即產生的放射性物質很快就消失了。
第三,切爾諾貝利核事故隔離區30公里內的區域受到銫-137、鍶-90和碘-131等放射性同位素的嚴重污染,因此對人類居住是不安全的。然而,無論是長崎還是廣島都沒有遭受這種情況。這是因爲切爾諾貝利反應堆中有更多的核燃料,“小男孩'大約含63.5公斤鈾,‘胖子”大約有6.35公斤鈈,而四號反應堆有大約180噸的核燃料。
第四,核彈與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的核燃料反應規模也存在極大差異。“小男孩'和‘胖子”大約只有1公斤核燃料發生了核裂變反應,而切爾諾貝利至少有7噸核燃料逃入大氣層。由於核燃料融化,揮發性放射性同位素被釋放出來,其中包括100%的氙和氪、50%的放射性碘和20-40%的銫。
美國軍方向深感不安的世界公佈了這些發現,作爲核彈攻擊沒那麼糟糕的證據。不過日本平民中流傳着一個謠言,認爲廣島和長崎將在70年或75年裡不適合居住。爲了平息這種說法,美國軍方領導人舉行了新聞發佈會,稱此次爆炸只是規模夠大,其他方面則很普通,並否認存在任何長期危險,並預測不會有更多的人死亡。
不過,這些都不是真的。雖然殘餘輻射是個相對較小的威脅,但許多在爆炸中倖存的人已經吸收了最初的輻射,最終導致他們死亡或致殘。爆炸發生1周後,輻射死亡人數開始上升,三、四周後達到峰值。幾乎沒有明顯損傷的人會突然出現可怕的症狀——脫髮、紫色的皮膚斑點,各種各樣的孔洞出血,然後很快就會死去。七、八週後,輻射死亡人數下降,但潛伏效應會持續很長時間。
在母體子宮中受到輻射的胎兒有很高的流產率、死產率和出生缺陷率,許多孩子發育遲緩或頭部異常小(小頭畸形)、發育遲緩或其他疾病。白血病病例在1947年激增,並在20世紀50年代初達到頂峰。其他問題包括其他癌症和血液疾病、白內障、嚴重疤痕和男性不育症。然而,在爆炸後受孕的兒童中沒有發現基因損傷。奇怪的是,儘管原子彈給日本帶來了災難,但每個人擔心的兩件事沒有發生,即基因突變的孩子和永遠泛藍的大地。